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峰山之战 5万蒙军 完胜 15万金军 密码
文//拜啸霖(原创)
图//网络/原创
5万蒙军 =拖雷4万+塔思1万=4万骑兵+1万步兵; 另有宗王口温不花1万骑兵驰援;
15万金军=2万骑兵+13万步兵;
15万金兵将5万蒙古兵围困于三峰山“金沟”:东西有山,南北深沟,上下南北左右有兵;
5万蒙古兵突围了,而且打的金军溃不成军......
蒙古、金、南宋形势图(网络图)
一些研究者,以随意的想当然,将三峰山之战拖雷右路军的完胜,归结于1232年正月十五、十六的那场大雪,认为是大雪带来的“幸运”极寒天气扭转了战局,将蒙金战争三峰山之战的胜败归结于偶发的天气因素,认为一切归于偶然、幸运、命好。持此种观点的人,只看到了三峰山之战前后五六天的战役情况,或者说只看到了三峰山的战场,而没有全方位看战役的全貌。
蒙军拖雷部自光化北进路线图(网络原图创作)
1232年正月十三日金军完颜合达部暂住的黄榆店
三峰山之战的时间,如果仅以在三峰山区域蒙金的直接对阵,也就1232年正月十五至十七日三天时间;如果从金军奉命在禹山拦截拖雷右军算起,到禹州城破,也就三四个月;如果从最早的策划、探路算起,应该从1216年撒木和轻骑兵从潼关进入中原直至“杏花营”探路算起,以后“太师国王”木华黎也有“破潼关东进中原灭金南京”“取兴元路(今汉中)入中原伐金南京”两种路线,因完颜合达30万大军固守潼关,遂将“取兴元路(今汉中)入伐金南京”作为首选路线,1222年冬遣蒙古不花攻略南宋凤州,为南下过秦岭探路;1225年成吉思汗渡过黄河上游攻金国西境,旋又进攻蜀西,为实施“假道西境灭金”战略探路问道;窝阔台汗时期也曾有自山东通好假道淮东以趋河南,南宋不许……客观说,自凤翔南下凤州,沿“古陈仓道”越秦岭至兴元,沿汉江入中原,也是绕开“关河防线”,反复探路确定的战略路线。 而“自兴元入中原”首要的是攻伐西夏,自西夏西境的黄河上游渡河,其次是攻克南下的战略要道凤翔府。
金军“关诃防线”西段守军赶赴禹山一带阻挡拖雷部路线图(网络原图创作)
为了攻克凤翔府,蒙古军队自1223年到1231年攻打了9年,“太师国王”木华黎、成吉思汗、窝阔台汗、睿宗拖雷锲而不舍。从这个意义上说,“太师国王”木华黎祖孙三代及其统领的“五投下”军,为了探索“借道宋境,南下兴元”探路,为三峰山之战做出了不容忘记的贡献:木华黎攻打凤翔、南下探路,为后来攻克凤翔、南下兴元积累了宝贵经验;孛鲁在亡灭西夏、随成吉思汗攻打凤翔都有不俗的贡献;塔思在金军15万部队前往丹江口围堵、意图在禹山歼灭拖雷右路军的关键时刻,奉窝阔台汗的诏令攻打郑州,缓解了右路军的压力,后来又与右路军会合,率军参加了“三峰山之战”。
所以说,三峰山之战的决战,只有短短的三天时间,但探索、探路、绸缪,却经过了整整16年。
河南禹州三峰山考古发现蒙金之战人骨(网络图)
就三峰山之战双方对阵来说,蒙古军队完胜金军,有以下六个方面的因素:
拖雷部队自丹江口北渡进入河南内乡的路线(网络原图创作)
一是“一个槽里拴不了两个好叫驴”。金军主、副帅都是极有能力的主儿,之间不合、错位,主帅完颜合达不像主帅,该决策时顾虑太多,犹豫不定,迫于副帅移剌蒲阿的特殊身份,不能坚持己见;副帅移剌蒲阿以深得金哀宗完颜守绪的宠信,或者以皇帝的特使身份,屡屡越位,损招倍出,甚至假传圣旨,胡作非为。虽然完颜合达为主帅,但实际拍板决策的是有勇无谋的副帅移剌蒲阿。加之主帅完颜合达消极对抗,甚至故意看移剌蒲阿的“战场笑话”,让其出丑,牺牲的是自己和将士的生命,牺牲的是战场的胜败,牺牲的也是金国的江山。关中有句俗语:“一个槽里拴不了两个好叫驴”。即个性独立、能力超强的两个“人才”放到一起,带来的不一定是强强联合、1+1大于2的效果,可能是能力的相互对立、相互抵消,所以讲究“分槽拴叫驴”。
