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这个被忘却的维度中,我们如此深情地宠幸着寿山灵石
中国古代痴迷玩物的士大夫一族的玩文化有点名堂:琴棋书画、花鸟虫鱼、甲骨青铜、瓦当封泥、陶瓷金玉;甚至窈窕淑女的“三寸金莲”,也能花样翻新,玩出诸多讲究来。这种“臭脚丫”文化几近无聊,不过,大多“玩癖”品性清高,取意高洁,多借物抒怀言志,常 “醉翁之意不在酒”。
寿山岩洞萃精华,品格高超自古夸。
人面桃花谁更艳,冰心鱼脑两无邪。
联环坑冻遗珠在,破晓天蓝恶梦赊。
清白水晶尊君子,孤峭独石放奇葩。
芙蓉不受污泥染,艾叶何曾翠袖遮。
老岭青枝修竹院,月洋紫气贵人家。
杜陵多彩描新画,太极浓装醉晚霞。
最是田黄王者相,而今声价及天涯。
这是王贤镇的《长律十六句有颂寿山石》诗,说的是寿山石美艳绝伦的“天姿国色”、“王者之'质”’。在寿山石价的上升曲线上,文人与清王朝的“青睐”是极为重要的砝码。王植伦先生曾说:“没有历代文化人的参与,寿山石将不是现在意义上的寿山石,既不是文化学、文艺学和工艺美术学上的寿山石,充其量只是工业用途的一种矿石,甚至还默默无闻地沉睡于山峦深底。是历代文化人洗其尘土,现其璨烂;揭其灵性,赋以观念;亲其柔美,怀其志趣;写其艳丽,广为传播。此话虽稍觉绝对,但至少说明了文化人在寿山石文化传播上的重要。广而言之,收藏文化、酒文化、茶文化等无一不是文化人“精心烹调”的结果。在这其中文化人充当了催熟助长的角色。
据说,前清御制规定,每年元旦祭天时,都要在香案的中央供上寿山石的极品田黄石,让皇帝百官顶礼膜拜,从“福(建)寿(山)田(黄)”征兆中,讨取吉祥如意。田黄就是在清皇家的这一片祭祀香火烟云缭绕的氛围中“整戴衣冠”,荣升 “石帝”宝座的。这似乎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机遇。中国几千年的儒教传统,使皇帝成为至高无上到近乎神的皇权地位,君要臣死曰赐,要了你的命还是一种恩赐,还要你感恩戴德。皇帝“亲”女子曰“幸”,这常是一种可以“鸡犬升夭”的“幸运”。田黄有幸被皇上“幸”过,被“点石成金”,自然“身价百倍”,寿山石的至尊“帝”位终于一槌定音。
寿山石农是伯乐,从那荒野山间未事雕琢的 “璞玉”中,发现了美的石质,雕刻家是美容师,为“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通灵宝石描眉画眼,令其显露光彩。石农与雕刻家是寿山石艺的“娘家”;石农“养”出一群“小家碧玉”、“大家闺秀”之后,经雕家着意装扮,精心呵护,待“价”而“嫁”;收藏家是“婆家”:“娶”得娇妻美妾,金屋藏娇;那么,石商便是雕刻家与收藏家们千里姻缘一线牵的大“媒人”了。在这个寿山石艺的“生物链”中,雕刻家与收藏家是两大“对立”阵营,只是他们的立场并不是那么“坚定”,“骑墙”派的双料并不罕见,或雕家“近水楼台”,兼作藏家;或藏家“自力更生”兼事雕琢。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寿山石本身“天生丽质”,没有自身的“本钱”是“赚”不来文人之 “热炒”,和帝王之“亲幸”的。《观石录》有这么一则小故事,以“烘云托月”的手法委婉道出寿山灵石之美的魅力:“湛一诣陟庐竹堂看石,方开筐,趋令收却。予讶之。笑曰:不敢久视,恐相思耳。”石,而能如此惹人怜爱,自当称“灵”,称 “宝”。顽石而成其灵性,在于时间与文化的锻造。在“时间”这个“被忘却的维度”之历史坐标系中,寿山灵石是中国传统文化建构上,“石文化”文玩一族精美绝伦的艺术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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