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斌：父亲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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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0日的夜晚，劳累了一天的我，放下手机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黑夜中的那束光突然就让我无厘头的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盏灯光。那是我大约五六岁的光景，父亲提着一个灯笼让我给他作伴去外婆家。
     外婆家离我们家其实很近，大概一里多路的样子。可是父亲素来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何况乡村的夜寂静而漆黑，乡村的路也是泥泞而崎岖不平的。虽然我还小，但父亲说有我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就热闹多了。

走到半路上，一只乌鸦飞过，留下一声鸣叫划过夜空的寂静，分外的刺耳，估计当时父亲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于是潜意识的用力拉起了我的小手。而与此同时，夜风也凉飕飕的肆虐吹来，从留着出烟和换氧的灯罩上面袭向灯芯，火苗便向四周“扑哧、扑哧”的吹打着，挣扎着，几近熄灭。父亲便停下了脚步，试图用手掌挡住来风，挽救那微弱的灯光。果然是有效果的，火苗又向正上空燃烧着。黑夜中的那道光让父亲从他自己心底里感受到的那种阴森森的感觉中解脱了出来，安详了许多，他慈爱的问我说：“细儿，你冷不？”虽然我是个女孩儿，且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孩儿。但父母好像从来都不因为穷和我的性别而减少对我的宠爱。而当时，我并不明白父亲找话题其实是为了掩饰他自己内心的恐惧与不安的。
      终于到了外婆家，父亲就请外婆第二天去我们家照顾我们兄妹几天，说母亲第二天就要计划做手术了，他是刚从医院赶回来把事情安排妥当才放心。那时候没有车，父亲步行，估计从我们家到孔垄二医院就整整走了半天时间吧？我听到父亲对外婆说：“能不能不做这手术了？半路上我听到了乌鸦叫，怕是不好的兆头呢。”这时我才明白了当时父亲怎么突然那么用力的拉住了我的手，也第一次知道了乌鸦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东西。但当时我并不明白母亲得了什么病，做手术又是怎么一回事，一切对我都是懵懵懂懂的样子。

后来外婆是怎么说服了父亲而我们又是如何走回家的，我都不记得了。只在多年后，母亲告诉我说，她进了手术室，那个唐医生让父亲签字，父亲是哭着求她不要为母亲做手术了，父亲担心母亲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而唐医生告诉父亲说这手术由她亲自主刀，放心好了，而且这是政府关爱妇女健康的政策，手术费是全免的。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手术做了，留病在身，以后我们家是支付不起这手术费的。大概父亲就是那么无奈的把字签了吧？母亲告诉我说，整个手术过程中，听人说父亲都一直是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流着泪守候的。我至今都想像不出一个有泪不轻弹的三尺男儿，当时该是有多么的无助和担心啊！那个年代，输液的都是得了大病和重病的，何况是做手术动刀子呢，也难怪父亲那么害怕。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只记得母亲出院那天，父亲异常兴奋，又把我带到医院去了。当时亲戚朋友们探望病人都少不了的送一包冰糖。父亲就把冰糖倒进糖罐里，让我搂着糖罐在住院部大厅里吃，大概我的牙齿就是那时候损坏了的。
     当我从遥远的思绪中拽回到现实时，我就突然感受到有一种爱是从没有说出口的“我爱你”，更没有鲜花与仪式感，但却是患难与共，是他从骨子深处里害怕失去你，心疼你，担心你甚至为你而流泪，这绝不是一种软弱而是一种深度！

作者：徐灿斌   湖北黄梅人   医务工作者

编委会

曹锦军

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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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省摄协会员

魏鲜红

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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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亚红

执行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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