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ida#的广播

“现在很明显,我们要赤手空拳对付的是一些焦虑不安、难以捉摸的野生大象。而且我的脑海里始终摆脱不掉这样的画面:大象们穿过村庄,所经之处,无不遭到摧毁践踏。当我们择路穿越茂密的丛林时,我的脑海里还闪现着“保护区的切尔诺贝利灾难”这样的字眼儿。 今天,彼得不能开直升机过来支援了,所以追踪行动只能依赖我们的血肉之躯进行。这是我们和象群之间的一场徒步竞赛。但是它们有着十小时的先发优势,所以双方的胜算概率相差很大。” “行,行,好吧,我想你们不会那样做的。”我紧紧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媒体会通篇报道你们的,这将引发公关危机。”“我们也想到了这一点。我们建议可以追捕这些大象,然后把它们送回苏拉苏拉,但是我们只把年轻的大象送回去。至于成年母象和未断奶的小象,我们会给它们注射大剂量的麻药,实施安乐死。” 我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媒体会嗅到可疑之处的。”我赶紧再次争取挽救大象们的生命,试图阻止任何有关死亡的决定,“而且还可能指责你们不称职。无论哪种情形,你们的形象都会大打折扣。现在,你们已经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所以我们最好把事情妥善解决一下。我把大象带回苏拉苏拉的博马那里,把它们牢牢地关好。我们严密监视它们,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吧。如果我们在一两个月内仍然控制不住它们的话,那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我负全责。” “戴夫急匆匆地赶到娜娜那里。那头幼象此时正紧张地站在妈妈倒下的身躯旁。我们给它起名曼德拉。这个名字完美地诠释了小象令人难以置信的坚强毅力,它可是跟随着象群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奔跑啊。此时,它扇动着耳朵,竖起小鼻子,本能地想要保护俯卧的妈妈。戴夫找准位置,把一支轻飘飘的塑料飞镖射进幼象的肩膀,这支飞镖里的麻醉药是最小单位的安全有效剂量。 曼德拉的膝盖刚一弯曲,戴夫就从旁边一棵加里树上折下一根树枝,并把它插进娜娜长鼻子的末端,以保持它呼吸道的畅通。他同样处理了其他的大象,随后又回到娜娜这里。戴夫把药膏挤进娜娜放大的瞳孔,抻开它的一个耳朵。娜娜的耳朵上遍布着静脉血管,大小如同一条裙子,戴夫把它盖在娜娜的眼睛上,这样眼睛就不会被烈日灼伤了。 其他处于麻醉状态的大象也都得到了同样的处理。戴夫系统地检查了每一头大象,看看有没有受伤的情况。幸运的是没有一头因轰然倒地而摔断了骨头或者撕裂韧带。 地面人员赶到后,立即给娜娜翻身,让它肚皮朝天地躺着。因为它是母头象,所以大家想把它第一个装车。首先,用绞车把它头下脚上地吊到空中,虽然这样做看起来很唐突无礼。其次,再通过大卡车后面的门把它装进车厢。把一个由血、肉、骨骼构成的重达5吨的大家伙倒栽葱似的吊在空中,看起来的确不雅。但是,我们的每个动作都既迅速又和缓。由于缺乏专业设备,整个过程的耗时比正常情况长了很多。当大家伙儿把大个儿的大象装上车时,等待装车的大象身上的麻药药力开始降低了。当处于麻醉状态的大象开始出现苏醒迹象的时候,你可不能浪费时间在四周闲逛了。大象的鼻子开始抽搐,还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来。戴夫忙不迭地从一头大象跑向另一头大象,往它们耳朵上的粗大静脉里补充注射麻药。当所有的大象都装上车并且苏醒过来后,卡车便加速朝着苏拉苏拉的方向驶去。大象们在这九十分钟的路途上陆续恢复过来。尽管步态还不稳,但是娜娜又一次带着它的家人步入了博马。它的身后跟着弗朗姬,弗朗姬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它们为争取自由所付出的努力更增加了它们对囚禁的憎恨。我清醒地知道,我们随后的几个月将是一段艰难的时光。” “但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大象们知道我和戴维就在周围。我围着博马一走就是几个小时,检查围栏,还故意地大声讲话。这样,它们就能听到我的声音了。有时候,我还唱歌。戴维毫无怜悯地说他受够了,还说听到我的歌声,他都想一头直接撞到电网上算了。我的行为一旦引起了娜娜的注意,我就会直视着它,并且温柔地、全神贯注地与它交流。我一遍遍地告诉它,这是它们的新家,这里有它需要的一切。绝大多数时间,我选一个离围栏比较近的地方坐着,或者静静地站着,什么也不说。不管它们离我是远是近,我都表现出轻松自在的样子。” “也许它们不会再相信人类了,但我想让它们至少信任我这个人。” 我们去哪里找一个像劳伦斯·安东尼这样的象语者?他还得有一个自己的自然保护区,可以接收在别处遇到麻烦的野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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