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小时惊魂,我听见死神在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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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宏生命日记(716)
20小时惊魂,我听见死神在敲门
(一)
前天,7月9日下午,2点15分,我在北京肿瘤医院地下CT检查大厅,看着自动仪器里吐出来我的胸片诊断报告。
此前,我做过两次胸片,结论一致,顺利过关,诊断报告无非是“双肺纹理清晰”之类。我想,这一次拍胸片,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我取出报告单,扫了一眼,心脏就猛地一紧。诊断报告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右肺下野中带第6前肋处见可疑模糊结节影,建议追查。
我禁不住暗自发声,靠,这么快就来了?
要知道,肺部的可疑的模糊的结节影,意味着有可能在肺部有结节。以前肺里没有结节,现在肺里多了这么一个东西,很可能,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肺部。
此前,我阅读过各类资料,有的医生说过,鼻咽癌肺部转移,留给患者的时间是二年,甚至更短。在成都,一位17岁的中学生罹患鼻咽癌,起初治疗效果很好,哪知道,第二年就发生肺转移,很快撒手人寰。
我从妻子手中要过胸片,举过头顶,试图发现左侧第六根肋处的结节影。可是,胶片上非黑即白,我哪能分辨清楚呢?
时间一下子凝固了,我的情绪仿佛是琥珀里的一个小昆虫,浑身僵化。妻子看着诊断单,神情凝滞起来。早在十几分钟前,我们还在附近宾馆走廊的沙发上午休,我满怀信心地对妻子说,肺部肯定没问题。
妻子说,走,我们赶紧去找蔡医生问问。我说,可是,我们做CT还排着队呢。妻子说,回来再说,反正也耽误不了。话音未落,我们迈步向放射科走去。妻子还想等电梯,我说,干脆,爬楼梯吧。
匆忙中,我给蔡医生发了个短信:蔡主任,我是胡子洪。我的胸片结果出来了:两肺纹理清楚,右肺下野中带第6前肋处见可疑模糊结节影,建议追查。我在找您,接下来怎么办?
放疗科门诊处永远都是熙熙攘攘的患者群。路过放疗大厅,只见轮椅上坐满了候诊的患者。此情此景,我早已熟视无睹,穿过人群,我去找蔡医生的办公室。没走几步,转身看,妻子不见了,我们走散了。唉,两分钟工夫,我们俩口子真是土地庙里长草——慌了神。
手机响了。妻子打来电话:快来二楼,蔡医生正在办公室呢。我疾步如飞,一分钟后,就到了蔡医生的办公室门口。
两年来,我在蔡医生面前已经是熟面孔。蔡医生看了一遍胸片诊断报告,神情镇静。他说,这种胸片经常会有失误,你回本地医院后做个平扫CT,才能诊断是不是真的有结节。
妻子提出,我们正在排队做头颈部的加强CT,加上一项肺部不可以吗?蔡医生说,不可以啊,如果要在本院做CT,还要开单子,还要等候。
我问蔡医生,如果确诊了肺部结节,我们怎么办?蔡医生说,别着急,等发现后再说,通常情况下,鼻咽癌转移到肺部的情况较少,多是会原部位复发。
告别了蔡医生,我和妻子惴惴不安地重新回到地下一层的CT大厅,等候着头颈部的CT检查。
(二)
7月9日,是我治疗后第四次复查。对于癌症患者而言,每一次复查都是一次大考。时光在漫不经心地延续着,可距离复查的时间接近一天,患者内心的紧张就成为头顶上的雾霾,心情就会崩得紧紧的。
8日晚上12点,我和妻子就动身出发到火车站,凌晨一时,我们登上了K118次列车。我们买的是卧铺票,妻子是上铺,我是中铺。卧铺里的乘客都已经熟睡,我旁边的乘客鼾声雷动。也许是情绪紧张,我的睡意迟迟不来,不知过了多久,我总算迷糊了一小觉。早上六点钟,我和妻子顺利抵达北京肿瘤医院。
早晨5点多,我和妻子抵达北京
我和妻子在医院附近的河边公园里休息了片刻,妻子就去吃饭。因为上午要做B超,我不能吃饭。肚子慢慢地饿了,但是要忍着。口干了,也不能喝水。本来B超被安排到8月10日,但为了跟下午的头颈部CT同步,妻子又交了300元加急费。
在B超室外的走廊里,我和妻子坐在长椅上,耐心等候。显示屏上,自己的名字逐渐前移。不知不觉,我的心脏就跳动得急促起来。本来,我觉得腹部B超不会有问题,可是,紧张的情绪总算挥之不去。
终于,我走进B超市。一位女教授亲自为我检查,旁边,围着一群穿大褂的实习生。漂亮的女教授一边让我变化体位,一边向学生们介绍着什么,还在屏幕上指指点点。我很清楚地看到屏幕上的图像,一群学生屏声息气地观察着。在我眼中,他们都神情严肃,似乎我的腹部检查出了问题。
