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方讲解 | 种子妙方——五子衍宗丸
五子衍宗丸为男科之常用方，又名“五子丸”，“五子补肾丸”。“衍”为广布常流之意，本方五药皆有“子”字，取“种子”补子之义，具有滋肾阴，补肾阳，助生育之功。据专家考证，该方最早记载于道教的《悬解录》一书，书中记载，唐代张果献给唐玄宗“五子守仙丸”，即是五子衍宗丸的雏形。
经查证，五子衍宗丸此名最早出处是明代张时彻的《摄生众妙方》，根据其序言所述，该书“卷之十一 · 子嗣门”，载有“五子衍宗丸”，药物组成与现在完全相同，方后记载道：“男服此药，添精补髓，疏利肾气，不问下焦虚实寒热，服之自能平秘。旧称古今第一种子方。有人世世服此药，子孙蕃衍，遂成村落之说。嘉靖丁亥于广信郑中丞宅得之张神仙四世孙，予及数人用之殊验。”总之一句话，男人服了五子衍宗丸，有助于补肾填精，生儿育女。由此可见，五子衍宗丸为古今种子之第一方并非浪得虚名。
纵观全方，五子衍宗丸由枸杞子、菟丝子、覆盆子、五味子、车前子五种药物组成。菟丝子、枸杞子在方中为君药。枸杞子味甘、性平，归肝肾二经，既能滋肾阴，又能补肾阳，如《得配本草》上说道“入足少阴兼厥阴经血分，补肝经之阴，益肾水之阳”。
菟丝子性味辛、甘、平，入肝、肾经，有补肾益精、养肝明目、益脾止泄、安胎固冲之功。《本草汇言》言其“补肾养肝，温脾助胃之药也，补而不峻，温而不燥”，平补肝肾阴阳，药性不燥不腻。《神农本草经》将其列为上品药材，言其“久服明目，轻身延年”，《本草纲目》言其“续绝伤，补不足，益气力，肥健人”。该药专为肝肾不足、下元不固、遗精滑泄而设。
此图为菟丝子
覆盆子，为蔷薇科落叶灌木植物掌叶覆盆子的末成熟果实。本品性味甘、酸、微温，入肝、肾经，功能温肾而不燥，固精而不凝。李士材曰其“强肾无燥热之偏，固精无凝涩之害，金玉之品也”。《本草备要》言其“益肾脏而固精，补肝虚而明目，起阳萎，缩小便”。适用于肾虚阳萎，遗精，遗尿，尿频，带下过多，产后遗尿等。
五味子，木兰科木质藤本植物北五味子和南五味子（华中五味子）的成熟果实。五味子性温而兼具五味，酸咸为多，酸甘化阴，益气生津，能补肝肾之阴，具收涩之性，又能涩精止遗。药王孙思邈在论述五味子时曰“五月常服五味子，以补五脏气，遇夏月季夏之间，困乏无力，无气以动，与黄芪、人参、麦门冬，少加黄柏，煎汤服，使人精神顿加，两足筋力涌出；六月常服五味子，以益肺金之气，在上则滋源，在下则补肾”。总的来说，五味子具益寿延年之用。
此图为五味子
枸杞子、菟丝子、覆盆子、五味子四子相配，既能滋肾阴，又能补肾阳；既能益精，又能涩精，阴阳并补，补涩兼施，不滋不腻，不燥不火，而车前子性味甘、寒，性偏滑利，乍看与本方格格不入，不是很好理解，但实则为本方画龙点睛之笔。
车前子性滑而利，入膀胱、脾、肾三经，功专利水。中医讲，利水则精窍自闭。“精窍”顾名思义是用于储存精子的地方，精窍经常闭合，则精足蓄而有发，精盛令人有子。《本草新编》中对此观点也有论述：“水窍开，而精窍闭，自然精神健旺，入房始可生子，非车前之自能种子也”。除此之外，车前子擅长泻膀胱之火，膀胱之火会扰动精室，迫精外出，从而使精不足。故正如《景岳全书发挥》所言“古人用补肾之药，必兼利水，泻其无形之火也”，故补肾方剂中多加五味子这味药。同时，车前子能疏利肾气，常为补肾药之佐使，与其他四子相配，相反相成，相得益彰。
五子衍宗丸是治疗不育症方剂之典范。
曾治刘某，男，29 岁，四川成都人，2019年01月29日初诊。小刘结婚两年，未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其妻未孕，经查其妻各项检查未见异常。就开始自我怀疑起来，每每提起这件事，小张就紧张易怒，焦虑不安，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最终还是在老婆的鼓励与支持下到医院进行检查。结果如下：精液常规: 精子浓度:30× 10 6 /ml，PR: 16.8% ，PR+NP：30.1%，精子正常形态率: 1% 。了解病情后，让其填了一份抑郁与焦虑自测评分表，看到其结果，告诉小张，你的精子活力并不是最大问题，你的情绪才是首要的。
以前医者治疗不育多从“肾虚”论治，而我们认为“血瘀”才是不育的主要病机，因肾虚造成血瘀，而现代人们生活压力大，容易肝气郁滞，而肝郁会加重血瘀，运用“补肾行气活血”的方法治疗不育，在临床上多有好的疗效。
遂给小张拟方: 五子衍宗丸加减。处方: 五味子10 g，菟丝子15 g，枸杞子15 g，覆盆子10g，车前子15 g，仙茅20 g，淫羊藿30 g，柴胡15g，当归10 g，白芍10g，赤芍10g，刺蒺藜20g，王不留行30g，烫水蛭6g，蜈蚣3g，贯叶金丝桃30g，14剂，水煎服，日1剂，早晚分服。并配以盐酸度洛西汀2盒，每日早上一粒，甜梦口服液3盒，早晚各一支。
2019年02月15日二诊：睡眠较前改善，腰部略感酸疼不适好转，大便略偏软。拟方：前方加茯苓15g，白术15g，松花粉3g，14剂，日一剂，早晚分服。配盐酸舍曲林2盒，每日早上一粒，甜梦口服液3盒，早晚各一支。
2019年03月01日三诊：复查精液常规示: 精子浓度: 52.4 × 10 6 /ml ；PR: 31. 0% ；PR+NP：66.32%，精子正常形态:2.9% 。效不更方，继服中药，西药停，鼓励其积极主动备孕。随访 1 月后患者复诊诉女方怀孕，嘱停药。
来源：北京中医药学会男科专业委员会
撰稿：王彬 冯隽龙
编辑：王许
审核：杨娜 监制：邓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