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山西《关于阳光的记忆》作者:常江龙 主播:袁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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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阳光的记忆
文/常江龙
在微信上看到朋友拍的一张照片,一个少女依墙站着,几片阳光斜斜的洒在少女身上,少女的一张笑脸比阳光更灿烂。阳光、少女两样东西和谐的构成一个主题。
我知道这个主题明确的指向,并被这个指向莫名的感动着,这种感动让我记起了自己的童年、少年和青年,那些生机勃发的时光似乎都装满了关于阳光的记忆……
很多年前在那个原来是一座庙宇后来成为小学的学校里,一群衣服单薄的孩子在冬天的课间休息时间里为争抢一片阳光在一截土墙下互相推搡着,那些孩子中间就有我,那时的冬天很冷,但那时的阳光真暖和。
那时总有许多空闲的时间,我们穿过小县城几条简陋的街道就能看见大片阳光下摇曳的庄稼,一片片豆叶或是菜叶在灿然的阳光下闪着亮光,我们可以在农人松懈的时候跑到菜地里寻找金龟子、屎壳郎。
那段时间里,大人每天都在为无休止的政治斗争忙碌着,我们却每天都沐浴着充足的阳光,用多得让人发愁的时间玩耍。
饥饿是我童年和少年时期最顽固的记忆,但阳光却给了我们最充足的营养,是阳光给我们的成长最充足的能量。我们的青春期不像照片中的那位少女,有着白皙的肌肤和姣好的面容,漂亮得体的衣服说明了她物质生活的优裕。
我们的青春期没有优裕的物质条件,青少年时期仅存的几张照片里,都是在小县城里那个简陋的照相馆里照的,但在照片中,我和我的伙伴表情一样的青春无邪,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
那张黑白之间写着一行“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小字的照片,是我和几个伙伴下乡后,第一次回城休整时拍的。那时的天地的确广阔,大片的蓝天下就剩下我们几个知青和农人在田里劳作,阳光毫无遮挡的抚摸着我们年轻的身体,让我们的肌肤黑得像脚下的土地。
那时 我们的认知又是那样的简单,简单到我们最奢侈的愿望就只知道回城在那个简陋的照相馆里拍一张合影。照片里的我们身上还残留着在那片农田里阳光的味道。
是阳光让我在知青时代第一次品尝了焦渴的滋味,这种焦渴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于是我和我的伙伴们朝思夜想的是何时能离开那片广袤的田野和那个狭小的村庄,到我们不能具体描述但却无限向往的外面世界里去感受内容更为丰富的阳光。
我是坐着马车离开那片晒黑我皮肤的庄稼地的,车栏上橘红色的阳光成了我对那个落日前的阳光最深刻的记忆。没有留恋,没有伤感,但却第一次认识到阳光是有表情的,那抹阳光在绚烂的色彩中包含着淡淡的哀伤和模糊的希望。
似乎,那是我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抹夕阳,那抹阳光第一次让我思考人生,思考我的未来。
不知是什么时候,我不再热切地关注阳光,不再为阳光的存在而思考。
尽管,春夏秋冬,除了阴雨天气我每天都能见到阳光,但却没有产生过关于阳光的记忆,虽然我的生活和阳光息息相关,它准时提醒我:该起床了,该接孩子了,该下班了,该吃晚饭了;该加衣服了,该减衣服了,该晒被子了,该收衣服了。阳光似乎成了家居最实用的钟表,却在忙碌的生活中逐渐褪去了它的精神功能。
再一次回到我当知青的地方,是三十年后的事情,当我走进村子的时候,擦身而过的年轻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看我这个外乡人,但还是有几个苍老的声音在叫我,叫我的是几个靠墙蹲着的老人,他们在晒太阳。他们是我知青时的农民伙伴,有的可以做我的兄长,有的和我同龄。繁重的劳作让他们过早的离开了庄稼地,可以在这个早晨慵懒地享受阳光。
似乎成了老人后才有了充足的时间和阳光相处,他们对阳光的依赖使他们与阳光成了最亲密的朋友,但与年轻时不同的是,那时他们(当然还有我们)更关注阳光下的快乐和痛苦,现在这些老人(其实是过早的衰老),更关注阳光本身。
年轻时没有一张阳光下的照片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很羡慕那个阳光下的少女,她可以把自己阳光下青春的微笑定格在照片上,我们的青春时光与她相比少了很多东西,但我们年轻时的许多东西她却没有。
也许,一个时代一个太阳,不同的太阳又衍生不同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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