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继║炳先二打虎

　　一百多年前，五华县长布青岗村益成楼出了个武术教练，俗称“教打师”。在教打师的感染下，村里青壮年都有习武的风气。

　　村北的反塘背是一个山高林密的山坡，沿山坡上的小路上去有个湖坳村。有段时间，常有传闻这条山路上有老虎出没，闹得人心惶惶。村人商议一定要合力除掉拦路虎，以免后患无穷。

　　终有一日，又有人发现老虎活动的踪迹，便急忙回村通报。村里的青壮年纷纷带上火铳、耙头（一种在长木柄上装有锋利钢叉的武术器械）、拨镰（一种耕山用的长柄镰刀）、菜刀等各种武器，浩浩荡荡地开上山去。老虎看到人多势众，不敢恋战，躲进了湖坳村燕子岩。燕子岩是一个大山洞，外面堆满巨石，里面有许多七通八透的小洞，曾是太平天国一支义军的指挥所。一个熟悉地形的猎人走到山洞上面，从巨石间的一个小洞往下察看，发现洞里有一道青光射出，断定一定是老虎的目光，于是拿火铳对准发光处一扣扳机，顿时从洞内传出雷鸣般的吼叫声，地动山摇。

　　村里有个叫炳先二的，和村中许多青壮年一样，略懂武功，勇猛威武，可惜那次打虎，恰逢他有事外出了，未曾参加，可谓英雄无用武之地，手头痒痒的。

　　有一天上午，炳先二正在山对面的竹园下（地名）堂屋内与人饮酒闲聊，有人从门外跑进来。炳先二抬头见时，无意间发现对面反塘背山脚人头攒动，问是何故，来人告知是去打虎，正要叫他参战。他二话没说，马上带上耙头，直奔而去。

　　到得现场，得知老虎可能藏在一个荆棘丛中，大家刚站好位置，商量如何向老虎开战。炳先二自告奋勇：“我去看看！”说着就提起耙头扑上前去。众人劝他不要莽撞，可是他自恃武功高强，加上酒力发作：“武松孤身打虎，我有你们助战，怕什么！”只见他挥动耙头左一劈，右一斩，好家伙，一声吼叫，老虎果真跳了出来，摆开拼死一战的架势！炳先二吃那一惊，退后一步，收紧耙头，直指虎头，挑逗地说：“虎哥，上叉吧！”老虎旋即向着他的头部扑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炳先二用劲将耙头向前一刺，顺势向右一旋，意欲将耙头从虎身上抽出再往虎身上刺，可是由于用力过猛，加上老虎确实太重，来势凶猛，耙头钢叉脱落，只剩下木柄！老虎没有咬到他的头，却紧紧抱住了他的全身。炳先二迅速丢开耙头，双手连抓带撑，揪住虎头，以免伤着自己的头部。众人正欲赶上前去协助，炳先二却与老虎扭打成一团双双向山下滚去，一直滚到山脚，夹在小水沟里，动弹不得。众人冲下去时，只见老虎仍紧紧抱着炳先二，可是被压在底下；炳先二虽在上面，却也脱不了身！待拿火铳的人赶到，靠上去对准老虎的咽喉部一扣扳机：“呯！”炳先二被老虎抓抱着的身子一下子松了！

　　人们把死虎抬回去，放在两张八仙桌桌面拼成的木板上宰杀，老虎的头颈和股部仍伸在桌子外面！虎膏快熬好的时候，炳先二解恨似地舀了一碗喝下去，从此连风痧小病也没生过，直至年老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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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宏继，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岭南诗社五华分社三、四届理事，五华县作家协会会员，梅州市摄影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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