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乞伏乾归趁乱复兴西秦，沮渠蒙逊崛起占据姑臧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266篇

义熙五年（公元409年）七月，乞伏乾归重新自称秦王，公卿以下全部恢复以前的职位，正式宣告西秦复国。

此时，姚兴一面在纠结要不要出兵救援南燕，一面要应对刘勃勃持续不断的骚扰，根本顾不上乞伏乾归，只能视而不见。

十月，乞伏乾归册立夫人边氏为皇后，立世子乞伏炽磐为太子，仍令乞伏炽磐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以屋引破光为河州刺史，镇守枹罕，以焦遗为太子太师，参与军国大事。

乞伏乾归将焦遗视之为辅佐君王的大才，对乞伏炽磐道：“你对待他应该像对待我一样。”乞伏炽磐就在焦遗所坐床前拜倒在地。

焦遗的儿子焦华非常孝顺，乞伏乾归打算把女儿嫁给他。焦华推辞道：“凡是娶妻，大都打算和她一起服侍二老。现在，她以王姬之贵，下嫁给我这样的贫寒之士，实在不合适，我害怕她将来不能很好地操持家务，尽妇人的孝道，非我所愿。”婉言谢绝。

乞伏乾归道：“你所坚持的，是只有古人才有的高洁纯朴之风，我这个女儿是不配勉强你来娶她的。”以他为尚书民部郎。

这是一个颇为有趣的细节，体现了儒家人士的操守和智慧，也能看到一个少数民族君主对中原文化的尊重和倾慕。

义熙六年（公元410年）三月，趁着姚兴和刘勃勃互相攻伐不断，乞伏乾归夺取了后秦的金城郡。

之后，乞伏乾归又出兵讨伐越质屈机等十几个部落，收降士民两万五千人，将他们迁到苑川居住。

八月，乞伏乾归重新将苑川作为都城，一步步的恢复昔日荣光。

九月，乞伏乾归继续攻克后秦的略阳、南安、陇西等几个郡，将那里的百姓两万五千家迁移到苑川和枹罕居住。

十月，慑于西秦的崛起，鲜卑仆浑部落、羌族句岂部落、输报部落、邓若部落等率领两万户主动向乞伏乾归投降。

义熙七年（公元411年）二月，乞伏乾归又将鲜卑仆浑部落的三千多户强行迁往度坚城，以儿子乞伏敕勃为秦兴太守，镇守那里。

四月，乞伏乾归将羌族句岂等部落的五千多户强行迁到叠兰城居住，以侄子乞伏阿柴为兴国太守，镇守那里。

五月，乞伏乾归以儿子乞伏木弈干为武威太守，镇守嵻㟍城。

短短两年时间，乞伏乾归的崛起速度是惊人的，基本恢复了西秦之前的地盘。与此同时，南凉和北凉之间的形势也发生了逆转。

自从秃发傉檀将都城迁到姑臧，又自称凉王，沮渠蒙逊就开始变得不安。毕竟姑臧离张掖实在太近了，为了自保，他必须主动出击。

之后，沮渠蒙逊和秃发傉檀之间摩擦不断，今天我去你那边掳掠一番，明天你过来回以颜色，互不相让，谁也不肯屈服。

义熙六年（公元410年）三月，秃发傉檀忍无可忍，亲率五万骑兵征讨沮渠蒙逊，双方在穷泉会战。结果，秃发傉檀大败，单马而归。

沮渠蒙逊乘胜进军，包围了姑臧，姑臧人大惊，很多人就此溃散，夷族和汉人有一万多户向沮渠蒙逊投降。

秃发傉檀大为恐慌，派司隶校尉敬归和儿子敬佗到北凉做人质，请求和解，沮渠蒙逊接受讲和，将姑臧的八千多户百姓全部迁走。

屋漏偏逢连夜雨，沮渠蒙逊刚刚退军，右卫将军折掘奇镇又占据石驴山叛变。

秃发傉檀既害怕沮渠蒙逊的威逼，又担心折掘奇镇控制了整个岭南地区，只好迁都到乐都，留下大司农成公绪镇守姑臧。

秃发傉檀刚刚出城，魏安人侯谌等人便关闭城门反叛，集合起三千多家，占据南城，推举焦朗为大都督、龙骧大将军，侯谌自称凉州刺史，向沮渠蒙逊投降。

八月，沮渠蒙逊讨伐西凉，在马庙大败李暠嫡长子李歆，生擒大将朱元虎。李暠用两千斤白银和两千两黄金将其赎回，双方暂时休战。

义熙七年（公元411年）二月，沮渠蒙逊攻克姑臧，活捉焦朗，以弟弟沮渠挐为秦州刺史，镇守姑臧。

接着，沮渠蒙逊又围攻乐都城长达三十多天。秃发傉檀被迫无奈，以儿子秃发安周作为人质，沮渠蒙逊这才撤兵。

所谓墙倒众人推，秃发傉檀的失败，让吐谷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树洛干亲自率兵大败南凉太子秃发虎台，气得秃发傉檀差点吐血。

但即便窘迫如此，秃发傉檀还是不信邪，打算复仇沮渠蒙逊，邯川护军孟恺劝阻道：“沮渠蒙逊刚刚吞并姑臧，气势正盛，不可攻也。”

气头上的秃发傉檀不听，兵分五路，同时进军，抵达番禾、苕藋，趁着沮渠蒙逊没有防备，抢掠五千多户居民而归。

回军路上，秃发傉檀磨磨蹭蹭，将军屈右急道：“这次既然得到好处，应该火速班师，早点摆脱危险。沮渠蒙逊善于用兵，如果他派一支轻兵突然来到，强敌在外，裹胁的百姓在内叛乱，那就危险了！”

卫尉伊力延却道：“他们步行我们骑马，按道理他们赶不上。如果我们加速回去，就是向敌人示弱，还要扔掉很多资财，非为善计。”

秃发傉檀听从伊力延之言，继续按部就班的行军。

不久，天气昏暗，大雾弥漫，风雨交加，寸步难行。就在这时，沮渠蒙逊的军队突然赶到，秃发傉檀大败而归。

随后，沮渠蒙逊再次围困乐都，秃发傉檀环城坚守。最后，秃发傉檀再送去一个儿子秃发染干作为人质，请求和解，沮渠蒙逊收兵而归。

八月，沮渠蒙逊再率轻骑袭击西凉，李暠道：“兵有不战而败敌者，挫其锐也。沮渠蒙逊刚刚与我们结盟，却又突然前来袭击，我们闭门不战，等他们锐气枯竭之后再发起反击，攻无不克。”

不久，沮渠蒙逊的军队粮食吃完，准备撤军。李暠趁机派李歆率领七千骑兵拦腰截击，沮渠蒙逊惨败，大将沮渠百年被擒获。

经过这次失利，沮渠蒙逊总算放弃了征服西凉的想法，直到李暠去世，再也没对西凉用兵。

义熙八年（公元412年）十月，沮渠蒙逊将都城迁到姑臧。

十一月，沮渠蒙逊正式即河西王位，下令大赦，改元玄始，设置文武官员，一如吕光旧例，俨然是后凉的继承人。

想当年，秃发傉檀占领姑臧后厄运连连，一蹶不振。如今，沮渠蒙逊也占据了姑臧，他能摆脱南凉的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