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的泸沽湖 / 四六文摘

汽车从丽江出发，在弯延曲折的土路上，蜗牛般盘旋前行，在翻过几座大山，人被颠簸得头晕脑胀，内心被折腾的翻江倒海快要支撑不住时，一潭蓝宝石般的湖水出现在眼前，高原圣湖泸沽湖到了。

看着高山绿岛环抱下湛蓝纯净的湖水，顿觉神清气爽，一路的劳顿辛苦烟消云散。圣洁美丽的泸沽湖，我又来了。

十五年前,你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印象又浮现在眼前。那时由于山高路险，你美丽的身姿被大山深锁，零星的游人只能坐摩梭女的猪槽船到湖心一睹你的芳容。但你湖面到底有多大，湖水到底有多深，湖内宝藏到底有多少，你承载的苦乐酸甜到底有多重，一直是个迷。你的原始、你的静美、你的空灵更是神秘莫测，令人向望，催人探寻。十五年后，你所处位置的云南、四川两省联合开发，修通了近70公里的环湖公路，揭开了你神秘的面纱，让你优美身姿舒展在世人面前，散发美轮美奂的光彩。

你的水域面积58.8平方公里，湖中有五个岛屿，湖岸有四个半岛和一个长岛；你15000亩草海湿地生长着茂密的水生植物，格姆女神山与后龙山隔湖相望。你原来是这般浩翰博大，这般丰富深邃。生息在你这片美丽土地的摩梭族，一直保持着“母系大家庭”和神秘的“走婚”习俗，被专家们誉为“人类母系氏族社会活化石”和“世界最后的女儿国”。你滋养了最后一个母系氏族女儿的柔情，女人与水的故事生生不息。无论置身在你的哪一个方向，无论何时观察你的美，都令人叹为观止。

清晨五点，人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红日从湖上升起，万道霞光将湖面染成一片金黄。五光十色的云彩象万花筒变幻莫测，飘浮游动，天空一会儿通红，一会儿金黄，一会儿骏马奔驰，一会儿鸿雁展翅，仿佛诉说女儿国的沧桑巨变。八点来到湖边，平静的湖水，倒影着湖岸延绵起伏的山丘，湖里的玉龙雪峰，闪烁耀眼的银光，一大片白色的小花，似一朵朵雪莲绽放。同行惊呼，哎呀，白云飘到湖面了；又有人惊叫，是花！并随口就说，咋不洒点红色的？马上有人接话，谁的本事这样大，将花洒在湖里？那是水中生长的花，叫“水性扬花”。茎和花夹是很好的美食。啊，还真有水性扬花一物啊，这个长在湖里很美的水性扬花，花白、蕊黄，茎长。并不象它的贬性词意一样不坚定，随性随意。它生长在湖中，用她女人般纤细的身姿盛开着花瓣，滋养湖里的生物，水国的女人。象摩梭女支撑家庭，绽放她们一生的绚丽。朵朵“水性扬花”被队队游船连成一条条花带，宽阔的湖上摩梭女与游人对着情歌。欢声笑语惊醒水中的鱼儿和天上的飞鸟，蓝天白云下的圣湖充满生机，扬起欢乐的涟漪。

夜幕降临，船停岸边，晓风杨柳。摩梭族家家木愣小楼红灯高照，坐在岸边，只听浪拍岸边哗哗的水声，看着诗画般静谧的远山湖水，嗅着水草的清香，感受湖面的宁静。释放心灵的压力，心随湖水静静地沉甸，灵魂得到山清水秀的滋养升华。

走婚桥旁，摩梭女们摆着一排排长摊，卖烧烤，卖服饰、遮阳帽。我从走婚桥上归来，坐在一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眼睛深邃的中年摩梭女烧烤摊前，看她手脚麻利地一边为我们烧烤，一边热情地向我们介绍她们的生活。我边吃着她烤的生态土豆、荞麦粑粑，边好奇地问她走婚习俗。她告诉我，为了保持母系血缘的统一性，外姓男性不能进入母系家族，于是就形成了“男不娶，女不嫁”的阿夏（情侣）走婚习俗。走婚就是男方天黑后去女方家留夜，次日清晨又回到自已母家。走婚双方，都不是对方家庭的成员，所生子女，由女方家庭共同抚养，并跟从母姓。男方一般不承担抚养的责任。阿夏走婚，不受任何人干涉，纯粹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离合自由。由于没有渗入财产及其他的人际关系，不产生任何纠纷。我问她是不是走婚，她说，是的。只要生活在这个地方的摩梭女性，都要走婚。我又问，那走婚有没有什么仪式呢？她说，有。半夜在走婚桥上，走婚双方要请寺院主持交换腰带，走婚才正式开始。你们现在看到的走婚桥，就是这个作用。她强调，走婚是男女先有感情基础才开始走，并不是随意更换伴侣。

听完她的讲述，我对走婚有了正确的认识，觉得摩挲人的婚姻形态少了束缚，少却了很多离合的纠缠与烦恼。没有约束的婚姻，更符合人性，有着天然的秩序，印证了无为的顺应，可以造就更为人性的有序。最大的三点好处，一是避免了中国婚姻中最难处的婆媳关系，二是省略了男女双方结婚的巨大压力，什么房子，车子、聘礼、酒席，都省了，男女双方轻松自在。三是以感情为基础，感情没有了，就不走婚了。避免中国式离婚脱层皮的艰难痛苦。怪不得中外游客都感叹“泸沽湖，女人的世界，男人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