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石勒和王弥拥兵自重，刘聪两攻洛阳损兵折将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5篇

前面说到石勒在魏郡、汲郡、顿丘郡等地所向披靡，连克郡县，还从百姓中挑选了五万名强壮之士补充兵力，实力大增。

鉴于石勒优异的表现，刘渊将其封为安东大将军。石勒再接再厉，接连进攻巨鹿郡和常山郡，多有斩获，部众超过十万人。

随着部下的增多，石勒的视野变得更加开阔，他认识到士人的重要性，还专门建了一个君子营，收集各地名流士大夫。君子营里，最大的收获是张宾。

张宾，冀州赵郡人，父亲张瑶曾担任中山太守。张宾从小好学，少有大志，常以张良自比。

石勒在山东横行时，张宾秘密观察，大为赞赏，对亲朋道：“我见过很多将军，但没有一个比得上这位胡人将军，可以和他共成大业！”

于是，张宾毛遂自荐，提剑到石勒军门，大声呼喊请求接见。不过，石勒一开始并没有重视他，只是当做一个普通的谋士。

后来，张宾多次向石勒进言，每次都能切中肯綮，准确预言事情的走向，让石勒刮目相看，将其用为军功曹。

除了张宾，石勒手下还有很多能人异士，比如刁膺，擅长处理政务，还有夔安、孔苌、支雄、桃豹和逯明等猛将，并州胡人多跟随于他。

永嘉三年（公元309年）四月，刘渊任命王弥为侍中、都督青、徐、兖、豫、荆、扬六州诸军事、征东大将军、青州牧，与楚王刘聪一起进攻曾被刘琨夺走的壶关，以石勒为前锋都督。

为了一个小小的壶关，出动麾下最精锐的三员大将，可见壶关的重要性，也间接证明了刘琨的实力。

刘琨派护军黄肃和韩述前往救援，兵力的巨大劣势下，韩述被刘聪击败于西涧，黄肃则被石勒击败于封田，全都阵亡。

为了阻止刘聪继续南下，司马越派出淮南内史王旷和将军施融、曹超前往抵挡。

王旷渡过黄河后，想要长驱直入，施融劝说道：“他们凭借天险抄小路出击，我们即使有几万人马，依然是孤军单独受敌。应该暂且借河水当作屏障来观察形势变化，然后再做决断。”

刚愎自用的王旷怒了，你在教我做事？执意进击。

施融苦劝无果，退下之后感叹道：“人家善于用兵，而王旷却是个棒槌，我们这些人死定了！”

继续北上后，王旷与刘聪在太行山相遇，大战于长平，一场惨败，施融和曹超全都战死。

大获全胜的刘聪挟战胜之势，接连攻陷屯留和长子，斩杀一万九千余人。至此，壶关外围重要据点全部沦陷，成了一座孤城，上党太守庞淳顶不住压力，献城投降。

尽管如此，刘琨还是没有放弃上党，以都尉张倚为上党太守，占据襄垣固守。

为了缓解张倚的压力，刘琨向北进攻驻扎在新兴的刘虎。刘聪围魏救赵，直扑晋阳。刘琨回师大战，刘聪无功而返。

经过这一番较量，刘聪领教了刘琨的厉害，刘渊也不想在并州和他打铁了。是年八月，刘渊命令刘聪进攻洛阳。

司马越派出平北将军曹武前往抵挡，又被刘聪杀得大败。刘聪得以长驱直入，占领宜阳，距离洛阳不足两百里。

连续的胜利，冲昏了刘聪的头脑，以为晋朝不过如此，军不设防。这时，一个名叫垣延的人给了他一个惨痛的教训。

垣延是弘农太守，在刘聪占据宜阳后，假装投降，然后趁夜偷袭。猝不及防下，刘聪大败而归。

与此同时，王浚麾下大将祁弘和鲜卑段务勿尘在飞龙山大破石勒，石勒被迫退屯黎阳。

接连两次大败，并没有让刘渊就此放弃。十月，刘渊组织了一次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派出刘聪、王弥、刘曜和刘景四员大将率领五万精兵进犯洛阳，还让大司空呼延翼亲率步兵作为后援。

十月二十一，刘聪再度抵达宜阳。吸取上次的教训，他严阵以待，垣延再也找不到机会。晋朝没想到刘渊竟如此执着，刚刚大败又卷土重来，洛阳陷入恐慌之中。

十月二十六，刘聪进至西明门。猛将北宫纯如法炮制，率领一千勇士趁夜袭击刘聪的营垒，杀死征虏将军呼延颢。第二天，刘聪南下洛水驻扎。

这时，刘聪后方发生了一件颇为吊诡的事，率领步兵增援的呼延翼忽然被部下所杀，一片混乱。

得知呼延翼离奇死亡，再加上呼延颢阵亡，刘渊萌生了退意，下令刘聪退军。

洛阳近在咫尺，岂可无功而返？刘聪上表奏称晋军微弱，不能因为呼延翼和呼延颢的意外死亡轻言退兵，坚决留下进攻洛阳，刘渊同意了。

大战在即，刘聪却做了一件颇为费解的事，只身前往嵩山祈祷，留下平晋将军刘厉和冠军将军呼延朗代理指挥他的部队。

司马越的参军孙询觉得这是一个反击的好机会，力劝他乘虚出兵。一场大战后，晋军杀死了呼延朗，刘厉跳入洛水而死。

一直冷眼旁观的王弥对刘聪道：“现在军队失利，洛阳的防守还很坚固，而我们的粮食却支持不了几天，殿下不如与龙骧大将军刘曜退还平阳，筹备粮食发给兵士，再进行下一步行动。我也收兵筹谷，在兖、豫地区待命，难道不行吗？”力劝他退兵。

身为主将，却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刘聪很尴尬，但坚决留下来的是他，如今却要退兵，让他的脸往哪搁？

倔强好面子的刘聪拒不退兵，刘渊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也没有逼着他撤，暂时和晋朝形成了相持之势。

这时，那个专管天文神异之事的鲜于修之又出来解围了，对刘渊道：“我仰观天象，发现两年后才能得到洛阳，现在若不撤军，一定会失败。”

好了，有了这个借口，一切都好说话了，刘聪乖乖的接受了刘渊撤军的命令。十一月二十，刘聪和刘曜返回平阳，王弥则南下轘辕。

从这里可以看出，王弥虽然归顺了刘渊，但仍然有极大的自主性，攻打洛阳也是出工不出力，不肯消耗自己的兵力打头阵。

如今，刘聪已撤，王弥又开始独自行动，在颍川、襄城、汝南、南阳、河南等地招揽大量流民，进一步壮大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