蒙金双方在禹山一带对阵示意图(网络原图创作)
二是“用人疑人,乃决战之大忌”。对主将的不信任,也是战败的因素之一。金哀宗完颜守绪派移剌蒲阿随军有监督之意,反映其并本不完全信任主帅完颜合达,如同用“移剌蒲阿这根绳子”,捆绑住了主帅完颜合达的手脚,使其不能按照战局的变化、形势,作出有利于战局的部署、实施有利于战场的作战方案。从另外一个角度,完颜合达“忠”而不“智”,其顾忌权贵、不作为也是战残败的因素之一,因为还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选择,还有“以主帅权责拍板决策”,号令包括副帅移剌蒲阿在内一切将帅的主动性选择。
三是战术失误,贻误战机。第一次阻挡或者歼灭拖雷右军的机会,使其在汉江以南丹江口意图过江之时,“水战骑兵”“以己之长对敌之短”是绝佳的机会,却被金哀宗完颜守绪派来监军的宠臣移剌蒲阿,以矫诏假旨“令蒙古过江至沙滩,绝其后路”,丧失战机,使蒙古军队渡过汉江,脱离险境,获得战机。第二次是正月十五金军15万部队将5蒙军围困于“金沟”,蒙古突围屡屡失败的时刻,没有抓住战机主动进攻,而是采取以逸待劳、围而不攻的消极战法,给蒙古军队创造了后来的突围机会。
四是金军地利而未尽其用,没有将汉江围堵、禹山围歼、金沟绞杀的地利优势转化为战力;也没有抓住蒙古军队不善水战的劣势,丧失“江半”进攻的机会;相反蒙古军队抓住了天降大雪,士兵善于在极寒条件下生存、战斗,长于野战的优势,成功突围,而且来了个反包围。
五是后勤补给模式对双方战斗力的影响。《金史》《元史》都有恶劣天气下双方兵士伙食的记载:“时雪已三日……军士被甲骨僵立雪中……军士有不食至三日者”“蒙军将士休轮入阵,篝火取暖,烤牛羊肉充饥”,一边是三日未食,饥寒交迫,一边是烤肉流油,篝火暖身,战斗力的差别不难想象。从饮食方式对比,金兵早已丧失了完颜阿骨打时期的野外生存能力和剽悍之气,在汉文化的熏陶里习惯了熟食细饮,习惯了起灶烧饭,没有热乎的熟食,难以下咽;蒙古兵士习惯于高寒、恶劣的生存环境,狩猎、打仗携带的是奶酪、奶疙瘩、牛羊肉干、牛羊肉粉之类的高热量食品。不能不说这也是导致双方部队战斗力差别的一个方面。
六是双方最高谋略者的格局与战略定力。窝阔台汗是从整体的战局、甚至是亡灭金国的最高目标思考问题、排兵布阵,中路军、左路军的进攻不是随意而为,都是以策应、确保右路军的顺利“大迂回”为目的;拖雷率右路军孤军深入“秦巴山区”大迂回中,多次遭遇严重困难,有资料记载因补给短缺,将士为了活命不得不吃草根树皮,甚至是战马的尸体、亡兵的尸体……但拖雷依然保持冷静的分析能力,将部队按期带到预定的目的地。尤其在部队被15万金军重重围困于三峰山“金沟”陷入绝境时,不放弃任何希望,依然保持应有的主帅风范,冷静指挥作战,甚至在天将大雪时,为了稳定军心,不惜借用萨满法师设坛作法“祈雪”稳定军心,鼓舞士气,当雪花纷纷飘落,军心大振时率军出击,四面突围,一举扭转了被动战局。困境中永不放弃希望,就有绝处逢生的可能,一旦放弃希望就会丧失一切可能。反观金军最高统帅金哀宗完颜守绪,恰恰选择了后者,临危惊慌失措,投鼠忌器,自投罗网。当其听说蒙古大军南下,早已乱了阵脚,尤其是得知蒙古军队攻克了郑州后,更是不顾整体战局,以保都城南京(今河南开封)安危、保自身性命为考量,不顾拖雷部队渡过汉江,进入中原后对整体战局的致命性影响,强令围堵、歼灭拖雷右路军的15万金军回南京(今河南开封)保卫自己,孰大孰小、孰重孰轻,没有基本的判断,或说没有宏大的战略格局与战略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