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不是主要的快乐
吃过蛋炒饭后，在学校群里发：“今日开始午休。请徐娜邓主任安排好午休值日：一楼两人，二三楼共一人，尽量安排班主任；行政值日全校巡查，不能再兼职当日的午休值日；请调整好作息时间；请督促班主任尽快交回执。”又@一笑嫣然：“请你做好午休协调工作。”很快收到徐娜、一笑嫣然和邓主任的回复。邓主任还说学校停电了。我猜想停电原因可能是昨天暴风雨摧毁了某处电线杆。
7:17到车站，找不到云溪的班车。纳闷：发车时间应该是7:20啊？进学校群里问：“班车提前走了？”徐娜回我：“是。你没坐上？”我“啊”。徐娜继续说：“坐黄袍麦市的车来关刀，让司机在关刀等。”我说：“不必了。我先到关刀办些事。”
立即坐车到关刀。在关刀中学门口下车，看到侧边的电脑店还没开门，于是去总支待待。总支几位领导都上班了。廖会计正在清扫走廊上厚厚的鞭炮屑。听到谁说这是祝贺中学吴老师五一买了车打的。L哥一脸沉重地按住右腰，说是大前天酒后骑摩托摔了——“我要戒酒！”我担心他的腰，调侃说：“这不是酒的错，你怎么可以戒酒呢？你要戒的是酒后骑摩托。”L哥说：“喝了酒，哪里忍得住不骑摩托？”我说：“你连酒后不骑摩托都戒不了，你酒也肯定戒不了！”在谭辅导拿来的几张纸上盖章。向聂主席介绍镇关协帮扶的小林丹的期中考试成绩。得知聂主席明天要来云溪，请他帮学校把“读本”和“小天”捎上来。“给你点运费吧。”我说。聂主席说：“不能要钱。这无论如何不能要钱。”
8点后，出关刀初中，在校门内遇到在关刀中学读书的梦红、林丽等几位女生进校，她们欢喜地喊我。我停下来和她们交谈几句。电脑店已经开了门。我进去问问有没有新墨粉盒卖？老板说没有，要订。学校还有三台旧电脑主机放在店里，几个月都没修好。老板说没修劲了，向我介绍：“一般的新主机1800左右，好一点的2000多，3000多的也有。”
8:30车站始发的班车在十几分钟后来了。车上还有空位置，我在最后一排靠右窗的位置上坐下来。十多位上云溪的乘客里，我竟然没有一个是认识的！听两个中年妇女交谈：“打麻将的不打个子，打个子的不打麻将。凑不齐一桌。县城一些牌场没点意思！”“我不喜欢打麻将，十次麻将十次输。我喜欢打个子。不过，如果麻将三缺一，我也凑脚。”“上堡的牌也打得不大。过年的时候大一点，他们都出去了。现在一般十元钱一个花，或者小四喜的麻将。”“唉，就是打牌好玩点。就是没时间打，要上班。”车过金坛后，我在她们絮絮叨叨中迷迷糊糊睡着了。
到学校后，电正好来了。进入了小长假复课第一天的工作状态中：东书记向学生说明作息时间调整情况，强调午休纪律；徐娜主任安排好午休教师值日；我修改电铃设置，打印张贴新的作息时间表；调整打印新的校务值日表；在参与采购的葛先定老师拿来的条据上签字；和葛兰芳、方金平、方世乐三位男老师把校外一棵被昨天中午的暴风雨刮到的桂花树扶起、栽正、固定好；和食堂、幼儿园、教学点、司机说新的作息时间；月查安排；拟定午休值日要求，拍照上传到学校群里；了解午休值日情况；审看徐校报过来的六一活动方案。
放晚学四十分钟后，到三个集中托管班看看：五年级教室里，吴虹丽老师在教育一个乱翻动别人桌子的男生；二年级教室，吴晴老师坐在教室后排，学生们在写作业，我看门口一个男生的作业，读读他写的“不光是我一朵一池的荷花都在舞蹈”，叮嘱他写好标点符号；一（1）班教室里，徐丹老师坐在讲台前，我从一个男生手上拿过一本彩图书翻翻，他告诉是从学校图书室借来的。
门卫室外，一个略略有些秃顶的男子边打电话边朝停在校门口的白色小车走去。我问他找谁。他说找才俊。才俊是学校一个特殊困难学生，也是我非常熟悉的一个学生。我问找才俊有什么事。男子说才俊是他的表侄，来接他回家，正联系不到人。我说才俊是坐最后一班车走的，还在学校。我带他到五年级教室，指着男子问才俊这是不是他表叔。才俊说是。男子谢了我，带了才俊和才俊的堂弟世玉一起上了车——才俊的神志不清的大伯要出殡了，接他们回去看看。
晚饭后，和几位同事去恭贺中年喜得二孩的李老师。李老师住在云母厂宿舍里，那里也是原来的云溪初中。1988年，我在那里初中毕业；1994年，我回到那里实习，工作、恋爱，相亲。我记得我和学生方*、李**一起住过的房子，如今堆满了废弃物，一个蛇皮袋子上有八只刚生下的小狗蜷缩在一起——它们的母亲在房子外警惕地看着我。我记得我教过的教室，如今是职工宿舍，房门紧闭。我记得我读过书的教室，那里已经被夷为平地，杂草丛生。
在李老师家坐下来。一张小桌子，摆着水果零食和一大盆咸鸭蛋；桌子边从左到右，依次坐着年过半百的葛兰芳师傅、方金平老师；坐着90后吴虹丽老师、杜星伟老师、吴晴老师；坐着面临退休的潘公平老师；坐着和鸟儿同龄的徐校；站着不时抱抱小女儿不时喝口酒的的主人李老师。我们剥吃橙子，剥吃咸鸭蛋，小口的喝酒。吃喝不是主要的，聊天才是主要的。吃喝是快乐的，聊天也是快乐的，边吃边聊是最快乐的。聊天的人中，男女老少皆有，黑白俊丑俱全，木讷健谈兼具；聊天的内容，或阳春白雪，或下里巴人，或国家大事，或密室私情——不知不觉暮色降临，不知不觉畅饮欢谈了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