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明 | 老女沟的传说
提起老女沟,听过名字的人多,去过的人就比较少。关于这个村名的来历,想必和我一样一知半解的人不在少数。
老女沟地处县城东北方向的大山深处,隶属范家寨镇管辖。你若想去,我就告诉你路线,从县城太白巷向北出发,经小沙凹、大沙凹到干河村,再往东拐北上到湫池庙村,瞄着北面那个大山的豁口直往进走,开车最多10分钟便可直达藏在大山褶皱里这个小山村。
路是水泥路,铺在半山腰。路不宽,但也不难走。
初秋时节,暑热尚未完全退去,我一个人骑单车独行。午后的阳光穿过云层,时有时无洒在山坡和路上。凉风从山林里吹来,感觉有一种特别舒服的清凉。
近几年,先后几次和骑友来过老女沟,其中有两次是从燕家庄翻山越岭穿越过来的。其实老女沟跟燕家庄只隔着南北一条岭,翻岭有一定难度,但强度并不算大。
老女沟这个名字,大家一听都明白肯定是有故事的。之前林林总总听过一些关于村名的由来,但都是碎片化的,别人问起来也只能是枣胡扯板三两句,予以回答。这次来,一为骑行,再就是想把村子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也算了却一桩心愿吧。
山路上人车很少。一个人骑行,几乎没碰上个行人,只见过两三辆小车驶过。
拐过几道弯,老女沟村的牌子赫然映入眼帘。再前行,就来到了村头,由于已到下午三点多,早已过了午饭时刻,看不见袅袅炊烟,却听得到稀疏的犬吠和公鸡打鸣的声音,偶尔也会传来孩子们的戏闹声。
我站在村头的山坡上,环视着这个寂静的小山村。夏天刚过,树木绿草还有庄稼,一切都还葱笼茂盛,看不出秋的气息。
几排人家,整齐地座落在地势较为开阔的山脚下。房屋全是砖砼结构的平房,阳光下呈现出一片明媚和温馨的氛围。过去依崖依山而住的窑洞早已成了用来回忆的过往岁月。
站在村口,突然发现了一面照壁,上面赫然写着“老女沟的传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喜出望外,一字一句读了起来:
老女沟是范家寨镇的一个村,位于凤翔县城东北15公里处。说起这个村名的由来,还有一段悲凄又令人十分起敬的故事。
相传很早以前,这个村子有个名叫杏月的姑娘,终生未嫁。杏月身材窈窕,貌若天仙。她出生时正值杏花绽放之际,故而起名杏月。说来她是个苦命的女孩,从生到死连她娘是啥样都没见过。过去,穷汉家娶个媳妇真不容易,杏月她爹根生三十出头才讨上了媳妇。杏月出生那天,他可是悲喜交加。喜的是他得了个宝贝女儿,悲的是妻子产后大出血而撒手人寰。此后父女俩相依为命,爹抱上女儿东家讨奶吃,西家求衣穿,既当爹又当妈,把杏月抚养大。
光荫荏苒,转眼十几年过去,杏月出脱得亭亭玉立,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多少个年轻俊男差媒婆上门求婚。就在父女俩高高兴兴为杏月挑选如意郎君的时候,一场大祸从天而降,一天父女俩在院子里干活,窑洞突然塌了下来,砸断了杏月爹的腰椎骨,从此成了残疾人。家中里外全靠杏月一人支撑,她想带父亲出嫁都没人接纳。想招个上门女婿也没有人肯来。年复一年,如花似玉的杏月已成为半老徐娘,她的婚事再也无人问津。杏月发誓一心照料父亲,自己的婚姻之事再也不去想了。又过了好多年,父亲也离开了人世。她想,作为女儿对父亲算尽到了孝,自己也是该走的时候了。她梳洗整容,穿好衣裳,关好门躺在炕上,不吃不喝十多天。待乡亲们发觉时,她已安祥的离开人间。村民为了怀念这位孝女,便在村头立起一石碑,上边镌刻“老女沟”三字,这个村名一直沿用至今。
读完这个故事,眼里早有泪水涌出。山风吹来,透着几缕悲凄,如泣如诉。此时,我想起了母亲在世时,经常在夜晚浑暗的灯下边做针线活边给我们讲“二十四孝”的故事,那些故事早已深深地扎根于心,但今天完整的读了杏月为父不婚的故事,心想,“二十四孝”若有续集,应该有她重重的一笔。
在中华传统文化里,百善孝为先。一个人尽点孝并不难,难的是“久病床前有孝子”。老女沟里这个用青春和一生演绎的孝与善的感人故事,今日读了让我九转回肠,唏嘘不已。
善良是孝道最肥沃的土壤。杏月的善良,让她不忍心抛下生活不能自理的唯一亲人,去寻找她的幸福。在做了几种选择都不能如愿尽孝后,她最终选择了陪父终老的人生。
突然想起了曾经反复品读,并通篇摘抄的一篇文章,题目就叫“孝心无价”。
返回的路上,心情还是不能平静,在反复回味着“老女沟”这悲情感人的传说。
赵小明,(网名:清风明月),宝鸡市作家协会会员,凤翔县作家协会会员。近年来在《中国粮食经济》《粮油市场报》《宝鸡日报》《雍州文学》《时光捡漏》等报刊和网络文学平台发表作品数十篇,有多篇散文在文学平台获奖。
▼精彩回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