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奶奶 / 一笺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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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517期
审稿|谭长征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怀念奶奶」
奶奶离开我们已经整整33年了。
记忆里她是一个慈祥和蔼、勤劳善良、干净利索的老人。头发整齐地在脑后盘一个发髻,身上穿着自织的粗布大襟夹棉衣,小脚上穿着自己做的黑底绣花棉布鞋。她常常盘腿坐在炕上或者蒲团上,右手摇着纺线车,左手把一根根白线从棉花捻子里抽出来,轻轻一扬绕在锭子上。如此反复,直到一大堆棉花捻子变成一个个线穗子……我非常好奇,也想要摇一摇,抽一抽。谁知那细线立马变粗,抽不出线来了,只好罢手。奶奶接过去又飞快地纺起来,一边纺一边念着儿歌,“鸡叫了,天明了,山里的桃花开红了……娃娃不要婆纺线,看婆拿啥穿……”我虽免不了好奇心,却再也不打扰奶奶纺线了,只在纺车偶尔空闲时摇摇空车,装模作样地纺一通,奶奶看见总笑着说:“这要放在过去,有你纺的。”听奶奶说她从8岁就开始纺线织布了,除了给一家人做衣服,还能拿到集市上去卖,在那个饥荒的年代换几个钱艰难度日。
生活虽然清贫,奶奶却很乐观。她总是用最简单的食材变着花样给我们做吃的,许多食材都是大自然的馈赠。雨后的田畔,草坡随处可见地衣菜,她会让小姑挎上篮子去捡回来,可以做成包子吃;还有白蒿,野红萝卜,枸树絮子等可蒸成麦饭,春天的槐树新芽,榆钱,小蒜,溪边的水芹菜等都能让奶奶做出美味佳肴……现在回想起来,我还垂涎欲滴,意犹未尽。
收麦季节,奶奶的小脚去不了地里,她常常在大场里整麦捆,搅粮食,在家里收拾打扫,烧火做饭。炎热的夏天从外面回到家,早有奶奶泼好的凉茶,喝一口,清洌甘甜,口有余香。原来是奶奶从村边的芦苇丛中采摘的植物花絮冲泡而成。现在也忘记了叫什么名字,只记得奶奶说是清热下火的,现在也不知还有没有,也再未见过。
奶奶爱接受新事物,广播、电视尤其是秦腔戏,都是她的最爱,她常常一边听广播一边做针线活,绣花、裁剪样样拿手,兴致来了,还学唱几句。那时的农村爱放电影,要是村子里或邻村放电影,总少不了我婆孙的身影,给奶奶取好拐杖,搀着她的另一只手就出门了。《红牡丹》《神秘的大佛》《上甘岭》《铁道游击队》……一部比一部精彩。过春节时,村里大戏楼有剧团的戏,这下可把人激动坏了,我搀着奶奶,天还没黑就买票进场“占座位”。戏演了十几天,我们每天都坐在最好的位置,等妈妈忙完也坐在我们占的座位上,戏也就开演了。有戏曲研究院的,有西安秦腔二团的,有《周仁回府》《西厢记》《五典坡》《三滴血》,还有《杨家将》《黑叮本》等优秀剧目。有的哀怨凄美,有的荡气回肠,有的壮怀激烈……现在回想起来,那时还是非常幸福快乐的。
奶奶喜欢花,门前的小院里有她种的各种各样的花,有喇叭花、大丽花、磨盘花、菊花等等,一直从春天开到秋天,姹紫嫣红,芳香阵阵,蝴蝶翩翩,增添了不少的生活情趣。夏天的傍晚,我们坐在院子里乘凉,奶奶采一些海鸟花瓣,用小锤捣烂,再加一些白矾末敷在我的十个手指甲上,用洋菜叶包好,再用细线缠上。晚上睡一夜,等到第二天取下叶子,惊喜的一刻出现了,十个手指甲都变成鲜艳的红色了,非常漂亮。除非长出新指甲,它是不会褪色的。我别提有多高兴了,美了好多个夏天。还有二月二的花花绳,端午节的香包,那都是奶奶深深的爱……
那些年,父亲在西安工作,母亲在家里非常辛苦,要干地里活,还养着群鸡、羊,还经营着榨油机。奶奶总是尽最大的能力分担。母亲熬夜劳作,她也陪着熬夜。刚一忙完,她就给热好饭,晾好水。关怀备至,慈爱满怀。直到她去世前,还惦记母亲忙时吃不上饭……
奶奶的一生,深明大义,勤劳节俭,善良慈爱,温暖了身边每一个人,温暖了我整个童年时代……
深切怀念我敬爱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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