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看 | 有花要开在悬崖
编辑：霞满天 组稿：下弦月
上一期（↓）
爱的表白日
你开始敲门
我刚好读到对爱的52句表白
你把21朵黄玫瑰递给我
“我见过玫瑰盛开的样子”
你说：“她打开身体，
并以玫瑰的名义替上帝收走了我的灵魂”
哦，这让我想起一本书
男主12岁时和长他四岁的学姐偷吃了禁果
20岁后他每次和女朋友在一起都会想起她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你又一次提到这个话题
我突然直勾勾地看着你
是的，从前我不知道
现在我们最好把这件事弄清楚
爱是什么？
我希望你有一些证据，这证据永远属于我
5.20
时光补习
他大我12岁
眼角储存着多于我的时光
我常常梦到
时光里的少年
站在图书馆前
的樱花树下
我走上去
一朵樱花落在肩头
他嗅过来时
气息贴得那么近
可我还是觉得不够立体
失眠的人
凌晨四点十六分
我仍无睡意
到了现在，睡不睡都一样
我也不再抓耳挠腮，辗转反侧
安静地躺在黑暗里
窗外晃动的树如同另一个失眠者
这些主宰不了自己的人
只能等待命运的判决，或黎明的自然到来
天空，有飞机飞过
在我之上
银杏摇着绿叶子
在它之上
蓝，深不可测
再之上
是遥遥不可及的念想
此刻，若有飞机飞过
会拉出一条长长的白色的线
渐渐模糊，归于蓝
这多像那天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
融入漆黑的夜
我们的故事
我看一本书时，喜欢从后往前翻
这让我有了非与常人的故事——
美满结局的爱情开始相爱相杀
死去的好人从坟墓里爬出来
遭各种各样的罪
我看一个故事，从哪里开始并不重要
就像此刻，我在四月写六月
我知道六月的我一定一边忙着缅怀丢在四月的爱情
一边忙着让身体重新开出荷一样的花
八月还有那么多采摘莲子的人
那时
那时，人类结绳记事
敬畏天、地
敬畏神灵，相信它类有比自己更强大的魂魄
那时日子简单，人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食谷类，穿桑麻
文人清雅，近南山而远功利
那时的爱恨也简单，爱了
就从一而终；恨急了就揭竿起义
那时我是青丘的一只小狐狸
爱桃花、贪杯，爱善良好看的小书生
我们相爱、相敬，不嫌弃
——
现在，我明明有着人类的肉身
却时常有身处异类的危机
我知道我仍有一颗敏感的狐狸心
怕杀戮，怕背叛，怕辜负
都是自己的样子
你看这天空，哪一朵云
不是自己的样子
妈妈，你看这春天的花
迎春的黄短裙，迷死个人
玉兰唯恐天下人不识
高高的枝头红的、白的、粉的开得满是
楼下的垂丝海棠小蛮腰束得又纤细又修长
你不也夸她玲珑有致
妈妈，给姥爷上坟时，路旁的野蔷薇你直呼如此娇艳、粉嫩
还有小时候你教我背过的，学牡丹开的小苔花儿
妈妈，你看，天上的云疯云的
地上的花开花的
你的女儿我写我的，一切多好啊
就像现在我写下
我是妈妈种在风中的一粒种子
有花要开在悬崖
我们应该在一起
最初——
你吻我时，舌尖是甜的
就像小时候含在嘴里的跳跳糖
怎么咬也咬不到
一不小心就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又舍不得吐出来
昨晚你真生气了
眼睛里的月亮落满了灰尘
我对你今天失望了
这是你的原话
当我抬头
天空中拉长的云像一条戛然而止的路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样形容云
在这个时候
我一直以为
只有你的舌尖有些许的甜
只有我有一丁点的小血腥
我们如此绝配，我们本应该在一起
爱，是有形状的
健壮的男人背着包袱
行走在通往山顶的路，气喘吁吁
从他旁边缓慢走过的小女孩
背着小男孩。他同情她
背着那么重的小孩
她回他：
你背得是重量，我背得是弟弟
这是今晚看到的一则故事
它表达了——
你怎么看待生活，生活就回馈你什么
就像此刻，二十三点零十一分
我必须省略掉一整天悲伤的情节
躺在更大的身体里安静入睡(K. 纪伯伦说，你的房子是你更大的身体 )
并在这里陪另一个女主人(我的妈妈)
一起做梦——
一起出现在明亮的绿荫丛中或
甜美的小山丘上
石楠花
现在，我就是觉得它的味道
是从窗外遛进来的
而且不怀好意
这让我羞于说出爱情
更羞于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你
就像看到一只乌鸦落在窗外的树枝上
我就觉得是个坏消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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