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庙】浙江上虞文庙:曲折难觅,县志备载(上)

就我目前查到的资料看,光绪版《上虞县志》卷三十三《学校志》中所载当地县学的沿革,乃是同级别县志中资料最为丰富者。其总计达二十余页之多,文中多有引用前代史料。对于庙学的记载,文中以小字双行加注的方式标记在每个问题之下,为了便于叙述,我在引文时,将小注全部摘了出来,以便于阅读上的气韵连贯。

车坏在了这里

关于上虞庙学的创建时间,本志中称:“学在县东南六十五步。(嘉泰《会稽志》)宋庆历四年建,基广一十四亩。(据严潮《学宫记》)绍兴初,令王恕建堂三间,曰命教。二十四年甲戌,令叶颙拓大之。乾道八年壬辰,尉沈焕重修。淳熙十一年甲辰,令刘筥大修,辟东偏地为射圃。十五年戊申,令戴闿之改命教堂为仰高。庆元中,令施广求始凿泮池架木为桥。嘉定十七年甲申,令楼杓建棂星门于泮池南,重建仰高堂,更额曰明伦。”

感觉这牌坊名跟文庙有关

此乃宋代时的情况,由此可知,上虞文庙创建于宋庆历四年,此后在宋代陆续有增修。对于淳熙十一年的大修情况,《县志》中在“东偏地为射圃”一句后有如下一段小注:

邑人丰谊《修学记略》:宋兴,列圣崇儒右文,以化成天下。自庆历诏书行学官始,遍于州邑县之黉舍,鼎盛矣。中隳变故,仅存绵蕝。绍兴甲戌,莆田叶公宰字悼士气之不振,乘政力之优余,因改相面势厈而大之,洙泗之风,浸以彬彬。叶公去,而后之来者,徒为簿书,期会供输督责所困青衿城阙恝然相忘。淳熙十一年,今令吴兴刘筥,下车奠谒,顾瞻慨然,遂有志于兴葺,规橅中定方发。其谋明年九月辛亥,首撤宣圣殿,尽去腐材,斩然一新,行览四周,次第营缮,凡为学之屋三十间,断坏者尽剔,倾仆者毕扶。赤白焕鲜,人用改观,寻增垦东偏茀地,芟薙草莽,辟为射圃。张侯栖鹄其中,以为诸生暇日相与揖逊习威仪而观德行之地,是又向来之阙典今而粲然备矣。

古镇游览图

小注后注明为“万历志”,想来应是万历版《上虞县志》。万历志转引了上虞人丰谊所撰《修学记略》中的所言,记略中称宋代建立后,重文轻武,崇儒重道,在庆历年间下诏,要求各地都要建立庙学。由此可知,上虞县正是根据朝廷的这个明令创建了庙学。此后上虞庙学也有兴废,到宋绍兴二十四年,莆田人叶公任上虞县令,他努力在当地搞文治建设。

元代古桥

此后的继任者在文治方面没有像他那样尽心尽力,致使上虞文庙没有大的拓展。淳熙十一年,刘筥甫一到任,就去视察庙学,他看到庙学建筑的破败情况,于是组织人进行修缮,终使其焕然一新。后来的县令又在县学前开凿泮池,同时在泮池上用木材建造状元桥,还有的县令建造起了明伦堂。

上虞文庙在元代时的情形,此志中有如下简述:“元至元二十一年甲申,尹王璘建仪门三间。(万历版《上虞县志》)并改作门庑斋庐庖库。(据戴俞《重修儒学记》)大德元年丁酉,尹阮惟贞撤明伦堂旧材而构新之,教谕喻举重修棂星门,邑人贝道周、贝居仁等捐地拓基。(万历志)皇庆元年壬子,达鲁花赤马思忽荐加修治。(据戴俞记)泰定二年乙丑,(按旧志作至治三年,今据记更定)尹孙文焕修治仪门。(万历志)复即庙东偏筑堂三间,为官厅事。至正初,尹李好义(府志讹作李好)改创仪门曰大成门。十一年辛卯,尹林希元更葺明伦堂。十三年癸巳,教谕朱榘易泮池桥以石。十八年戊戌,尹韩谏更名明伦堂为忠恕堂。元末悉毁于兵。”

