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起一行:胡子宏生命日记(19): 疼痛的大幕徐徐拉开

  • 另起一行:胡子宏生命日记(19):

  • 疼痛的大幕徐徐拉开

  • 等待着,终于,在我的淋巴结肿胀得开始难受的时刻,放疗开始了。真的难以想象,如果再晚几天治疗,自己的脖子会不会粗得难以转动。

  • 按照值班医生的说法,放疗时不会有痛苦,副作用在两三周后才会出现。7月20日的雨夜,我经历了第一次放疗。来回奔波了5个小时,有些累。回来后已经12点多了,老婆又守着我,让我喝水。

  • 喝水是老婆的万能健康疗法,在家里,不管是谁,只要身体不舒服,她总是让喝水。唉,得病了,就听老婆的吧。于是,我咚咚咚咚,灌下去一杯水。躺下来,等待睡意,妻子又来了,端着杯子,来,再喝杯水。结果,又是咚咚咚咚,喝了一肚子水。最明显的效果是在睡觉前就起来上了两次厕所。

  • 21日早晨,一觉睡到7点多,虽然不算睡得很踏实。但是,能睡到7点多,这是比较难得的事儿了。这时候,忽然感觉到不舒服了。肿大的淋巴结似乎没有减小,而口腔忽然变得黏了起来。摸摸脸部,有些痒,有些肿。我靠,放疗的副作用从第一天起,就开始出现了。

  • 吃了早饭,我依然有些累,就躺着。老婆让我朗读《读者》的文章,为什么呢,因为鼻咽癌患者在放疗后,会有一批人出现张嘴困难,而多说话是锻炼口腔张力的一种办法。此时,我感觉到脖子有些皱,颈下的淋巴结有些肿大。更主要的是,张嘴的时候,嘴里总是有一些发粘。吐一口,吐出来的都是黏液。更令我不安的是,我的喉咙有些细了,好像有一根绳子拴着。我滴个天啊,这才第一次,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反应,看了,比自己预料的副作用提前了。

  • 这时候,妻子的唠叨令我心神不宁。她一次次地鼓励我,要有信心,要强大起来,要怎么怎么。我忍不住对妻子说,哎呀,老婆,道理我什么都不懂啊,可是,昨晚奔波了一夜,我没休息好,我的喉咙在肿胀,脖子也有点不舒服,你让我安静一下吧。老婆轻微地哼了一声,然后关注房间门,留下我休息。不知不觉地我睡着了,迷迷糊糊地睡了片刻,还做了一个至今也想不起来的梦。

  • 睡醒后,我感到,确实是,放疗的副作用对自己打招呼。我的脸颊有些发麻,发痒,乃至发热。喉咙变细,而且总是不由自主地咽唾沫。唾液似乎比以前少了些,嘴里都是些黏黏的。中午的时候,妹妹来了,给我带来了大骨头,然后陪我聊天,妻子向妹妹控诉我的不听话。我说,哎呀,我够听话的了,我喝了那么多水,而且配合治疗,关键是,你得让我休息好,身体有劲儿了,怎么锻炼都行。我浑身疲惫,晕晕沉沉,这时候你让我锻炼,我没有那个体力,也没那个心境。

  • 中午吃了饭,然后计划睡到4点,就可以坐起来,敲敲电脑。我先是在微信上跟朋友聊天,然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睡醒之后,浑身轻松,体力也充沛起来。我打开电脑,写了一篇日记。这一下,我的读者们都知道我怎么写作的了吧。我一般都是休息够,才有精力写点东西,对于不善于写东西的人,写篇文章可能觉得很累。而对我来说,只要集中精力,一小时就可以敲打好一两千字。如果总是在床上躺着,真是一件无聊透顶的事儿。没有事情做了,心情就空虚了,就胡思乱想了。

  • 下午还接到一个电话,是肿瘤医院放疗科病房的,通知我明天(22号)去住院治疗。下午,身体舒服些了,尽管依然嘴黏,但喝了那么多水,把黏液也冲刷得差不多了。有大学同学给我打来电话,给我送来了一批营养品,最珍贵的是一批海参,蒸一下,抹上汁儿,就可以吃。浙江同学给我快递的蜂王浆也到了。

  • 晚上10点10分,又到了放疗的时间了。妻子催促着,9点我们去肿瘤医院做第二次放疗。不像昨晚的雨夜的奔波和劳累,心情也变得舒缓起来。我再次试了滴滴打车,很方便。到了医院的放疗科,之间座椅上依然坐满了患者。妻子前去向医生报到,回来后轻松地说,还有两个就到我们了。果然,似乎就是十分八分的时间,喇叭里喊起了我的姓名。

  • 这是第三次我的脸部被那个硬硬的壳子蒙起来了。第一次是复位,就是确定放疗的部位。第二次是昨天晚上(20日)。今天的第三次,就不再忐忑了。反正该来的都要来,反正该遭受的痛苦都要遭受,反正一切的一切,都由上帝的手支配着,再怕,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在放疗间里,我熟练地坐在了平板上,两侧的白大褂娴熟地用壳子蒙住我的脸,我的鼻孔露着,能喘息,头部的各个部位,动一下都难。

  • 机器开始活动起来,光亮在眼前闪烁,尽管闭着眼,依然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嘿嘿,还是数数字吧。从灯光亮起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数1,2,3......不就是10分钟嘛,不就是10分钟与无形的幽灵陪伴嘛,不在乎,挺下来,挺到哪里算哪里吧。这样想着,内心就不慌了,脉搏跳得有些快,数数也数得快。这一次,脑筋没有那么复杂,除了偶尔想起某个人某些情节,对一些人的感恩外,我的脑海开始变得平静。当我数到250的时候,忽然机器安静了下来,我的头套被打开了。睁开眼,白大褂在我身边,是一位姑娘。我问,今天怎么时间这么短?是不的错了啊?姑娘说,就这么长时间。

  • 我出了放疗舱,问另一位男医生,得知,我在每周三放疗时,时间才会接近10分钟,其他时间,大约就是不到5分钟的时间。哦,这一下,我的压力又减小了。

  • 10点10分,我和妻子回到了出处,我要赶快睡觉,明天还要住院输液呢。明天的住院,是真正的化疗,要呕吐,要没有食欲,要难受。才放疗了二次,脸颊就有点麻木,有一股肿大的感觉,喉咙有些细,嘴里的黏液一直不断,似乎再也分泌不住足够的唾液。耳朵根的淋巴结有些肿胀,副作用开始越来越多了。

  • 我知道,眼下的这些副作用,仅仅是疼痛的大幕在徐徐拉开。接下来的坚韧和抗争,才是真正的演出。无论是精彩的演出,还是人生的谢幕,管他娘的呢,我是俩儿子的爹,我必须是合格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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