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辞赋】李书伟:谒东坡墓散记
李书伟:号南湖居士,梁园区观堂乡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协会员、商丘市作协副主席、南湖诗社社长。
谒东坡墓散记
一
酉中秋之翌日,虞城雪晨君过商都画院,偶一回顾,见南湖居士与蒲林居士俱在。遂入对茶。
雪晨者,高尚士也。既来之,适值节假,不饮酒岂许轻去。午饮未足兴,晚复邀涤斋诸君共饮。既为中秋,谈必及月,及月,则必诵东坡之诗。
诵毕,余慨然曰:“闻到郏县小峨眉有东坡墓,区区数百里而未曾往谒,真憾事也!”
蒲林居士曰:“即千里又何难,明日便可一往。何必留憾事也。”席间数人竟踊跃以同行。
既行,余曰:“飓风起于蝶翅,此行缘于雪晨君一回头间。噫嘻!人间万事,其始也尽在青苹之末。”
二
蒲林居士曰:“东坡,好酒者也。既往拜,当携好酒以祭。”
余曰:“吾有林河老酒一坛,藏之数年,甚宝之,未曾启封。”皆喜曰:“好酒!想必合坡翁意。”
高速何其速也,倾时至郏。蒲林居士于街市鬻新煮五香牛肉数斤,曰:“坡翁,亦好肉者,既携好酒,当须好肉。想坡翁不食牛肉也久矣!”复曰:“恨东坡不生今世,不得与吾辈痛饮耳!生不同其时,能于其墓前同饮,亦快事也!”
涤斋君赞曰:“蒲林兄真乃有文心者也!”
余曰:“文心,非人人所有也。富文心者,则必仰文化之人,慕文化之事也。见高士者,必与交如渴,岂以利益计哉?噫!今之人文心已悄然泯消矣!即坡翁生今世,时人必敬之乎?或曰:惟能诗耳!诗,可食乎?可生财乎?”
涤斋君叹曰:“今人相交,必衡其利,权其得,惟以文心交者寥寥矣!”
三
既至,余立东坡墓前,慨然告曰:“区区百里,何如鸿沟?花甲始来,延宕何迟?咫尺山岳,徒为粉丝。”
于是,乃满斟三杯,置之祭台,曰:“坡翁坡翁,世间魁星。超拔五岳,巍然高耸。如日如月,耿耿长空。千秋万代,光耀无穷。”余复斟三杯,绕墓以酹之。同行为余所感,俱跃然斟酒,举杯长呼:“东坡先生干杯!”松柏簌簌,和鸣不绝。众游者皆围而以观。
复于老泉及子由墓洒酒祭之。
四
同行冷红轩居士见《三苏坟资料汇编》,遽购数本,且曰:“吾亦东坡铁杆粉丝也!”遂赠余一册。读之乃知东坡墓亦数遭侵毁,不堪惨状。余叹惋曰:“东坡,世不可并出者也。千年不可一见之大才,而竟不知为敬,世人文心死矣!”然元朝曾有县尹杨允者,甫任三日即往拜谒之。见惟有大小苏之墓,老泉则远葬眉山。父子千里相隔,魂魄相逢亦难。遂置老泉衣冠冢于兄弟墓间,使父子相聚于郏。并广其墓园,复建祠堂,塑三苏之像,且时往谒之。
余赞曰:“杨允者,真乃有文心者也,亦有为之士也。及宋而今,知于郏者,何止百千数,然多游于官场,谙于逢迎,孰几而顾三苏之墓也。如杨允之高迈者,复几人哉!”
又闻明末李自成军战于郏,尽伐三苏墓老柏以为柴,掘其墓以寻宝,横乱骸骨,弃置不顾。余恨恨曰:“义军乎?曾多誉者,以为正义之师也。至发人墓穴,抛人骨殖,岂正义者为之乎?千载文星而不敬,视文化如粪土,谓之匪徒岂有枉哉!不敬文化若此,安有不败者乎?”众皆以吾言甚当。
五
既回,是夜有梦焉。余及蒲林居士与东坡对饮商都画院。坡翁酩酊曰:“林河老酒,果然佳胜。今之盛世,远逾宋时。既穿越来,当讨一瓮,归而与老父及子由同饮。”蒲林居士归家复取数瓮,东坡携之出门。望之冉冉去,醒来复历历目前矣。
同游者刘爱琴、邢花丽、赵红梅、高博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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