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闲花,深爱一夏
野草闲花,深爱一夏
鸭跖草开花了,两朵不起眼的小花,在我眼里也是金枝玉叶。去年的鸭跖草发得比今年多。
紧挨着它的,是麦冬,是我一直傻傻分不清与书带草、兰草怎样区别的麦冬。
最早认识麦冬是因为多年前的春天一场持久不去的嗽疾,去中药店买了麦冬煮水喝。然后,在市区房子窗外的阳台上种了麦冬。这家伙特别皮实,基本不要照料,自顾自地疯长,倒也有几分灵秀之气。
这边园子里的麦冬便是从市区家里挖了来种的,不但得了金风玉露,也有主人爱抚关切的目光,长得有如大家闺秀。它也会开花,只是我刚刚知道。淡淡的紫色,珠玑一般的花朵。所有花苞都凝在一根专门用来开花的花枝上,次第开放的小花像一盏接一盏亮起来的灯。
麦冬的花
院子里的野花野草也多。越是卑微得连名字都没有,越是惹人爱怜。三叶草花和它们比起来都显得俗气了。有一种绿莹莹的野草贴着地面很快就蔓延一片,因其形状有点像两瓣屁股,我干脆粗鲁地喊它“屁股草”,其实它的样子很可爱。
再有马齿菜——多年前就认得它,乡下亲戚进城带来许多晒干的马齿菜,据说泡水喝可以治闹肚子。自家园子里就有许多马齿菜,长出几何构图的网格状,并且开出淡黄的米粒大的花。拣取嫩枝凑了一把,中午炒出一盘酸脆清口的马齿菜。
马齿菜
就不说一直以来念念不忘的婆婆丁了。妈妈最喜欢它。多年前她和爸爸一起来上海,看见绿地里的蒲公英就忍不住下手摘回来,洗净之后蘸酱吃。可是,南方的甜面酱不是北方的黄豆酱,它们眼里的婆婆丁大名叫蒲公英,且稀罕得紧,不是随处可见的。
更多年以前,北方还有一个叫做老家的地方,暑假我不远万里带着儿子回去探亲避暑,家里厨房灶台上终日放着一个搪瓷盆,里面盛着的就是蒲公英煮的苦水,不管谁渴了都端起盆来喝它。我早已不记得它有多苦,反倒是一种如今无论如何都已不可再得的甜。
被风吹来的蒲公英在我家园子落脚了。我说,帮我好好保护它,要让它发得满园都是,我要喝蒲公英的苦水。
鸭跖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