早上七点,北京肿瘤医院的挂号和候诊大厅
上午8点,北京肿瘤医院B超室外走廊里的候诊患者
好在,B超的探测器在我腹部的每个部位都没有长时间停留。我猜,如果在某个部位长时间停留,那才算有问题呢。
终于,医生让我下床。我一边扣紧腰带,一边轻声问,没什么问题吧?医生说了句,没什么大事。瞬间,我的呼吸才觉得畅通起来。
又一位患者进了诊室,我在帘子后面等待诊断结果。一两分钟的工夫,诊断单就递给我了。扫一眼,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腹部扫查未见明显占位。
出了诊断室,我把结果递给妻子,长舒一口气,笑着说,没事了,正常。接着,我和妻子又来到地下的CT诊断大厅,排号,做胸透。在胸透室,女医生让我抱着透视板,站了一秒钟的工夫,就告诉我,结束了,可以出去了。
胸片的结果要2个小时候才能到自助打印机处打印。做完胸片,上午的复查任务就结束了。我和妻子到了附近的一个快餐厅,我买了一碗炸酱面,妻子吃包子,喝粥。复查顺利,腹部无碍,我们的心情不错。
上午10点,北京肿瘤医院的挂号和候诊大厅
饭店不远就是一家宾馆,我和妻子准备开一间钟点房午休,补一补昨晚亏欠的睡眠。哪知道,宾馆的钟点房已满。我们又来到医院东侧的豫乡情旅馆,房间里阴暗潮湿,弥漫着霉气。干脆,我们退掉钟点房,走到宾馆的走廊里,在松软的沙发上,休息了两个小时。我美美地睡了一觉。
(三)
下午2点15分,我们看到了那张胸片的诊断单,心情一下子降入了冰窟。第六根肋条见可疑模糊结节影——我一次次念叨着这句话,觉得不可思议。可疑的、模糊的、结节影,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既然医生建议追查,肯定觉得其中可能有不祥之兆。
从蔡医生那里回来,我继续做加强CT。轻车熟路,签字,扎针,等候呼叫。在6号诊室,医生给我的手臂上扎上针头,我看到粗粗的针头生硬地进入我的皮肤,疼了一下,我屏住呼吸,忍住,然后就OK了。
那一刻,我想起两年前,我在本院抽血时,护士轻轻地说了一句,疼一下啊,忍住。当时,我叹息一声,说,在这个医院,最轻的痛苦就是扎针了,这点痛,对于癌症患者来说,真是忽略不计啊。
等候了半个小时,我就进了CT室。遵照医嘱,躺好,头部不动。很快,造影剂就输入体内。我觉得右手的手指热了,接着,脊椎热了。造影剂在血管里流淌,大腿根处也热了,整个上身都热乎乎的。这样的感觉,我至少经历了六次了。
做了加强CT,15分钟后拔针,妻子去缴费,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可是,因为心里有胸片的诊断堵着,我和妻子的情绪一直振作不起来。我们坐着,不知道说什么,都知道彼此的内心在充斥着什么。我强装镇定,但内心沉重如磐。我想到了生死问题,而死神,此刻就在轻轻地敲门。
我对妻子说,不要慌神,着急上火没有用,如果不好的结果真的来了,那就坦然面对,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命运,我还能沉住气,你倒是有点稳不住了。
出了肿瘤医院,我和妻子打车到了北京西站。在手机上买票,取票,上车,很快,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坐上了回家的高铁。在车站候车室,我对妻子说,该给孩子买点东西回去。妻子逡巡片刻,只见柜台上无非都是些麻花、烤鸭之类,没什么新意,也没有什么心情,干脆作罢。
火车上,妻子一次次催我喝水。因为下午做CT,身体输入了造影剂,要多喝水,才能排出来,以免影响肾脏。我们都先后睡了一觉,妻子的神情透出疲惫。我叹口气,心里默默地想,恐怕,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也许只有两年,说不定,熬不到大儿子结婚,熬不到小儿子初中毕业了。
可是,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命运。这两年来,我已经熬走了很多病友了,住院时,我们谈笑风生,过一些日子,彼此就阴阳两隔。此刻,死神也在悄悄地扯我的衣袖,我不得不竭尽全力地挣扎一段时光。
阴雨中,我们回到家里,偌大的房间冷冷清清。在我家集中学习的六个孩子去看电影。我们喝了两碗剩饭,随便填饱肚子。妻子的神情一直郁郁寡欢,我笑着说,你看你,比我还紧张,我早已做好了各种准备,你用不着心情太沉重,有了问题按部就班地治疗,生死由命呗。
妻子幽幽地说,怎么会没压力呢。接着,她开始数落我,早晨做好了豆浆都不吃,锻炼不够等等。我说,你看你,我都没感到太大的压力,你倒是开始给我加压了;不要抱怨了,最大压力的依然是我自己。
