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龙歌：铁军，在战火的前沿逆行
诗人样本 | 通讯
主编：龙歌 山子 欧阳健子
美编 / 梦雅
龙歌：张文龙，男，浙江衢州籍，高级教师，市名师、115人才。《诗人样本》主编，中国现代诗人协会常务理事，《中华精短文学》签约作家。作品散见《杂文报》《五环》《星星》《诗选刊》《中国诗人》《北京诗人》《中国现代诗人》《长江诗歌》《流派》（香港）《衢州日报》等报刊及多个选本，出版诗集《诗诗是谁》，主编《一线诗人百家精选2017》《诗人样本优选2018》。龙歌主张挖出生活底层的美感和痛点。
铁军，在战火的前沿逆行
——××乡干群疫情防控活动掠影
文/龙歌
在浩浩繁繁的微信群中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在柯城西部崇山与丘陵交织地带活跃着一支坚强的队伍。
一支能打硬仗的铁军
“××乡干部铁军群”，就是这个微信群的名，是××乡党委政府领导下干群紧密一体深入群众的工作团队。能这样亮眼取名的的肯定有不少，能这样大大方方喊出来，喊得顺喊得响的也许不多。
“各位铁军吃饭了……”在疫情防控第一线紧张奔忙了一整天，正月初六的下午5点10分，乡干部陆峰在群里喊。喊话的和被喊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们对“铁军”的称呼听起来耳顺得很，妥妥的。这个点吃饭似乎有点早，但陆峰不得不这么叫。他和铁军们都知道，等把手中的活儿都安排妥帖了，肯定得一个钟点后的事。
被文化部命名为“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的××有个区别于大多乡镇的显著特点，是这片根据地的指挥部——乡政府所在地，处在区域的最南端，隔江对岸是航埠镇的北二村，西面与常山接壤，往北，是纵深几十公里的原野和大山腹地。乡政府像一颗明珠，惬意地躺在清澈明丽的常山港西岸。正是这一地理特点，给乡里工作带来了不小的困难。平日里，驻村联户的同志蹲点，化整为零转入“游击战”，指战员融入百家如鱼得水，但临战吹响集结号，作战前动员集群作战时，则不免要让大家跨越道道壕沟与山梁。因此，一个钟点后才能抵达集合点“打尖”或战后小结就习以为常了。大家也惯捏了早通知、早准备、早投入的“三字诀”。
但是，疫情就是命令，职责就是哨亭！军令如山，分秒必争！大年初一，正是合家欢聚的大节日，乡里召开新型冠状肺炎感染防控工作紧急动员会，160名干部告别温馨的家，齐刷刷端坐会议厅，一场史无前例的全面防疫战就此打响！会上同时发布了《关于非常时期严禁喝酒的规定》，乡政府结合实际下达了十条措施，几千年的中国传统酒文化自此被铁军用白口罩轻轻“封了瓶”。五十都某村委在管控武汉回衢居家隔离对象过程中，中午擅自饮酒后上岗值守，对工作造成风险隐患，党委予以通报批评，村书记、主任负连带责任。他虽是党的一名基层干部，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村民啊。
只有铁规和铁令，才能打造一支铁军！
防疫战役打响后，媒体和大众清晰了看到一支逆行者——白衣天使，她们以看似柔弱的身躯，却最毅然决然向最危险的灾区开进。其实我们还有一大群人，便是一级政府特别是乡镇和街道的干部，在民众纷纷逃离，被护送、被安置的同一时刻，在疫情向全国各地迅速蔓延的严峻态势下，他们沿着民众撤退的路线，向时时处处幽深未知并有可能藏匿鬼魅的反方向行军。他们，也是一群值得讴歌的坚定逆行者。“第一时间通知到点、第一时间查明情况、第一时间报告疫情”又是他们必须绝对执行的铁令！
危险时刻体现责任担当，大战面前方显英雄本色。干部傅艳明、翁德渭主动请缨二十四小时值班：“不用大家轮流了，我上！” 铿锵言语，掷地有声，一身豪气，令人肃敬。晚间22点44分，微名“你是神的安排”在铁军群里向部长留言：“给我安排一个宿舍，给我也排进去值班吧！”是一个委婉的请求语气，却是典型的四两拨千斤。
这是一支真正的铁军！
一个一夫当关的铁闸门
喇叭、铜锣、方腔怪；鹿寨、土堆、横幅硬。
大年初一，手机里就看到了各地宣传、守护和封村的小视屏。老汉妇人们操着浓重的方言，高提喇叭，响敲铜锣，沿着村头屋角迤逦而行。认认真真，一字一顿，一本正经，憨态可掬。
哦不，他们可不是表演假正经，是真切的认真；他们不是比拼土话的好看难听，是用最纯正的乡音来呼唤身边的一姓子人！
封村的消息随即也从四面八方传来。老家那边也是。早定的初三拜年老规矩自然自觉就给破了，二O二O，这是一个特殊的不拜年的年。老百姓出奇地坦然平静，他们不骂政府，不骂武汉。他们知道，这道多坎坷，这世多险艰；人有旦夕，天有不测。起初的封村既有组织的指令，更有自发的创举。村民们把能想到的用到的土法子一股脑儿搬出来了，网络语叫“硬核”，另一个词叫“简单粗暴”，是早一年的流行语了。较乡土的思维是，我管那么多，有用就得！拜不拜年无所谓，别把妖魔带进来。“带病回乡不孝郎，传染爹娘丧天良”，看到这条横幅，疫区回来的即使提大包小包，自然也无颜进村了；“串门是互相残杀，聚会是自寻短见”，直接又深刻，能把进村的鬼子赶尽杀绝！
