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少女和富人的不伦之恋,羞于启齿的爱情,让她一生成瘾
法国女作家杜拉斯有一句流传甚广的话,“如果我不是个作家,那我一定是个妓女。”
不了解杜拉斯的人,恐怕会觉得杜拉斯在刻意标榜自己。但当你知道她背后的故事以后,或许你对她,会多几分理解。
想要探讨杜拉斯身后的故事,《情人》这部作品,一定是一个无法避免的话题。
这是杜拉斯的自传体小说:当她白发婆娑的时候,有一天,她接到了来自年幼时所攀附的中国情人的电话,对方深情地诉说,“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挂了电话以后,她动笔写下这个故事。
1992年, 导演让·雅克·阿诺将这个故事搬上了大荧幕,其主演梁家辉因此成为东西方人眼中的大众情人。电影里的大量激情戏,也为此作品引起轰动和不少非议。
15岁的法国少女简,跟母亲和两个哥哥一起生活在越南殖民地上。父亲离世以后,这个白人家庭岌岌可危,空有白人自诩的“高贵”,却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支撑这家人的野心。“白人”的身份让他们一家自视甚高,但微薄的收入,却又让他们成为白人世界的底层。
简年纪轻轻,但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打扮,她穿着母亲早已穿旧的茶褐色真丝连衣裙,涂着浓艳的浅色口红,脚上那双镶着水钻的高跟鞋,鞋头却早已磨平。“无论如何,没有钱是不行的。……正是这个原因,母亲才允许她的孩子打扮得像个小娼妇似的,尽管这一点她并不自知。”
在渡轮上,她遇到了来自中国的阔少爷东尼。东尼被她身上的魅力折服,颤抖着双手送上香烟,想要和她搭讪。简知道学校有些女同学出卖身体换取钱财,她也想试试,便从容地跟东尼交谈,两人一起逛了街,又吃了饭,最后乘着东尼的黑色轿车去了学校。
15岁的少女,世界观和价值观都未成熟,却又有了想要强装大人的意愿,所以她才会自以为成熟地穿着大人衣裳,学着大人的打扮。这时候的她,需要家庭的指引,可惜,她的家庭并没有给她这方面的教育,反而默许她的行为。而这,正是她走向沉沦的开始。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殖民年代,肤色成为了鉴定身份的标准。一个是身份高贵却家徒四壁的白人少女,一个是地位卑贱却家财万贯的中国富人,少女要钱,富人爱色,两人便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东尼把简带到金屋藏娇的公馆里,他们幽会、缠绵、洗澡、戏耍。他不忍心跟她产生情欲,可是她却自诩成熟,“把我当成其他女人。”
简的家庭并不幸福,父亲早丧,母亲将所有的爱倾注在大哥身上,而她和二哥注定在贫困交加中忍受来自母亲和大哥的苛刻。病态的家庭,让她在和东尼缠绵之中产生报复性的快感。
她瞧不起东尼黄种人的身份,但她贪恋他的温柔和迷恋,在他面前,一股优越感很好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而东尼无微不至的照顾又激发了她内心深处对情欲的渴望。
母亲瞧不起东尼黄种人的身份,简用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嘴,“我爱他的钱。”于是,东尼和简一家一起在餐厅吃了饭。
简的家人对东尼的蔑视,让餐桌气氛十分僵硬。到埋单时,大哥将账单推给简,简又推给东尼,东尼顺从地埋了单,这时候,简的母亲在餐桌上露出了第一次笑容,但他们骨子里依然瞧不起东尼。
大哥挑衅道,“我一个人能打你两个。”
东尼回应道,“你说错了,不是两人,是四个,因为我是个体弱的人。”
这一句话,让简全家陷入对东尼更深的蔑视之中。简也怒了,她没有办法接受东尼的懦弱,她认为东尼的存在让她蒙羞。
于是,她报复性地拉着二哥在舞厅跳舞,动作放荡、行为大胆。东尼心碎了,他恨她对自己的羞辱;简也心碎了,她恨他的黄种人身份。
极致的恨引出深沉的爱,原以为只是一场交易,可是两人分明都陷入了这场爱欲交织的感情里。
东尼想娶简,但他们之间的身份鸿沟隔得太远。简瞧不上东尼的肤色,而东尼的家庭也不可能允许他迎娶“婚前失贞”的女子。
东尼想和父亲抗争,但他做不到,他没有办法抛弃家庭的财富。离开家庭的庇护,他一无是处,而简也不可能跟穷光蛋在一起。
东尼要结婚了,他要在父亲的安排下,迎娶同样来自中国高门大户的女子,从此承担起两个家族的责任和担当。
离别的时候,东尼对简说,“我想你再说一遍,你来这儿是因为我的钱。”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来这儿是因为你的钱。”
于是,新娘子穿着红衣走向她的丈夫,简在远处穿着黑衣含泪凝望。那是他的婚礼,也是他们爱情的葬礼。
离开越南前,她去当日和他厮守的公馆等了一天,从白天等到黑色,从失望等到绝望。
但他没有出现。
她终于登船离去,在渡轮上,望着远方,她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她知道他也在远处凝望着她,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终于,她流了眼泪。
原来她早已爱上了他,那些不肯承认的爱,藏在她的倔强里,藏在她的脑海里,藏在她的灵魂里。
东尼和简的爱情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可作者杜拉斯的人生,却还在继续。
往后余生,她又换了很多情人,穿梭在情场上,沉沦于情欲中。可她始终记得,她人生中的第一位中国情人,他儒雅又虚弱,他带给她人世间最早的爱,却又让她的人生过早地黯然失色。
正如她在《情人》中所写的那样:
我自以为我在写作,但事实上我从来不曾写过,我以为在爱,但我从来也不曾爱过,我什么也没有做,不过是站在那紧闭的门前等待罢了。
或许杜拉斯的一生,都在践行茨威格所说的那句话,“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码”。人生海海,众生皆苦,过早的成熟,到底是幸或不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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