老书虫关门,我们真的不再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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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开始,实体书店关门的消息就不绝于耳,老书虫宣布关门的通告再次戳痛我们的心,大家在社交平台上“缅怀”和这家书店的过往,很多人抱怨“中国人已经不再读书了!”、“书店已死!”。
那么,我们真的不需要书店了吗?
我们真的不再阅读了吗?
关闭的阅读场景,和我们的青春
晨跑后,刘畅在调整呼吸慢走时,收到朋友的微信:“老刘,老书虫关了!”这个消息让她停下脚步,想要发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发什么好。老书虫是她年轻时和朋友喝咖啡、约会、甚至可以说创业之初几次重要会议的地方,虽然最近已经很少光顾,但是它在那里,她就觉得她的青春还在那里。
老书虫官方通告
老书虫书店
上午到公司,同事递给刘畅手机,“刘总,支持一下《读库》呗!”手机显示一条信息:多事之秋,读库需要你帮助。
大意是,因不可抗力读库库房要紧急搬走,而大量图书无法运走的话会进行优惠甩卖,希望读者们购书支援。这条信息下面还有姚晨等名人发声支持。刘畅让同事发来购书链接,一下子买了3000元的各类书籍。
午餐,刘畅和德国回来探亲的闺蜜约在轻食店见面,她迫不及待地谈到今天的两则关于书的消息。
“我觉得,是因为国内人真的不读书了,所以这些书店才纷纷倒闭的。”闺蜜告诉刘畅,在欧洲,人们还是喜欢阅读纸质书,在通勤的路上、咖啡馆、街边的长椅上,人们读书的场景非常普遍。“我先生说,他们从小就习惯出门前选一本书放在身上,无论是长途旅行还是去公园散个步。”
欧洲人的确有阅读的习惯。
除了德国人,以色列人均每年读书64本,而以色列的犹太人更甚,占全国人口80%以上的犹太人人均每年读书达68本之多。相信很多人知道犹太人有个习俗,当孩子出生时,母亲就会翻开《圣经》,滴上一点蜂蜜,让小孩去舔《圣经》上的蜂蜜,通过这一舔,让孩子对书产生美好的第一印象:书是甜的。
而芬兰人在家阅读的传统传承了400多年,是全世界最爱跟图书馆借书的人,每人每年平均借17本书。官方调查,41%的芬兰中学生,最常从事的“休闲活动”就是阅读。匈牙利的诺贝尔奖得主就有14位,这样一个MINI小国,因国民爱读书而获得智慧和力量,又靠着智慧和力量将自己变成让人不得不尊重的“诺贝尔大国”。
一个人的精神发育史,应该是一个人的阅读史,而一个民族的精神境界,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全民族的阅读水平;一个社会到底是向上提升还是向下沉沦,就看阅读能植根多深,一个国家谁在看书,看哪些书,甚至决定了这个国家的未来。
所谓“读书改变人生,知识改变命运”不是空话,读书不仅仅影响到个人,还影响到一个民族,整个社会。
中国人真的不阅读吗?你错了!
刘畅反思了一会儿,对闺蜜说,“可是我并没有停止过阅读,只是阅读的场景和介质产生了变化。”
是的,刘畅的阅读量其实比十年前更大了。
自从她买了Kindle,几乎都是移动端阅读,即使购买纸质书也是在线购书。因为近两年视力下降,她还有一部分时间“听书”,刘畅购买了喜马拉雅或樊登的会员,两个听书渠道的体验虽然各有特点,“喜马拉雅内容多元,长短文本的音频选择量很大;樊登的哲学、经济学等理论书籍充足,内容垂直。”利用开车和洗澡等碎片时间,刘畅每年累积阅读量在40本左右。
但刘畅也承认,自己很久没有光顾过线下书店了。
刘畅的变化,其实体现了中国阅读习惯的变化,以当当为数据采集基础的易观调查中可见,中国的阅读正在向场景化和多元化演进,读者不再受到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这就如之前刘畅的阅读习惯所发生的转变。
那么,中国人的阅读量是否在减少?
从2008年到2016年这期间数字化阅读上升率高达43.7%,人们开始接受并习惯了电子阅读方式。2014年到2017年书籍消费呈现逐年递增的趋势,2017年增长了29%,而中国移动阅读市场规模达到了153.2亿元。
纸质书并未退出历史舞台,数据显示,阅读纸质书甚至成为沿海小镇青年最佳的休闲方式,而30岁以下的读者成为主力图书的消费者;电子书籍阅读集中在西部城市,其中86.7%的读者为女性。由此可见,中国人不仅没有离开阅读,反而呈现出阅读的年轻化趋势。
上述数据均来自易观
刘畅告诉价值官记者,她的儿子从小学一年级就有专门的“阅读课”,每个月老师安排统一的书籍带领孩子进行精读,这个科目到现在为儿子积累了50本课外书的阅读量,与此同时,孩子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后,还自行选择《哈利波特》《神奇的动物在哪里》等大部头书籍阅读。
刘畅告诉闺蜜,“细想想,我儿子远远超过我在他那个年纪时的阅读量啦。”
我们,从未失去书店
当然,有一些固执坚守“古典主义”的读者,仍在守护实体书店和纸质书。龚建的公司位于清华大学东门外的大厦,那里之前有一家三联韬奋书店,2015年4月23日开业就成为龚建几乎每天“打卡”的地方。
三联以其深厚的历史传统和强烈的人文精神,一度被誉为“知识分子心目中一面不倒的旗帜”。因为毗邻清华大学,三联书店海淀分店的客流很大,巨大的玻璃窗能让书店拥抱最充分的阳光,读者们或坐或依靠书柜读书,这家书店的存在对单身的龚建而言,是类情感的寄托之地。
但是,今年6月3日,这家书店也无奈关闭了。
关门时的三联海淀分店一派萧条
龚建特意来和书店告别,看着空荡荡的书柜和被破坏的原本井井有条的书店,龚建说“那种感觉,就是眼看着你的精神岛屿成为废墟。”
文娱价值官记者也曾经是实体书店的拥趸,亲眼见证了光合作用、第三极、朴道草堂书店、豆瓣书店等很多书店相继关闭,也曾和朋友抱怨“这个世道,人都不需要读书了!”“书店已死!”