初五上午，难得的节后好天。随同副乡长程子锋查看辖区各村口的布防情况。沿着规划一环“康庄”村道，走上窑，上高唐，折窑村。沿途能看见类似的横幅，红底，喜庆，白字，醒人。程副乡长自驾私车，驶速有些快。是年轻生猛，还是想多看几个地方，还是军情有些急，不得而知。
高塘村路口是个用毛竹绑捆的简易鹿寨，外加一只橡胶路锥（雪糕筒）和一辆两轮电瓶车。守护的是一名六十来岁的村民，没有多少表情和话语。寨门内外不见车辆和行人。斗目垅村口由一辆崭新小汽车封锁，两名执勤的年轻人戴口罩正向一出村的小货司机询问。这是一个山海协作村，在资金和项目双扶持下，原本落后的村貌焕然一新。凭年轻女子的衣着神情，放城里大街上，笃定看不出她是斗目垅的土生人。手拿一沓口罩分发的女村干部看到车进村着实吃了一惊，待走近看到乡长时便欢喜，“我说呢，我说放谁进来了呢！”她的笑很舒心，很村里工作人。
我想，她是坦然自信的。她想，我在工作，我工作着很欢喜很美丽。
在碗窑村口，乡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执勤的是妇女卢雨珍，传说中的“中国式大妈”。登记！测体温！“我不放进一个陌生人！”副乡长亮明了身份和查哨任务并如数填写。“不行，乡长也要测体温！”莫非是电影中的剧情？大水冲了龙王庙，小雨点浇湿菩萨身。场面似乎有了一丝的尴尬，我猜想乡长内心是否也曾划过一道尴尬的闪电？
程副乡长笑了。他真的笑。
下午3点45分，群里叮咚一声，“……卢雨珍同志态度坚决，执行到位，是我们工作的标杆……”乡里迅速下达了对卢女士的表彰通令。我又猜想，此时的卢雨珍，她会作怎样的回味？——是啊，能在最平凡的岗位中做出值得品味的事儿来，这是不是很有味儿？
一“妇”当关，万夫莫开，这是不是一名铁军的至高荣誉？
一名磁铁锻铸的将领
一支英勇善战的铁军，自然得有一位钢铁般意志的将领。
可是，秀俊的面庞，温文的笑容，优雅的谈吐，书生的身板……怎么看都不像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但是，自从在家度过一个除夕夜后离开家直到今天初六，他硬是没能抽空回去看顾一趟。不是他不想，他想。他脑海里时时蹦出贤惠的娇妻和乖巧的女儿，他喜欢听家里锅碗的叮当声，喜欢听风突然推动房门发出很响“嘭”的一声，喜欢被调皮的女儿在身后吓你一跳。但是，在严峻的疫情面前，他把他的身板放在××乡这个大家了。年前，一纸公文将并肩作战的最高指挥官调离这块帐营，本可赖以分担的重负突然间一下落在了他肩上。令国人猝不及防的防疫抗病重大军情像海啸般汹涌而至，保护人们生命安危的重大政治和历史使命容不得他有半点分心！在同他交谈的半个多小时里，他多次中断去接收和发布疫情信息和指令，偶尔下意识地拂动飘扬的头发，却飞落了几片雪屑。他微显憔悴的脸告分明诉我，这是累的。
从碗窑到余东回乡政府的路上，三辆防疫车擦窗而过。身后不远，是区里特置的隔离点。昨日，隔壁镇新有了一确诊病例。“有一例，就很可能有一窝啊！”所谓亚历山大，作为管辖、治理并力图造福1.65万人的一方父母肩上的负荷，旁人能体察，却终究感受不到实际斤两。
——磁铁真铁，他的内心像磐石般坚定。
说他磁铁，源于他有迷之磁性。他原本是一名优秀的教师，讲台上的他用好听的磁性声音收割了众多迷妹，他的课堂出奇地好。他又是一位出色的艺术人，全市首开并亲自打造服饰展示团队，成为省市T台上一颗璀璨之星。正当大家认定将在专业优异发展的好时机，他却优雅转身公考成了一名乡镇土管专员，给人留下一道完美的弧线。——不断卓越的人生追求正是他磁性的更深层表现！
从此他辗转几个乡镇，不断以业绩赢得百姓、同事、团队以及上级的赞誉。来到××，他有好多的施政抱负，他构想了一环二环的乡村振兴经济圈，他潜心规划的“一棵树、一米菜、一碗面、一幅画”的经济和文化蓝图正在按部实施。若干年后，一个富足文明、美丽和谐的新农村将展现在世人面前。所有这些，使得他热血沸腾，他时时感到值得用自己年轻的心脏为之奋力地搏动！正是他的脉搏跳动，有力地带动了更多的年轻的心跳动。“跟着他有目标，有干劲，有奔头。”在防疫抗疫的重大战役中，他升帐指挥，当机立断，又身先士卒，亲临火线。能在疆场上一呼百应的，除了拥有一把好刀，更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以及一双穿透尘沙明辨方向的眼！
——磁铁磁性，他用人格魅力簇拥了军士们的心。
他，就是××乡的副乡长，代理一把手，有着人格魅力的将领，程子锋。
正月初五，跨年的阴霾散去，但依然是冬的最严酷之际。路边的油菜没心没肺地茁壮着，有几株迫不及待地探出嫩黄的脑袋。莫非她们已经打探到春天的消息。
2020年1月30日
补记：成稿后，笔者与乡宣传委员沟通，想将文稿送日报采编。程副乡长得知后一口谢绝：“不可不可！目前全国都在防疫一线，（做好防控）是本职，怎能在报纸上刊登我一个地方呢！”作罢，只好借自媒平台，为战斗在前方战场上的勇士们鼓气也表敬意，并隐去了这个行政机构的名。感谢乡办主任毛志军为我工作提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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