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派的开门人——吴昌硕

吴昌硕作为海派绘画的创立者之一。他的艺术成就影响着中国近现代绘画的发展,他集诗书画印为一身,融金石书画为一炉,他是石鼓篆书第一人,他的成就也是文人画最后的高峰,他对中国画的发展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意义,许多杰出的中国画家都受到他的艺术影响,如齐白石、王震、赵小云、陈师曾、陈半丁,朱屺瞻、刘海粟、钱瘦铁、潘天寿、吴茀之、王个簃、诸乐三等等,他不仅是“诗、书、画、印”四绝的一代宗师,他的绘画高洁野逸,把中国画推进到一个崭新的境界和高度,他曾说绘画要做到:“奔放处要不离法度精微处要照顾到气魄。”

文以载道,说是吴昌硕大器晚成,五十岁才开始画画。这样的传说错也,也不可取。我去过吴昌硕的家乡、故居,早已知道他自小是神童,小小年纪就刻得一手好印。应该如是说就对了,他五十岁时才开始懂画方才研习书画。

吴昌硕(1844-1927)生于浙江省安吉县鄣昊村,原名俊,又名俊卿、初字、香补、芗圃,并有一个颇具戏嬉幽默意味的小名“香阿姐”,他出身于世代书香门第、书香传家。17岁那年遭逢太平天国起义军与清军混战,为了逃避战乱流亡于浙皖一带,平定战乱后,返回鄣昊村,家乡一片焦土,又得知未婚妻和生母先后病殁,当时一家九口人只剩下他和父亲二人,此时的吴昌硕痛苦万分,和父亲二人为了生活重新开垦芜园。期间昌硕不倦于金石篆刻,故号苦铁、苦铁道人,因避难石苍坞,号苍石、昌石、昌硕、苍硕等。29岁始离开芜园去浙江游历,以篆刻为生,故号五湖印缶。39岁时友人金俯赠送他一个古陶罐,因喜欢故名缶炉、老缶、缶道人,后为了生活来到苏、沪,为怀念芜园的生活,又自号芜青亭长、破荷亭长、破河道人。到了1899年11月,由同乡丁保元举荐吴昌硕任江苏安东县令,因官场黑暗,不善迎逢,到任一月即辞职,自刻“一月安东令”“弃官先泽令五十日”二印。直到69岁,才正式用吴昌硕三字,晚年因耳背,故称大聋、聋道人。到了暮年,诗书画印融汇贯通,创大写意新风,影响深远,享誉中外。

