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院的变迁

北大院的变迁

□徐艳丽

北大院是泗阳县某某厂家属院,因为在厂部北边,还隔着一条河,这个院子原本属于县其他倒闭机构,后来被某某厂认购,作为家属院的。

北大院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段,最初也是我特别羡慕的大院。

我那个时候只是厂里的一名临时工,是绝对没有资格住进去的,除非我嫁给一个正式工的小伙子就可以分到住房,但是那个时代,正式工和临时工之间像阶级划分一样,等级森严。我再漂亮,再有本事,户口是大问题,没有可能,除非这个正式工特别丑,或者是没有啥本事的抵职工(有一段时期,上代人是正式工,到退休后,下一代人可以续职,俗称抵职工)。为了能够挤进这个团体,很多农村上来做临时工的姑娘选择这一类小伙子结婚。只讲婚姻不讲爱情(但是也美其名曰:自谈的)。记得有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小姐姐,居然为了进这个院子去做第三者,搞得工厂到大院子都在传讲着他们的破事,然后我大姑和大姑爷对我严格管控,不让我接触这些女孩,正好我也不喜欢扎堆,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在宿舍里看书画画写诗。

我是看不好那些抵职工的,这些人都是家里兄弟姊妹中长得丑的,娶不到媳妇,没有前途,家长可怜才抵职过来的,端个铁饭碗。

我在初二年级时候就对铁饭碗有所藐视,特别赞成邓小平的改革开放,打破铁饭碗的陋习,能够竞争性地活着也不至于生活枯燥乏味。

曾经很多亲戚朋友为我介绍城市户口的小伙子,一般都是土地征用安排上来的,没什么文化也没有所谓的城市户口人的素质。真正城市户口的人根本不理农村户口的,他们讲究门当户对。

后来我成了二十四五岁的剩女,妹妹也待嫁,母亲非常着急,说我左挑右选的,挑那么多就没有一个合适的?我想,什么叫合适?我这身份有什么资格说合适不合适的?就是看不惯的太多罢了。

最后,我们厂精简人员,我们临时工首当其冲。此刻大姑和大姑爷非常着急,托亲拜友给我找对象。随着身份下跌,我的可选择的条件再次下滑到冰点。厂里有一条规定,临时工只要嫁给厂里人或者厂附近的村里人便可以留下来长期工作。我的本组工人帮我介绍一个对象,说是他们村的,就在北大院边上。于是匆忙间选择了现在的孩他爸,痴人有痴福,没想到碰到一个有责任心的家伙,而且还可以看到我向往很久的北大院,以后靠这大院子的围墙边,最起码也可以沾沾灵气,让我的下一代人也能有点出息。

北大院当年出来很多高材生,这是我最最向往的原因。

随着时代的变迁,我最终还是离开了那个厂,在家属院门口盖了两间小屋,开超市,多种经营,做衣服,磨稀饭糊,绞肉,租桌椅板凳碗碟,还给人家帮办。那个时候钱年轻气力壮,不知一个人能做多少事,忙得跟猴子似的。我把我的娃也当做大院子里的人倾心培养起来,必须要拼命的去赚钱,毕竟孩子们的培养费不是小数目。

改革开放把城乡户口的间隙淡化很多,北大院住进很多不纯粹的城市户口正式工,多数是花钱买来的城镇户口。

于是文明被打乱了层次,大院的风水也开始有了变数。除了一个老师家出来三个名牌大学生外,基本上再没有出过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后来很多老住户都搬走了,留下来的大都是一些杂碎。先是出来一批不文明、性解放的人:张家媳妇李家人来偷睡,李家人又去偷睡王家媳妇,乱糟糟的。后来就出现了因胡搞而父母离异的孩子们,十三四岁就走入社会,不良行为可想而知,甚至有的年轻父母离婚后不负责任,或对孩子的管教非常粗暴,害得孩子去自杀。那些孩子我都尽力帮助过,但是我能帮他们多久多少呢?非常痛心又毫无办法。

大院从此没有了好风水,什么是风水,风水就是人心。

如今北大院已经不复存在,被历史尘土掩埋在一座座楼盘的底下,不知道曾经的好风水能否继续在这些楼盘的上空围绕。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