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第十六章)

□驿路飞雪

第十六章

也不知是谁从哪里得到一份印有各院校专业分数查询时间的表格,上传到了QQ空间,大家就都知道了第一家开考的锦城师院将率先在3月7号开通分数查询。

薄荷将这份表格发给肖一鸣,可肖一鸣百般尝试都没查到结果。薄荷又在QQ上问顾雨晴消息是否确切,未见回复,再问何青柚,回复说问过了,按照招生简章上说的,在3月31号前会公布,但显然不会早太多,不要听信谣传云云。

但肖一鸣的心越来越忐忑。因为传来越来越多关于买证的消息。有一些学艺不精的孩子家长,利用金钱和关系,敲开一所所院校的后门,买到一张张艺术专业合格证,给孩子的升学打开第一道门——这样,只要孩子在高考中文化达线,那么毫无疑问会被优先录取。

那天她与靳思雪妈妈去与唐主任见面时,明知靳妈妈不会说实话,还是装作无意地问靳思雪是不是已经弄到了清师合格证?这个问题本身就很幼稚,但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果然靳妈妈说:“没有,哪里能轻易弄到啊!卷子不是清师改的,都是密封好送到外省改的。”

她轻轻“哦”了一声,心想卷子虽不是清师改的,但公布合格名单的是清师啊。当然,无论真话假话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

肖一鸣打电话给相融,想请程思远看看能不能在合格名单公布之前弄清薄荷到底考得如何。她心里有个隐约的想法:假如薄荷不在合格之列,如果所花代价在她能够接受的范围,她愿意用金钱来换薄荷的一个保证。

隔天相融打电话过来说,程思远不认识传媒系的人。所以就算提前知道,那也不过比她早知道一天半天。相融还说:“你不用为这件事纠结,反正买证是既要关系又要金钱的,你两样都没有的人纠结这样的事有什么意义?”

“是啊,”肖一鸣苦笑,“可是我就是越来越不安,控制不了!按理说平时薄荷专业学得也不差,可是万一临场发挥失手呢?万一证都被人买光了呢?”

“不会的!”相融说,“如果前两年我还相信,现在不可能了!程思远有个在教育厅的大学同学前年进去了,就是为点招的事。以前都是明目张胆地买啊卖的,现在可没人敢了!你说的那些情况有可能有,但不可能大面积泛滥,至多十分之一而已。大多数的学生,还是要通过正当途径录取的。我想,没有多少人愿意拿头顶上的乌纱去换烫手山芋。”

肖一鸣虽然稍稍宽了心,但一天结果没出来,她就一天不能安心。

她打电话给靳妈妈,说了顾、何二人辞职的事。靳妈妈说她也已经知道了。说起退费,靳妈妈让肖一鸣将胡浩的号码发给她,由她先打电话过去,然后肖一鸣再打,看他怎么说。

肖一鸣依言照做。两分钟过后,她又打了回来:“薄荷妈妈,电话你不要打了。刚才我打电话给胡浩问他什么时候退钱,他说随时都可以。说下午四点他会去机构。我们俩一起去吧。”

两人三点四十碰了头。当初每人交了各项费用共计8595块钱,说好年后还有一周左右的带考以及往返路费,那么现在胡浩就该退还四分之一的费用。两个妈妈商量后决定,只要胡浩退还两千就行了,后来又退一步说,只要不低于一千五,就算了,毕竟两家孩子还在他这里补课呢;但是如果低于这个数,她们俩就暂时不拿钱,等联合其他家长一起来与他交涉之后再说。

四点准时到了艺路辉煌。一听说找胡校长,前台一个生面孔的小姑娘就指引着说:“从这里往前左拐第一个办公室。”

两人在挂有“校长室”牌子的房间前停下,敲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进来”,就推门进去了。

胡浩不在。坐在电脑前的吴源,说胡浩出去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闲坐无聊,肖一鸣就问:“听说顾老师何老师都辞职了?为什么呀?”

吴源抬起头,煞有介事地说:“没有,没有辞职!她们俩只是出去学习了,完了还要回来的!”

