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卡,一份暖意,一段记忆
紫气东来,大青牛正在缓缓地向属于它的一年走来。
祥云北飞,小燕子提前给我送来了温馨的祝福。
牛年前夕,从家乡送来了一份惊喜:稽山中学小学妹赵飞雁的一张贺卡,悄无声息地飞到了我的眼前。
轻轻的一张贺卡,深深的一份情意。
在这个年代,贺卡已成为古意和旧俗,而一个年轻才女却以这种方式寄来新春的暖意,令我格外感动。
飞雁酷爱文学,醉心创作,写得一手好散文。阅读她在《Morn Reading》平台发布的散文,除意境隽永、词句优美、风格清丽、描写细腻的优美文笔外,更令人嗅到她高于同代文学爱好者的细致诗思、敏锐感性,以及不落言诠、意在象外的语言处理能力。
在她的文字与笔调之下,我听到在无声岁月中的细碎步履,也看到在成长过程中的心灵旅程。
我的校友、台湾著名女诗人沈花末,在其散文集《关于温柔的消息》序言中说:“创作,是感觉和生命经验,是我真心的恋爱。”这句话似乎也是专为飞雁说的。
与飞雁邂逅相识是在2016年一次重返母校时,那时她还是一个在校就读的学生。对文化艺术的挚爱,对文学见解的共识,填平了两代(或说三代)人之间的代沟。“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共同爱好使我与飞雁成为忘年之交。
我与飞雁的联系虽非朝夕相见,却也流水不断。得悉她毕业后考上自己喜爱的专业,更得悉她以优秀成绩而有幸成为赴台交换生,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而正是她在台学习期间,帮了我一个大忙,代表我去看望了一位相识相知三十年的挚友、台湾老律师段桓。
当年长居香港的段桓,曾与我频繁来往,对我的事业多有帮助。晚年段桓定居于台南,一直惦念着我这个小老弟,年年来电盼望来京与我一晤。但因年事已高,更因患有视网膜变性的不治之症,双目几乎失明,无法独立行动。而我又难以赴台,浅浅海峡割断了兄弟朋友的情谊。
在飞雁探望段桓后不久,获悉老哥不幸罹癌进入台北荣民总医院,但终因病情已到晚期不治而亡。飞雁与段桓见面并愉快交谈的留影,成了我与他的诀别。
一张久违的贺卡又勾起了我的一段记忆。
贺卡曾经如三月桃花,海内外盛开一时红。贺卡是继“欲作家书意万重”和“天涯海角一线通”后,新年的第三位妻子,相伴人们欢度过十年秋冬。
多少张亲友贺卡,曾在我盼待的眼光中,如期来到我的面前,带给我温暖的问候。更有多少张预想不到的名人贺卡,也赶在新春佳节前飞到我的手上,送来了亲切的鼓励。
曾经如漫天雪花,而今却寥若晨星。风行一时的贺岁卡片,送来过多少温馨的祝福与问候,留下了一个时代的标记。
——黄华和何理良、程思远和石泓、柴泽民、宋之光和李清、路甬祥和刁琳琳、张浚生、邵华泽、封明为、常书鸿和李承仙、吴冠中、闻立鹏和张同霞、汤一介、阿章、赵寻、许力以、毛翼虎、马万祺(澳门)、高希均(台)、简志新(台)、欧阳正宅(台)、邓立人(港)、胡鸿烈和钟期荣(港)、李政道(美)、陈香梅(美)、潘毓刚和王淑江(美)、谢定裕(美)、聂华桐(美)、胡顺(美)、郑元芳(美)、赖尚龙(美)、池田大作(日)、三津木俊幸(日)、李炯才(新)……记下了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也保存着一张张十分珍贵的贺卡,一直舍不得扔掉,最终把它们赠给了浙江大学档案馆,希望能在那里得以安身立命。
一张卡片
是无声的问候
一个时代的记忆
将多少情怀系留
一朵云彩
带来新年的祝贺
飘进我的心窝
让我周身暖和
一叶船帆
满载着厚谊
启航来到我案头
卸下深情的致意
一片月光
洒在我床前
看到了远方友人
不尽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