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二己（小说)
作者 愚石
徬晚，热闹了一天的乡村小牌店子仍然聚满了人。一个令村民瞠目结舌的消息，通过“导火线”(一村妇绰号)爆炸开了:孔二己发大财啦！捡到了十万块钱啦！笔者决非有意高攀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先生。此乃实属巧合。这孔二己乃村民给一村人取的绰号，此人四十多岁，在村里教过二十多年的书，不知为什么突然被下放了。后来才知道，有一次孔二己给村里的水主任写大会发言稿，没按要求将稿子写成正楷字而写成了行草体，使得这位水主任在大会上洋相百出，差点下不了台。不久孔二己便莫名其妙地就被下放了。也不知是先有其形而后得其名，还是先得其名而后才成形，反正这孔二己出落得与其胞兄孔乙己先生相差无几。只是少了旧长袍和长指甲。长期一绉巴巴的西服，据说这身西服迷倒过不少的学生和女人。"导火线"说：我亲自听别人说亲自看见孔二己一天早上在公路上捡到一只带电密码箱。“导火线"说：我亲自听别人说有人亲自看见孔二己在家里偷偷称过密码箱，有二十三斤六两重，这么重肯定不止十万元。"导火线还说：我亲自看见孔二己在家里开启这只密码箱时被电倒过，右手大拇指处还有一道被电烧过的疤痕。“导火线"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众人听的目噔口呆，醋意横生，悔恨交加。有人说“导火线"的舌头比别人长，不然，它的功能怎么比别人的大。我疑心她的舌头比别人的要短，你看那舌头在口腔内飞快地滚动，倘若长了岂能如此灵活自如。第二天早上，和往常一样，一些人便早早地来到小店子里。不同的是没了往日打“拖拉机"的吆喝声、"斗地主"的争吵声、搓麻将的哗哗声和输了钱的叫骂声。大家聚在一起忿忿不平地听"导火线"忿忿不平地重复孔二己和密码箱的故事。孔二己天天来小店看牌，自已却从来不打。也曾经有人邀请过，但都被他“君子……爱……财……有道……有所为……有……所……不为……别人被他似懂非懂的话推却了，从此再也没人理他。他看牌十分专注，时不时嘣出几声“妙哉" “差也”但没有人理他。他看牌时间不长，每当斗牌人为开钱而争得面红耳赤打爷骂娘的时候，他便"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地愤然离去。和往常一样，孔二己今天仍然一身绉巴巴的西服，整齐的偏分头，干净的补丁皮鞋，反剪着双手，踱着方步。众人争着和孔二己亲热的打招呼。连平时最瞧不起他的“导火线”也满脸堆笑地附合着。孔二己转过头去，后面却没人，但他仍疑心众人是在和他打招呼。“和孔老师打牌简直就是一种高级享受”今天孔老师一定要给面子陪我们玩玩”。众人毕恭毕敬地将孔二己按在桌上，孔二己挣扎道：不可、不可，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此非正道，非吾辈所为也！孔二己感动了，正襟危坐，却涨红着脸嗫嚅道：惭愧、惭愧，囊中羞涩，囊中羞涩。没钱？众人一下子明白过来。一齐喝斥那聪明人：你说孔老师没钱！胡说，是没带钱！店老板娘马上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送到孔二己面前，您老不早说，您先玩着，不够只管开口，您今天输了算我的。在众人的一片赞扬声中，孔二己站起来对老板娘喏喏道：这钱……我……“别说了，说好了的，算我的，您别放在心上，今后小店还要孔老师多多照应”。不久，传来消息，镇上正准备让孔二己担任村委会主任。可孔老师不干，这不，镇长亲自来做工作了。孔二己一下子成了小店乃至村里的中心人物。一段时间下来，钱虽然输了不少(自然是老板垫着)，但孔二己非常开心。“我说呢！瞧他那副德行，还能发财！人家那密码箱就是能随便就丢的，那天早上你们猜他捡到的是什么？是汽车上掉下来的一个大东瓜！”“那他大拇指上确实是有一道疤痕，那天他打牌时我亲眼见过！”“哼！别看他人模狗样的，一本正经，假装的，伪君子！听说过吗！他对一个神经病女人耍流氓，那疤痕是被那女人咬的。"“他在学校就和一个女老师勾勾搭搭，这才被开除的。哼！还想当村主任！派出所正在调查他呢！”只见孔二己昂着头，倒剪双手，踱着方步来到小店门前，发现今天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对。正在疑惑，老板娘一下子窜了出来拉着孔二己的衣服嚎叫道:"你这个骗子，流氓，我这小店容易吗！你今天不把钱还给我，我就死在你面前”。之后，小店又恢复了以前的秩序：打“拖拉机"的吆喝声，“斗地主的争吵声、输了钱的叫骂声……
(写于二OO一年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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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士军，男，湖北潜江人，笔名：于是、愚石。一个孤独的旅者，跋涉着，喘息着、伤痛着、寻觅着、希望着、痛苦着、快乐着、并逐渐消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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