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良平:回望童年最纯真的一瞥/小评姜贻斌先生的《火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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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曾良平,网名拜林西甫、大地栖居者。邵东县人,男,1970年7月生,一生爱好是天然,不求闻达于诸侯,痴迷于文学,赖法学以栖身。信奉白乐天所言“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视卡夫卡为终生偶像,知我罪我,庶几在焉!
回望童年最纯真的一瞥
小评姜贻斌先生的《火鲤鱼》
曾良平
“童年是梦中的真,真中的梦,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冰心老人如是说。
姜贻斌先生是我们邵东这儿真正的本土作家,一直默默关注着他。最早接触他的小说,是那些关于写煤矿的中篇小说,比如《窑祭》,看了之后,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毕竟他写的故事就在我们的身旁,熟悉的方言,切近的环境,真实的故事,但也仅此而已,我觉得这种过于写实的现实主义越来越难以生存了,它缺乏艺术的创新和审美的超脱,说白一点,就是缺乏大气和一定的阅读吸引力,所以看了一位文友的推荐,我很犹豫,到底买不买这本书,后来我看到一篇评论说该书有大量的方言,描写的又是童年时的事,当时我正对这两件事大感兴趣,我当即决定拍下此书。
他会如何描绘我们身边的风景、人物、故事?
拿回此书,我并不急着读,一开始每天读一点,那些民歌、童谣你都很熟悉,就当复习一遍。
渔鼓庙,湾泥渡,雷公山,邵水河......这些你很熟悉的地名,你想你应当远足过,邵水河的上游因为是小城的取水点,污染较少,在桐江和邵水交汇处河水被彻底污染了。
读一阵,歇一阵,这年头能一口气读完一本长篇小说,也是不容易的事了。
从外面游玩回来,有几晚半夜醒来,一时睡不下,拿起此书读几章,倒也不错。
直到前天,凌晨四时醒来,再读此书,读到我在小彩家借醉酒发泄时,我终于破口大笑,作者真是性情中人啊,这哪里是零度写作啊,纯粹在为小彩和二哥鼓与呼,为他们压抑而沉重的生活打抱不平,无疑你被这种发泄打动了,人生有时需要这样的大发泄和大释放,才能求得某种心理平衡,继续在这人世艰难行走。或许这声大笑把我彻底融入了此书的语境。于是就有了新疆跟踪水仙的奇遇,三妹子与伞把哀感顽艳的悲剧爱情,最初的浪漫被一纸沉重的户口压垮,我们的爱情竟然如此脆弱而沉重,为天下有情人一哭。苦宝的仇恨之火毁灭了一切,欲望、爱恨情仇交织,一个小孩如何能够承担,于是乐伢子的悲剧接踵而来,我分明从他的遗像看到了他的微笑,多年郁结的心病,只有悬崖撒手,才能彻底解脱。
我读到了我与满妹的奇异的梦,在梦中,对方总是没有长大,这似乎预示着我们多年以后的相遇会成为一场噩梦。但我还是有点意犹未尽,虽然作者写出了大多男人的欲胜于情,但我还是希望他们坐在一起,说说别后的一切,“我”竟然因为她的特殊原因逃之夭夭,这是置她于何地呢?我真的不愿这样。
“尽管小彩的生活不尽如人意,我还是看得出来,她仍然对生活充满信心,精致而细腻地感受着生活 。”她那么陶醉地说起早上去买菜时的见闻,看到一家超市门口挂的彩色气球,竟然提着篮子静静地站着欣赏了足足半个小时,看着那些彩气球,她流泪了,差点忘了买菜,这哪里是一个五十二岁女人所说的故事呢?小彩对生活始终保持新鲜而敏感的感受,她没有被沉重、压抑的生活异化成“非人”,正当我们为她的“审美生活”拍案叫好时,一场飞来横祸将她投入生活的深渊,女儿被人杀死,造物弄人如此,她还能耐心、坚忍地走出来吗?但愿她能走出来,这是每个善良人的衷心祝愿。
最有趣的当然是写大哥打蛇的故事,此前不久,我也写过乌艄公蛇比志的故事,哪想到姜先生竟然把这类故事渲染得让人身临其境,栩栩如生,令人产生极大的阅读快感。更令人可怖的是打死的狗婆蛇(蜥蜴)会羽化成飞蛇,蛇尾巴尖漫天飞舞,一旦从人耳朵穿过,那人必死无疑,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可见,对任何生灵都不要轻易动杀戒,否则,动物们复起仇来,亦是极为可怕。
车把、老八、王淑芳的“性”福生活终究不能持久,他们在金钱、物欲的刺激下,终于各个走向命定的悲剧。
“死的死,走的走,好像灯中一盏油”,你一直对生命如油灯的比喻有种恐惧感,难道生命真的如许脆弱,一缕微风也能将它吹熄。可随着年齿渐进,见多了生死无常,这种感觉倒也越来越贴切了。
“人世间有很多苦难......那种人为造成的苦难会让更多的人蒙受巨大的痛苦,他们的命运也会因此改变。所以·在长期压抑的生活环境中,人们都在极其困难地喘气,提心吊胆地生活着,像在深水中挣扎。在写作时,我总是努力地想象着他们的美好和幸福,让人惊讶的是,并没有多少的美好和幸福,能够让我记录下来,——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我想记录幸福。可幸福离我们渐行渐远,它好像被我们的记忆和梦境所代替。
于是我们只能沉浸在童年的梦境家园,雷公山、渔鼓庙成了姜先生的“血地”,就像西海固之于张承志,胶东半岛之于张炜,高密东乡之于莫言......它确实成了姜贻斌先生的写作之源,无疑这是迄今为止他所有作品中最成功的一部小说。当然也是我们家乡文学成就最高的一部作品。所以我要免费为姜先生做个广告,要了解三十年以前的牛马司,请读姜贻斌先生的《火鲤鱼》。
要说这部小说的缺点, 我认为艺术形式原创性不强,虽然姜先生在现代派手法上作了一些探索,但没有太多的·创新,且不够圆熟。
还有就是该作离真正的传世大作还有一定距离,对生死爱欲这类人生永恒主题开掘不够深透,语言虽然凝炼,但还是缺乏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或许还需要岁月的沉淀,在此我衷心祝愿姜先生早日·写出一部当枕头的传世之作。
“什么圆圆在天上?
什么圆圆水中央?
什么圆圆街上买?
什么圆圆放桌上?
太阳圆圆在天上,
荷叶圆圆水中央,
月饼圆圆街上买,
墨盒圆圆放桌上”
将这段童谣读给身旁的小家伙听,她似乎很不过瘾,非要自己来看那字,看完后,她说:“怎么这么多的双胞胎字啊?”
我一下愣住了,她把这些“圆圆”当成双胞胎了,难怪童年的点滴趣味令我们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