心情沉重,微信公众号自然没有心情打理,好在小子写了一篇,让他编辑好糊上去。我告诉小子肺部有个结节影,小子没有回复,我能想象到,小子的心情一下子也沉了下来。我妹妹得知我的结果,也开始数落起我不注意这个,不注意那个。
我的心情涌现出难以言状的烦躁。得病这两年了,我一直非常坚强地抗击病魔,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沉沦。我上有老,小有小,家庭的重担依然由我去扛。我一直在努力,尽着一个儿子、丈夫、父亲的职责,对任何的困难都不推诿,我还能怎么样呢?能有几个癌症病人,会做得比我更出色呢?这个可恶的结节影,倒成了我的罪过了。
吃了晚饭,回到房间,不到十点,喝了一片安眠药,脱衣睡觉。睡醒已经是快六点了。妻子来到我的房间,叫我吃早餐。我们上午要去邢台人民医院做CT,必须查清楚,我的肺部究竟是怎么样的结节。
(四)
妻子带着我,先去找肿瘤外科的肖医生,让他看看胸片。肖医生跟我很熟,是我高中的师兄。他把胸透的片子放到阅片板上,借着明亮的灯光,两秒钟的工夫,就指向了那个花生米大的结节影。肖医生说,做个CT吧,CT比胸片要准得多,让高医生看看。
妻子又带着我,下楼梯,坐电梯,找医生开单子做CT。我跟着妻子,像个懵懂不谙世事的孩子。我禁不住叹口气,两年前的7月3号,我就是在人民医院的CT室查出了罹患鼻咽癌。这两年,我路过这条街,都躲着医院走,今天,我躲不掉了,又来到了人民医院。
妻子去开单缴费,我在CT大厅的长椅上等候。同北京肿瘤医院一样,邢台人民医院的CT大厅里也是人群鼎沸,患者们穿梭往来。
妻子找到我,告诉我高医生正在开会。高医生是医院CTMR检查科的主任,我们高中同班,是相识35年的亲同学。
妻子去排号,等候做CT。没多久,妻子在不远处向我招手,定睛一看,穿白大褂的医生,正是我的高中同窗高F。我走上去,没有跟老同学寒暄,很直白地告诉她,怀疑癌细胞肺部转移,给我看看,确诊一下,任何结果我都有思想准备。
高医生笑了一下说,能治好的,别紧张。高医生走进诊断室,我排队等候。简短截说,过了数分钟,我听到了医生喊我的名字。躺着CT仪器里,有声音传来:吸气,屏住呼吸,可以呼吸。往返两次,就结束了检查。
高医生工作很忙,要安排各种工作,常有熟人找她问诊。我和妻子像跟屁虫一样在她身后。因为是多年的同学,我知道她也关心着我的病情,肯定会细心诊断一下我的肺部CT检查结果。
繁文缛节不扯,高医生终于坐下来,打开电脑,查到了我的肺部CT影像。她细心地,一张一张地观察,默不作声。看了片刻,对我说,没有发现问题啊。她对妻子说,到某个诊室,找找某某,让他调成一毫米的。
妻子离开了,高医生很耐心地指着影像,告诉我,这一块是淋巴结,但是在边缘,基本是炎症;这一块阴影,显示你肺里有过炎症;这一块是你腋下的淋巴结,7毫米大,不会是恶性的;这是你的肝,竟然不是脂肪肝了。
这时,又有人来请示工作,高医生起身离开了。我坐在诊断室,百无聊赖地玩手机。妻子回来了,我告诉她,目前从5毫米分层的片子上,没有发现结节。我们夫妻的心情都轻松了些。
等啊等啊,我那漂亮的高中女同学迟迟不来。终于,高医生来了,她路过我身边,说了句:我看了,没事。说着就向另外一个医生走去。我的听力不好,没法断定就是对我说的。我跟着高医生后面,她看着我说,没事,正给你打印诊断单。
我们来到电脑屏幕前,高医生和另外一位医生,字斟句酌地确定诊断报告。高医生指着图像,一点点给我分析,这是以前的炎症,这是胸膜下的小淋巴结,不会是癌细胞转移。
我很认真地问高医生,就你的水平,如果我的肺部真的有结节或占位,你一看就能看出来,对吧?高医生说,对,绝对没有转移。我不禁笑了起来,幽幽地说,看来,我该请我们班的同学们吃饭了。
与高医生道别,留下妻子在医院等候着出片子,我步履轻快地走出人民医院。同时,打开短信,将消息发给小子和妹妹。细雨蒙蒙,沁人心脾。看看时间,是上午10点15分,距离头一天中午看到胸片诊断报告,正好过去了20个小时。
20个小时,恍惚度过,晴雨两重天,真是惊魂万分。此刻,我还不知道头颈部加强CT的复查结果,但至少可以断定,我的病情没有发生转移。
20小时惊魂,我听见死神在敲门,如今,总算是劫后余生。人生的很多机遇,你没有经历过,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惊恐和忧伤,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如释重负。
那一刻,我鼻子酸酸的,真想痛哭一场,可是,我强忍住了眼泪。我默默自语: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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