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饮食:苏墅桥五年卤菜之约|饭醉党
大概是五年前,因故与一众朋友到江阴新桥的海澜集团。吃饭时聊天,聊及我对卤菜的喜爱。海澜集团的副总裁江南一下子就像遇见了故知。江南也喜欢卤菜,那些卤过的猪头肉,猪耳朵,大小肠,猪肝,猪尾┅┅,我们迅速沉浸在对卤菜美味的美好记忆和叙说中。
江南告诉我,新桥附近有一个镇上,老汤——据说有几十年了——卤过的猪头肉之类,味道绝赞,他经常去那儿吃。不过,一般客人会嫌弃地方卫生条件差,只有真心喜爱的人,才过去,而且,生意不错哦。朱总,哪天我带你去尝尝。江南说。
海澜的陶大姐是我的老朋友,女人爱卫生,对饮食条件尤其苛刻,听了直摇头,说我可不去。
那一次,因为行程安排,我未能前去江南说的那个小店,尝尝那里的卤菜。
后来每次喝酒吃卤菜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江南总给我推荐的江阴新桥镇附近的卤菜,几次回故乡,心心念念,都想去一趟,只是这些年回家,都是被故乡朋友的酒局缠绕,而自己又好几年不开车,一直不能前往。
9月熔断自己媒体生涯后,在江乡走了一圈,张家港年轻的朋友贺总请我到张家港喝酒的时候,车过新桥镇,肚子里贪吃的蛔虫很不争气地搅动起来,让我再次想起了江南向我推荐的新桥附近的老汤卤菜。但行色匆匆,兼之贺总不知其处,只好在车上望新桥而叹息。
11月初,因故再赴张家港,正好我除了喝酒无正事,张家港离新桥又近,遂与陶大姐联系,问江南总卤菜所在。江南给我回电话说,店在苏墅桥,苏东坡曾在此居住,但我肯定找不到,店都没招牌,他有公务在外赶不回,他安排同事带我去。
我后来才知道,这个地方离新桥不远,地名叫苏墅桥,故名思意,苏氏曾寓居于此。后来店家跟我介绍说,这桥叫过去叫活人桥,桥另头曾是粮站,历史上曾开粥店,周济周边饥饿,后来传说从桥上不小心跌下河里的人,也从未有淹死过的。
江南总推荐的卤菜店就在苏墅桥桥头不远处,确实没招牌。我到的时候,乡下的饭点早开始了。这家店里,门口两桌,一桌客人正在吃饭,一桌闲着,边上是厨房,改造过的,还不错,算很干净了。进入明堂(庭院),墙根放着盆色泽浓烈的卤水汤,边上还有刚卤出来的肠,看上去,确实是老汤。弟弟跟乡下大厨学过厨艺,他师傅也是我亲戚做的卤菜也不错,跟我说过,卤菜一定要用老汤,才入味,味道足,所以,有传统人家的卤菜,味道就是好。
过明堂,是三间屋子,跟我们乡下农村结构一样,都摆放了桌子,一个屋里桌子上杯盘狼藉,大概吃完午餐客人走后,还未来得及收拾。
而我们在另一间屋里,江总的同事已经把卤菜点好了,卤猪尾巴、猪头肉、猪耳朵、猪肝、猪大肠还有塞肉的面筋以及素鸡。
我刚到不久,陶大姐也从家里赶了过来,老板娘一见陶大姐,很激动,原来她曾是陶大姐的当老师时教过的学生,陶大姐也觉得巧了,说早知道是你们家开的,早过来了。原来这个店是陶大姐学生的父亲开的,有近四十年了,一开始就做卤菜,所以卤菜汤是老汤,幼年头了,后来女儿接了父亲的班,跟家里人一起继续做老汤卤菜。客人大多是熟人回头客。也是,一个连招牌都没有的馆子,如果不是回头客,怎么能坚持了近四十年!
我们坐下,迫不及待地品尝卤菜,这些卤的猪头尾,味道确实不错,是老汤卤的味道,而面筋和素鸡也不错。筷子一动,我就歇不下来,头晚的酒醉跑了。我主要就着这些卤菜和陶大姐她们两位女士喝了点黄酒,陶大姐她们也感觉卤菜不错。当然,我是消灭这些卤菜的主力,虽然点了不少。属于真正的价廉物美。当然,他们店里素炒的草头和韭菜炒鸡血,也是相当的赞——陶大姐很好奇,草头怎么会做得这么好吃,饭后专门像学生取了经,我也学到了。
海澜的朋友说,这个地方,她们同事经常来,确实很好,有时上苏州上海去,还到这儿买了卤菜带着呢。
其实店里的卫生条件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就跟我老家家里类似。即便是陶大姐,后来也说,以后还要再来。
“良会若同鸡黍约,暂时不放酒杯空。”唐人唐彦谦有诗云。快吃完的时候,江南给我电话,抱歉不能赶回来陪我。但他也很高兴我一直记着他给我推荐的美食,这么些年都没忘记,下回一定一起好好在此喝一点。
是的。一点卤菜,念兹在兹5年之久,不爱之人,怎会如此?
“君归赴我鸡黍约,买田筑室从今始。” 苏墅桥畔,苏轼《送沉逵赴广南》这句诗,对我来说,也甚是妥贴。
关于老朱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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