1844年9月12日吴昌硕出生于一个读书人家庭,童年和少年在举人父亲的严格要求下,读四书五经、唐诗宋词等,吴昌硕刻苦研读,想继承父亲的衣钵,光耀门庭。吴昌硕的父亲是位多才多艺,能刻刻写写的巧匠,父亲的才艺也激起了幼子吴昌硕对刻印的浓厚兴趣,他聪明勤快,刻印写字,很快进入了对金石书画的兴趣和爱好,并不断努力读书、写字、刻印,经多年的磨练,吴昌硕的字、印和才气已散发出耀人的光芒。1887年的冬天吴昌硕决定“下海”,他要到黄浦江畔的上海,去闯荡一块新天地。吴昌硕选择上海,是因为它是中国最繁华的城市,除了经济高度发展,还有众多的文化名人聚集于上海。他来到上海后即和很多文化名人交上朋友,如蒲作英、陆廉夫、高邕之、沈石人,特别是任伯年一见如故,亦师亦友,也是任伯年的提携相助,使吴昌硕在上海站稳了脚跟。同时,吴昌硕深知在上海文人聚集地要想生存下去得更加刻苦学习,他常在煤油灯下彻夜读书写字、画画、刻印。为得到一幅满意的作品,吴昌硕不知写秃了多少笔,用掉了多少纸。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上海喜欢字画的朋友圈也惊奇的发现,上海画坛出现了一位金石书画都能的四绝大家,吴昌硕的书画作品也成为上海滩喜好书画朋友的竞相争购对象,随着时间的推移,吴昌硕的名声也日益响亮起来,求他书画印的人不断增多。但他还是每天早起梳洗过后就去画室,面对画桌静坐片刻,然后即兴动笔,有时在作画前,端坐画案前,酝酿许久到整幅画的形象在心中涌现,灵感随即勃发,举笔泼墨,一气呵成。他的画面的局部收拾,也十分仔细沉着,常握笔很久,不着一笔,这就是吴昌硕对艺术创作极其认真的态度。1896年任伯年因病去世后,吴昌硕的金、石、书、画的成就也理所当然的成为海派画坛的领军人物,成为当今画坛“四绝”精通的大师。集金、石、书、画于一身的吴昌硕成为艺坛巨匠,这和他一生的经历,及众星云集、大师辈出的年代有关,更是他的亦师亦友任伯年的相助。在他的朋友中,有着众多声名显赫的博学大儒、高官名辈、收藏世家、工商巨子等,吴昌硕是这个时代的画家,但又是这个时代的艺术宠儿。他的众多朋友中,任伯年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对他绘画事业上帮助最大的朋友。1987年34岁的吴昌硕在苏州看展,当看到任伯年的作品时,心中涌出激动与兴奋,任伯年的作品无论工笔、写意,都能运笔自如,山水、花鸟、人物、走兽无不精通,他随即决定要拜任伯年为师,后经友人高邕介绍,吴昌硕走进了任伯年的画室,此时的任伯年正低头作画,没有理会谁进他的画室。吴昌硕也仔细打量着任伯年,只见身材不高,理着板刷头的任伯年,手指特纤细,白皙的手臂并不丰润但灵气十足,任伯年正握笔在宣纸上迅如疾风,来回游走,特别是画到细微之处,还是悬腕、悬肩,看到此时,吴昌硕打心底佩服任伯年功夫到家。此时任伯年也停笔休息与吴昌硕打招呼,吴昌硕说明来意后,任伯年叫吴昌硕随意画几笔看看,吴昌硕一听急了,“我没学过画,不知怎么画。”任伯年接着说:“你爱怎么画就怎么画吧。”吴昌硕硬着头皮握笔随意在纸上画了几笔,提给任伯年看,此时任伯年微微点头,再叫吴昌硕写几个字,吴昌硕略加思索即在宣纸上挥洒几笔大字,任伯年观后连连说“好,好极了,笔墨力透纸背,你的笔墨已胜过我也。”从此,吴昌硕便是任伯年画室的常客,有空即去,任伯年也很认真地为吴昌硕开墨稿,时而梅、兰、竹、菊,时而花卉石头,没多时吴昌硕的画艺大进,作品已有很多朋友索取,张挂于客厅等处。任伯年绘画很认真,观察事物也很仔细。一次吴昌硕去任伯年画室。进屋不见任伯年,正在纳闷,只见任伯年从屋顶上跳下,吴昌硕满脸疑惑,任伯年道:“画画不能凭空想象,一定要到生活中观察画画对象。刚才屋顶上是看猫的各种动态,可准确地画在纸上”。吴昌硕此时才明白,任伯年观察生活是如此认真,也为吴昌硕今后的绘画艺术指明方向。此时,他俩亦师亦友,也常合作画画,任伯年也为吴昌硕画了很多画,其中“酸寒尉图”是任伯年年近50时,为吴昌硕画的肖像画,也是吴昌硕最喜爱的一幅作品,他为此画的诞生特意刻了一方印“酸寒尉印”,以示祝贺。此图是因为吴昌硕在东安县当了一个月县令,因官场黑暗,他弃官回家了。所以任伯年同情与理解吴昌硕,在衙门里过的“酸寒”日子,而作此画相赠。吴昌硕对任伯年感情很深,他俩交往的几年里都相互信任、相互尊重。当得知任伯年在上海病逝的消息后,及赶沪上叩首哀悼,随即写了副挽联:“画笔千秋名,汉石随泥同朽;临风百回哭,水痕墨气失知音”。可见吴昌硕当时失去任伯年的心情。到了晚年常想起任伯年,又重录了这副挽联送给学生王个簃:“北苑千秋名,汉石随泥同不朽;西风两行泪,水痕墨趣失知音。”我们不难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吴昌硕对任伯年的感情仍然深厚,这也是吴昌硕一生重友、重感情的写照。

吴昌硕是一位大器晚成的艺术巨匠,他从事绘画艺术较晚,但却能步入文人画殿堂,从而攀登绘画艺术巅峰。这主要是因为吴昌硕生长在诗书之家,从小接受家庭熏陶。其二,吴昌硕在金石、篆刻及书法方面有深厚功力,这符合书画同源之理。其三,吴昌硕深通画理修养极高,读万卷书摄古人之精华。其四,常外出游历名山巨川,得天地之精气,同时广泛交友切磋绘画技艺,故其章法、笔气、墨韵无不奇特,无不饱满,特别是对色彩运用相当大胆成熟,他使用的西洋红、深红等色古厚、大气,从不落于粉脂艳俗,在墨色中参与红色融入于复色中,起到了恰到好处的变化,使大气磅礴的画面极为协调,也形成他画风主要原因。吴昌硕常说他的绘画是“苦铁画气不画形”,“不似之似聊象形”为宗旨,他的画以篆法入画,发挥书法的“写”为内涵,以达到心神默契的境界,以宣泄心中浩荡之气。

吴昌硕大气磅礴的绘画艺术是和他的诗词、篆刻、书法及他丰富的人生经历,综合、积聚、喷涌而成,他让中国绘画的笔墨达到了新的境界,让中国绘画的民族魂达到了新的高峰,在中国绘画史上,树起了一座丰碑,也是中国绘画在世界艺术之林中有了更强的标志和独特的个性。尤其他将石鼓文书法的线条引入画中,足足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