空无游客的仿古街

此段话中“为官厅事”后仍有大段小注,然注文中多有空字,无法连读,故引用时将其舍弃,但从大字正文可以看出,在元代时,上虞文庙仍得到了较好的维护。

建造得颇为用心

关于上虞文庙明初时的状况,光绪版《上虞县志》中简述说:“明初因故为新,中建大成殿凡五间,殿前左右为两庑,甬道南为大成门,门之南为泮池,池之南为棂星门,殿东翼室为祭器库,东庑外为仓庾,大成门西为庖湢,建乡贤祠于大成门前之东,祔祠名宦于夹室,列土地神于中殿之后,为明伦堂门书大学经文,刘瑞书堂内设鼓钟各一,东西设两斋,东曰明道,西曰正已,斋左右设号房,为诸生肄业所,再东仍为射圃,教谕廨在明伦堂后。”

牌坊框架

如前段所引,元末战火把上虞庙学全部毁掉了,故明初予以重建,复建后的上虞庙学建制完备,规模宏大,《上虞县志》中又记载了明初几代当地官员维护县学的情形:“洪武三十一年戊寅,知县马驯赎民地于棂星门左,创建儒学门三间。(旧从棂星门出入,病其亵故,另建)正统间,知县李景华、教谕盛景修葺两斋,改东曰正谊,西曰明道,并凿池于西廨,以种莲景。泰四年癸酉,知县唐启重修,改名大成门为庙门,东西增建两庑各十楹,复各建楼屋十楹,作诸生号舍,疏砌泮池,假民地三十余丈,凿沟以防涸溢。”

高浮雕

明代中期,上虞庙学仍然在修复维护中,对于明末时的情形,该志中简述说:“崇祯间,岁久,殿庑倾坏,不蔽风雨,七十二贤神位聚庐而奉,知县李拯捐俸创建,焕然一新。本朝康熙初,栋圮墙摧,几成墟莽。八年己酉,署县孙鲁慨然经始,教谕楼立尊劝输协助。十年辛亥,知县郑侨捐俸加修,委典史张凤麒督工理财,前后凡积数年始蒇事。”

石岸

崇祯年间,上虞庙学颇为破败,知县李拯捐款予以修建。到康熙年间,府庙又现破败之色,在当地官员的努力下,又得以修复。此后修复细节,无法一一备述,到咸丰年间,因为太平天国战争,上虞文庙再次被毁:“十一年辛酉,粤匪犯虞,城陷,殿庑及崇圣护圣等祠、两学署俱被毁,惟大成门、名宦、乡贤祠、明伦堂、文昌阁、魁星阁仅存焉。同治二年癸亥,知县翁以巽修葺明伦堂,建筑棂星门及东西宫墙,暂奉圣位。同治六年丁卯,知县王嘉铨命邑人王淦等劝输,建复学宫,并创立忠义祠于明伦堂西。邑人连仲愚董理之。(德清俞樾有记)”

民国井

此次战争对于文庙毁坏,《县志》的按语中称:“虞学规模,自宋以来递有增易,前志具在,历代可稽,粤匪之乱,十毁七八。”

丰惠桥

然而绍兴市上虞区档案馆所编的《印记上虞》中谈到当地的学宫孔庙时,有另外的说法:“清咸丰十一年(1861),太平天国黄呈忠率部攻占上虞县城,烧毁城内县衙、寺院等不少建筑,而学宫因改作太平军公署,侥幸得以保存。抗日战争期间,上虞沦陷,学宫为日寇所驻。民国34年(1945)上虞光复后,学宫为上虞民主政府办公地点。1954年,学宫被改建为丰惠医院,直至今日。”

步行街顶头状况

如此说来,太平天国占领上虞县城时,确实烧毁了城内的不少建筑,但并未毁学宫,此乃缘于太平天国将领黄呈忠把上虞庙学改建为公署。此后又经过一些转换,从1954年后,上虞庙学改为了丰惠医院。

文庙要进入这个院

其实丰惠医院就是上虞县的县医院,因为丰惠镇原本是上虞县城所在地,对此,上虞县志编纂委员会新编的《上虞县志》中写到丰惠镇时称:“自唐长庆二年(822)至1954年的1000余年间为县治驻地。”对于此后的变化,该文又说:“抗日战争时期,迭遭日机轰炸,南街一带房屋尽毁,至解放前夕未能复原。1954年秋,县人民政府迁百官镇,丰惠镇建设受到影响,进展缓慢。”

泮池

因此,上虞文庙不处在今日的上虞市,而是留在了丰惠镇。然而导航上却查不到上虞文庙这个地点,于是我就把丰惠医院作为了探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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