但是,冷静下来,似乎事情又不是这样的。
住在西城的郭菁告诉价值官记者,她很幸运,因为家附近开了一家美到窒息的书店——模范书局。
模范书局是由旧教堂改造的,建筑保留了原有的民国风格,内部则根据原主体重新做了规划,采取书店+咖啡馆+沙龙的复合经营方式。郭菁告诉价值官记者,偶尔孩子放学带到这里写写作业,受受熏陶特别好,“自从家附近开了这家书店,生活都变得美好了!”
价值官心疼那些和我们做告别的书店。
但是,还有一些书店,
正以新的状态,复活书店的新生命。
单向空间已经成为独立书店中的旗手,那股旺盛的生命力让它生存了下来,但是背后的团队也做出超越我们想象的努力。曾经依赖合伙人自掏腰包供养9年的“单向空间”,在获得“挚信资本”千万美元后,正式进入商业化运作,并在单向空间的大框架下,衍生出“单系列”产品和“微在”等新媒体。单向空间还在几个城市的多个商业地标里开设店铺,以书为主体兼售文创产品,同时经营餐饮业。可以说,传统书店风雨飘摇的互联网时代,单向空间借助资本的力量,在结构和商业模式上大胆创新,最终走上了逆袭的道路。
11月,单向空间的联合创始人张帆在社交平台分享了一篇名为《全国还有多少独立书店活着》的文章,记者细一看,原来是希望邀请到 100 家本土书店参与评选“单向街书店文学奖”,表面看是寻求评委,但背后还有单向空间联手更多书店完善生态的尝试。
言几又也在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定义书店的商业模式。
经过10年蜕变和发展,言几又在北京、上海、成都、天津、西安等城市拥有14家门店,采取店中店、集合店的模式来经营实体书店。旗下有言几又·今日阅读、言几又·见、言几又·言社、言几又·言宝乐园等子品牌,言几又同样将“复合型”书店的商业模式发挥到了极致。
不论是单向空间,亦或言几又,他们的创始人都曾经出现在价值官记者之前服务的媒体论坛上,以商业“赢家”身份进行商业话题的分享,这两家也的确是各大媒体论坛的常客,这个现象足以说明只有在商业上不断探索,在市场上频繁曝光的书店,多数能在激烈的竞争下存活。
积极的商业行为能够促进书店的生命力, 当然,在另一方面,书店还代表着一个地区、一个时代文化和审美的标准。
最近两年,书店还成了新的网红打卡目标。
前门北京坊的PAGE1书店已经赋予书店更多层次的内涵,它不仅在建筑设计和内部装置上达到较高的水准,售卖的文创和生活方式用品也具有独特的风格,尤其那面奢侈到毫无遮拦的巨大玻璃幕墙,读者可与正阳门对视,而这家书店也是不少游客到北京后的打卡“景点”。
如果能用普世的审美吸引更多人接近书籍,那么书店即使成为“网红”也不算坏事。
大悦城的度刻空间成了朝阳区文学青年们的精神家园,因为那里隐藏了一座“晓岛”。度刻空间设计师为IF奖、红点奖得主宋契德,景观设计师为亚洲顶尖花艺大师凌宗涌,平面设计师为北京奥运会吉祥物设计者之一陈楠,由这样一个全明星阵容联手打造的地方,呈现出国内较高美学效果的空间,而这里集中了书店和文化产品,高晓松创办的“晓岛”就在其间。价值官记者曾经造访过“晓岛”,为了保证读者的阅读体验,书店每天只限200人进入,因此读者需提前预约。
官方统计,目前仅海淀区登记注册的书店共计153家,书店总面积超过4.4万平方米,由此可见,书店并非“正在集体消亡”,虽然离开的无法挽留,但新生的也在我们身边默默成长。阅读从纸质转向移动端,有些人干脆懒于阅读改为“听”书,还有一些人保持购买纸书,去书店、图书馆的习惯,但形式上的变化并没有减少我们对阅读的渴求,第十六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显示,我国成年人人均每天电子阅读器阅读时长为10.70分钟,比2017年增加了2.58分钟。2018年全国阅读指数为68.67点,较2017年的68.14点提高了0.53点。其中,个人阅读指数为71.67点,高于2017年的71.65点;公共阅读服务指数为65.91点,较2017年的64.90点提高了1.01点。
结语:
坐在书店还是床上?举着纸书还是阅读器?甚至我们已经懒于阅读改为“听书”了,这些真的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依然在阅读。实际情况是,我们看的书比以前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