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铝基地 王伟钦//清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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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铝基地 王伟钦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2021年4月3日，我与妻子和儿子冒雨从西安回老家扫墓祭祖！
儿子大学毕业多年，一直在西安打工。由于工作忙，多年清明未回家上坟。今年参加了公务员招聘考试，期盼祖宗保佑过关斩将，一路顺利！非要回老家山西临猗耽子村，给从小把他看大的奶奶，大伯上坟扫墓，以报达养育之恩。他出生满月后就由奶奶，大伯，姑姑，姑夫轮流看护。如今奶奶已去世二十二年，大伯也去世六七年。儿子幼年的记忆对她们有深厚的感情！主动提出回老家为她们上坟扫墓，我心里感到非常欣慰！觉得儿子真的长大了，懂事了，有知恩图报的情怀！不仅感动了我，也感动了天地，我们坐公交大巴，老天阴沉着脸色，泪水化成雨水从西安一直下到河津。下车时还来了一阵瓢泼大雨，老天与我们同悲！
清明一早，苍天有情，为普天下扫墓之人提供方便，雨停了，路干了。女儿开车，我们一家四口从河津赶回临猗耽子老家。
老家，生我养我的地方，四十多年离别的老屋和巷道，如今都变了原来的模样。街道比原来的土路平坦，南北两面都建起了一排一排的新门楼和新瓦房。各家各户都有了现代电器和家俱。农民的日子比过去我在村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时好得多了。这都是改革开放四十多年给农村带来的幸福生活。而我的老屋在前门里巷的西头却与整个巷道不协调，低矮陈旧，墙皮脱落，门楼前的砖寺头东倒西歪，成为村里最烂最旧的院落，满院杂草丛生，窗破门裂，自父母去世后，二十多年没人居住。房顶布满天星，下雨时像筛子一样漏雨。虽然破旧不堪，但它却是我们村现存最年长的房子和宅院，具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见证了耽子村百余年的变迁，经历了几代人的生老病死。它是我爷爷从我们村首富薛家大院买的私墪书院，这里不知走出过多少举人秀才？这里是耽子村最早传授文化种子的摇篮。父母在这里生下十二个孩子，成人的有我们姐弟六个。老屋藏着许多说不完的故事，老屋的一砖一瓦都烙印着我们一家十几口人的过去和未来，老屋是一首诗，老屋是一首歌，老屋是一部沉甸甸的书！
一进老屋，我们弟兄几个连同下辈侄女侄子和孙辈共十几口人，各带着各家专门蒸的“子福馍”和用真钱买来的假钱，即瞑国的金银圆宝纸币纸衣纸裤纸袄等，来到队里的陵园，分别给父母，爷奶和各位祖宗烧钱化纸，缅怀先辈们的丰功伟绩，乞求他(她)们保佑子孙后代平安健康，工作顺利，国泰民安！
给爷爷父母大哥烧完纸后，发现陵园旧坟堆里又添了一个新坟。我问大嫂:”这是何人？“大嫂常年在家，对村里的发生的事熟悉。她难过惋惜地说，这是咱队“吹鼓手“王胜瑞的。他于前一个月突发疾病，前一天下午还在巷里与人说笑，第二天早上睡在炕上再也没有起来。享年七十三岁。应验了农村一句俗话:七十三，八十四，阎王叫你商量事。王胜瑞乃我们村有名的民间艺人。会吹笛子和唢呐。他虽然不会谱曲，但他吹出来的笛子和唢呐声悠扬动听响彻方圆百里人人称赞。
他常年累月几十年东奔西忙，骑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带着心爱的笛子和唢呐，在临猗县，万荣县，永济县及陕西河南等地走事，给有红白喜事的各家各户吹笛子和唢呐，足迹遍布方圆几百里，给老百姓送去欢乐和音乐的享受，挣一些微薄收入养家糊口。
婚礼上，他吹的笛子声唢呐声喜气洋洋，吹的云消雾散，欢天喜地，一片明婚风光，一片火红光景！主人无不喜笑颜开，好烟好酒敬上。围观的群众无人不为他拍掌喝彩。
丧礼上，他吹的唢呐声如泣如诉，吹的灰天暗地，吹的人悲伤万分！在场人无不被他的唢呐声伤心落泪。
看到他的坟堆，想到千家万户再也听不到他的笛子声和响彻云霄的唢呐声，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们敬仰的农民唢呐家，心里难受悲痛！想起与他在一起的往事……
后
稷
文
苑
作者王伟钦。山西铝基地教管中心教师。著有《山西铝厂志》等。已退休。现居住西安。
——发刊制作：葛丽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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