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安宁有约】贵州总社《沧 桑》作者•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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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 桑
文/二月
走在小路上，老远的就看见路边的一小块地里有人在劳动。一位老人，满脸的皱褶被沧桑填满。一块大约二十几平的地块，周围用碎石圈出了边界，边界以外就是别人的领地。她在地里忙碌着。手里拿着镐，佝偻着腰，一镐一镐的，动作缓慢，有些吃力。一只小狗，毛茸茸的，在离她脚边不远的地方转来转去的。这块地被她侍弄的很整齐，干干净净的，没有一棵杂草。地垄有横的，有斜的，也有竖的，很像一幅几何拼图。几垄洋葱绿油油的，小白菜刚刚出土，韭菜已经挺高了，老人正在整理新土，见我走过来，还没有到近前，就先搭了话：“溜达去呀？”，她抬起头，停了手里的活看着我。
“大热天还在忙啊！” 我搭讪着。
"种点豆角，前些天有点凉，种了怕出不来。刚下完雨，天也暖和了，就把它种上。” 这是一位陌生的老人，很喜欢和人说话。看样子，老人家很寂寞。
她说：“老头不在啦，一个人心烦哪。” 不需要我多问，老人家主动向我介绍家里的境况。这是一位历经了沧桑的老人。
老人原来有四个儿女，一儿仨女。儿子27岁就遭遇车祸夭亡了。“事发当时的感觉啊，就像晴天挨了一个响雷。”她说。
老伴是粮库的工人，抗袋子上跳板的，一天中午喝了酒，上跳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下来，再也没有睁开眼睛。那年他刚57岁。
老伴烧过五期，她就又组建了一个新家。这个老伴是东岭钢厂的工人，人很好。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现在老了，八十多岁了，身体不好，她照顾不动了，经儿女们同意，送到了养老院。
她说：“一起过了二十几年，现在分开了，挺想的。” “每天就这只小狗和我作伴，它很懂事，从来不离开我。”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湿了，看得出老人有些伤感。边说话边用手擦眼睛。“好在养老院离家不远，可以常去看看。”
“昨天做了鱼，给他送去，我一进门他就说，老伴来了。他还认得我。”说到这里，她宽慰地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豆角种的多点。带小女儿的份，她爱吃豆角。”
三个女儿，两个大点的都在外地，只有小女儿离自己近，二十里路，又有公交车，很方便。
“两个大女儿把钱放在妹妹那里。让她用这些钱给我买吃的，我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怕我自己舍不得花钱买，都是小女儿买了再给我送来。其实我什么都不缺，冰箱里什么都有，挺好的。我自己还有四千块钱，她们都不知道。”
她的家就在山坡下。我知道，山坡下是一溜破旧简陋的平房。那里住的大多是老年人，生活也都简单、清苦。
这儿的土地都是红土，并不肥沃。她说她用鸡粪施肥。自己养的鸡，下蛋自己用，鸡粪做肥料，种出来的菜比买的好吃。
我继续向前走，回头看时，老人又弯下腰去，缓慢地整理她那方寸之地。小狗摇晃着尾巴，在地面上东嗅嗅西嗅嗅，不离左右地陪伴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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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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