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遍中国】颜淑娇:重游羊城花正艳
今年的三月三,爱耳节,儿女带我来羊城。
一路欢声笑语,温馨四溢。宽敞笔直的高速路,车如流水。把沿途的风景电掣般地甩得老远老远。来不及回味,来不及琢磨。小车穿山跨河,平稳如梭,五百公里的路程,包括中途用餐加油,仅用了七个小时,就安全抵达了广州南沙市。
推开车门,豁然开朗,心情舒畅。简易的板房,整齐明亮,食堂宿舍,一应俱全,三五成群的工友,有说有笑,青一色的土腔土调。一听明了。
时值晚餐正点,饭桌上早已摆上了皮蛋擂辣椒,豆鼓红烧肉,红天椒炒牛肉,正宗的湖南原汁原味,令人开胃!
餐厅里,坐满了五桌,说说笑笑中,都是标准的普通话。
饭毕,回到宿舍,儿女早已把床铺好了。洗漱完毕,倒头便睡。蒙胧中,雷声四起,犹如百十个纤夫在拉船喊号子,此起彼伏。
凝神静听,原来是楼上楼下,前后左右的板房透进来的鼾声。声音怪异,各有千秋。
一会儿,同室里住着的一个少妇又在梦呓里唤儿女!我用力地摇醒了她,问她何因如此念及儿女,听她辛酸地诉说,得知她来自贵州山区。今年三十一,已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大女儿十一岁,念五年级;老二是九岁男孩,念三年级;老三老四皆女娃,双胞胎,才三岁多一点。为减轻过重的生活负担,随丈夫一起来到工地食堂做饭。丈夫四处收废品,租房在外村。每当夜深人静时,思儿之泪,汩汩湿枕。我安抚了一会,她却悠然入睡了。
她说:“牙疼好几月了。”继续刨根问底,得知,这位大姐,年近花甲,原打算春节假期在老家县城拔掉病牙,可牙医说要拔就得连拨五个,每个三百,再换上假牙,每个八百,共要伍千多元,吓得她急忙重回到广州工地,继续她的保洁工作。因膝下独生儿子三十二岁,尚未婚配,暂处了一个对象,女方提出条件十分苛刻,除了传统的三金一车,还必须要有县城的住房以保将来的孩子能在城里顺利入学。可老家的几亩薄地,累死累活是无法如愿兑现,只好凭着硬朗的身板,挣点苦力钱而完成自己的使命。
为儿能娶媳,拼死老命不足惜!叹息!我跟着叹息!
次日,儿子念及我的怀旧情感,邀我一起去旅游。
一上车,儿子问我想去哪里,我说:沙湾!
打开高德地图导航,千呼万唤,就是叫不出沙湾!幸好,我还记得那里有个检查站,输上站名,才有线路和语音提示了。
随着曼妙的女中音不厌其烦的提示,我们缓缓前行。沿途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如雨后春笋,拨起而起。宽敞的笔直的马路上,车水马龙,左右各有四条车道,中间的隔离带,全是火红的花和碧绿的叶,扑鼻的香,沁人心脾。车里的音响,播放着柔美的曲儿,令人陶醉。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
我睁圆了眼晴,屏住了呼吸,努力地搜寻当年的地标,无论公路村庄,厂房,宿舍,食堂和市场,还有那些挂满红灯笼似的柿子树,那牛蛙闹更的香蕉林,那长满荔枝龙眼芒果菠萝的花果山,还有一年能种三季的水稻田,那弯曲的小河,那河边上的小鱼船,那小拱桥全都像魔幻似的荡然无存!
我搜肠刮肚,尽量能找回当年的点滴,可一切都是徒劳的。
不知何时,儿子已掉转车头,又搜寻了珠海方向的线路,而我却在回忆着一幕幕的往事。
曾记得三十六年前,国家刚改革开放,我正值青春年华,满怀憧憬。借了四十元盘缠,提着个小布荷包,装着几件沾满泥浆残迹的衣物,从老家来到深圳市沙湾村进厂打工。一路汽车火车连换了七次,翻山越岭,颠簸一路,走了三十四个小时。在厂里因不懂粤语,无法与师傅沟通,学不上技术,接不到好活,受尽了白眼,仅做了一年就返回了老家,幸遇两个广东工友,亲如姐妹,情如手足,义结金兰。我们一起唱歌,学粤语,做粤菜,一起散步到后山上摘野果,那些记忆,点点滴滴,一一浮现眼前,挥之不去……
嘀嘀,导航结束,柔美的声音,让我的思忆戛然而止!
儿子说:“妈,已到珠海了,澳门都回归二十二年!去看看吧!”
我急忙 睁开惺松的眼,推开车门,登高望远。蓝天,白云,高山,大海尽收眼底。我在不停地质问,这还是当年的羊城吗?
啊!羊城,咱们分别才几十年,你的变化,却如此的翻天覆地,日新月异!只惜我辈渐老去,心有余而力不足。所幸,我的儿女又在重复着我们的憧憬,为建设美丽的羊城,贡献着青春和力量!
二0二一年三月十四于广东
乡土文学社编委会
顾 问 聂鑫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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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发军 史寿林 孙成纪 朱玉华 刘金龙 陈 乐 陈贤东 陈 缘 余 萍 杨天营 杨胜彪 杨军凯 郭良美 皇 甫 彭太光 潘政祥 袁晓燕
长期法律顾问 陈戈垠 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