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书画的“盲人摸象”
江宜桥
从中国书画的横断面抽出一缕光线之后,引起更多人们的深思:为什么中国书画历经几千年光辉灿烂之后,在太平盛世的国度里文人相轻,而真正的书画全系观瞻之人却少之又少?为什么中国书画市场炒作日盛之后,起伏不定?只因 ——中国书画界有“盲人摸象”!
什么是中国书画的 “ 盲人摸象 ” ?
中国书画数千年来由于自然条件的约束,交通、通讯、摄影、科技等的局限陷入了“盲人摸象”状态之中。就像素质极高的艺术家共爬一座世界屋脊——珠穆朗玛峰,人们因各自的方位不同、角度不同,看到山峰形状以及在光照下的色彩不同,还有发自内心的缺氧所造成的窒息。所以书画家们的观点自然不同,难免以书论书以画论画,只看表象。而真正到达顶峰坐观群山的又有几人,即使在顶峰又能看到山的全貌吗?当然不能。由此造成一部分中国书画家各行其道,人云亦云,“盲人摸象”。
如何走出 “ 盲人摸象 ” 的误区?
过去人们常说窥一斑而知全豹,那只是豹的表象,实际连形都没有摸到。“盲人摸象”还有个形。综合“盲人摸象”的形加上窥一斑而见全豹的表与细,再高路入云端用飞机和卫星上的全景来描写中国书画,有了入传统出传统这种高度,才能看到中国书画的本质同西方油画一样,都是用艺术手段表现心灵,只不过西画重形、光、彩,中国书画除形、光、彩之外更注重内涵和气韵,只是材料、方法不同罢了。
以书法为例:云南纳西族东巴的象形文字开天辟地,今人看懂的不多一样,当然所剩无几的女书,如幸福快乐,识者更是寥寥无几。但不能因此就用“盲人摸象”的观点说那些不是书画的原始部分。像汉、晋、唐之书法及1899年之前未发掘出甲骨文而从楷书入手学书法一样,不解全貌,难写全局。中国书法只有统揽全局,才能找到入传统之大法和出传统写心之灵魂。
就像在银河看地球一样,只有民族和语言的不同,国家和名称只是一个符号,只有在这个高度,才能了解人类。书画艺术更是如此,是艺术家心灵的展示,凡高、毕加索的画为何价值上亿美元,难道仅仅因为是大师吗?当人们入传统难、出传统更难之后,真正站在晶莹剔透的珠峰之顶写心最难,创新最难。
中国书画之妙在书以心书,画以心画,综合人生精华、运力笔端以“剑”挥之。
中国书法几千年的心魂可以用4句话概括:“甲骨金石笔线功,西东汉隶变无穷,魏品唐楷铸间架,羲庭旭素心意行”。真正的书画大师站的境界越高就越可以看到全貌,就越能提出前无古人的审美方式和内容。我常对友人说:我今生写不好一个心字,正如:“书家难写一个心,画家不知鹰作人,宙心佛心平台起,冰心似近又非近,谁知正人倒人心”。甲骨文的“心”是由两个人字组成,一个天上人在心里落得稳,一个地上人,自然倒立,总以为站得稳,实则难。我曾在一幅辘辗图上用彩墨书法题到:“绞尽辘轱缠尽心,未得一根系水深,斑斑驳驳石浑在,不知风华辗作尘。”只有天地人合一方为心。这就是创新的价值所在吧。
吾画鹰多年,今生画不好一只鹰,尤其是彩墨大写意云天飞鹰,然而从鹰的一生感悟至深:从幼鹰的弱肉强食,到芳华之鹰的长空之恋,婚姻之恋,再到40岁抖落沉重的羽翼,磨去腐老的喙和爪,重新获得再生,一展万里云天。得出的启示是:人生自从懂事40年起,与雄鹰40年新生的道理一样,正是“人生四十鹰四十,狂涛觅尽八十,脱胎方见籽实。”看任何事情都不能“盲人摸象”,一定要坐观山头云来去,挥洒芸芸众生。
中国书画只有从继承传统到创新传统,抖掉沉重的“盲人摸象”的包袱,像雄
鹰丢却磨难之后,笑傲苍穹,才能征天下,形成世界公认的学派,罢却繁花势若虹。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只祈求有志于中国书画或西方油画的艺术家们,走出“盲人摸象”的误区,再寻找自己的立足点和创新点,而不是在中国书画的一片汪洋大海中迷失自己。
此文转自2009年刊登在中国科技报-大众科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