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物志:T镇杨老庄雨人史记(一)
在T镇,杨郎村是最大的村了。24个村。
在村里,我必然是个闯入者。好在我这个闯入者,只习惯了早晚的自觉地闯入。我会带着手机,放着从网易云音乐下载的歌,一大早,就走上村间的公路,或是沿着干涸的渠而行,我会在痛仰的“再见杰克再见科鲁亚克”的歌声中,或快或慢,走啊走,偶尔会跑几步,气喘吁吁的。不时有戴着白帽的回族男子骑着电动车从我身边驶过。还有改装的大马力带挎斗的电动小货车、电动大摩托车,拉着羊,带着女人、娃、老人,草料,刚摘下的玉米,南瓜,还有小型切割机,等等吧,来回过往,声音各异。
很多不知名的鸟,也习惯了这些声音,从密密的绿绿的玉米地哗地飞出来,有的在田野里踱步,有的站在电线上,晃悠悠的。我向塔门招招手,走过,回头看,她们还站在电线上晃着,叽叽喳喳的。
这些天雨下的多。
古尔邦节还没到,雨季仿佛就来临了。
天一直灰蒙蒙的,大地也仿佛阴沉了,我一个人呆着,微信也不看了,翻几页《癌症楼》,再读读凯鲁亚克的《在路上》。
猫王收音机真是挺好的。听听布鲁斯。这次是听了听那些炒的热热的民谣,这个粒那个雷的,确实没感到多有力量。不如苏阳,不如痛仰,甚至,不如一首《小芳》。
暗疾。停水。做采访笔记。安静的力量。涌动的什么。一切以未知通往有知。而有知,又是多么无知啊。
当你置身一个陌生之地,会发现,就连自己也是陌生的。你过客的没有任何痕迹,那些在的依然在,你来了依然去。即使你顺着那泥泞之地,趟过积水,掰开玉米的内核,你根本无法预知,下一个玉米是否会持续这个的甜度。那么我只有啃这一个玉米,看着雨一天天的流淌。
雨声往往是在深夜,我被哗哗的声音惊醒,提着裤子,我顺着走廊,去卫生间。有时候,我会听见后窗传来的大声的说话声,吵闹声,这夜也有醉归的人。也有深夜如我半梦半醒的人。
走廊深邃着,我走着,如酒鬼般踉跄,一切是为了寻找遗失的睡眠。为了留住那个弥散的梦。
她还在吗?
伍尔夫说,灯塔灯塔。
普鲁斯特说,小马的蓝小玛德兰点心。
我看见墙上没有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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