两个妈妈对视一眼。肖一鸣现在已经知道吴源是胡浩的一个什么亲戚,是嫡系,只是艺路辉煌为什么不愿承认两人已辞职的事?怕地震?她看着吴源不停眨巴的眼,知道他嘴里讨不了实话,也就没了说话的兴致。

她站起身对靳妈妈说:“我们找唐主任聊聊天去。”

吴源抬起头飞快地说:“唐主任今天没上班。”说完又将头埋到电脑里去了。

肖一鸣只能重新坐下。

好在胡浩很快回来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票据,找出靳思雪和薄荷的,说:“现在就是退四个晚上的房费。总共716块钱。”

两个妈妈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不会吧?这么点?”

胡浩瞪大眼睛认真地说:“这账很简单啊!我们总共在外面待了26天,是不是?锦城的钱是另算的,对吧?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去的是两辆大巴,宁江的车特别难停,每天的停车费就要一百多,有时甚至要两百多!在宁江,越是繁华的地方车越难停,停车费也越贵!再说还有送考的费用,对不对?”

肖一鸣接过话头说:“孩子们考试期间,我也去过几天。有好几次都是孩子们自己坐地铁去考试的,还有的时候是坐马自达。车票钱都是孩子自己掏的!”

靳妈妈也附和说:“对哟!”

胡浩反问:“那也都是有我们老师带着去的吧?不是孩子单独去考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是不是都有老师带,就算有老师带,费用也都是自理的啊。”

“那就叫带考啊!”

靳妈妈:“你现在在算车费哎!”

“这些小钱就没法一笔笔算,好吧?只能拢到一起算。”

肖一鸣又说:“但是你所说的房费我也有疑义。因为我去前台问过,每晚大床房或是标准间是179,我一个散客的价格是179,你们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不便宜?所有团购都要低上至少两成的。

“你既然去过那里,就一定知道城隍庙是个旅游景点,人家的房费就是不打折,我也没办法啊!我跟海龙王的朱老板谈过好几次,都没有结果!大姐你都不知道,这些十七八岁的小孩有多淘气!每天不是马桶坏了,就是莲蓬头坏了,要不就是吹风机坏了,服务员都给折腾死了!”

“谁损坏的东西由谁赔偿,也不可能分摊到大家头上吧?”靳妈妈反问,“再说,十七八岁的小孩,损坏东西应该也是小概率事件!”

“总之一言难尽哪大姐!”胡浩叹道,“带一帮半大小孩很不容易的!现在的小孩又不像我们小时候那么听话,对他们,既要哄着,又要压着,累死人了!”

“而且关于辅导的事,据我所知,从来没有!”肖一鸣笃定地说。

胡浩本来是坐着的,一听这话,立刻像踩着了爆竹一样跳起来:“你在宁江是不是从来没看到过我?你肯定没看到过我对不对?”

“对,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

意识到自己失态,胡浩又赶紧坐下,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臂反问道:“那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我在玩吗?大姐啊,我要活动啊!有些事情,饭桌上两杯小酒端端就可能解决了!有一些内幕消息人家可能借着酒盖了脸就透露出来了!难道我不要打点吗?你以为这些人是什么人都能请到的?不是啊!这种大环境下,谁也不敢明着来,是不是?”

肖一鸣仍然坚持说:“可是孩子说晚上开会从来没提过这方面的事。”

“你还不懂吗大姐?怎么能明着说呢?我自己都不能明着跟他们说什么!你家孩子肯定说我没给他们开过会是不是?我只有把一些精神传达给带考老师,再由老师隐晦地穿插进去传达给他们,这就要他们有领悟精神啊!”

她们的孩子一团童气,都是直截了当惯了的,即便他说的都是真的,又哪里能领会得了他这曲径通幽的妙处?在酒店里,据他自己所说,四五两层都是他们机构承包下来的,又没有私家侦探跟着,用得着这么草木皆兵的吗?

而薄荷跟她说过,在艺路通达学习的杨恬恬,与她利用考试间隙一起去动物园时曾告诉过她,她们机构真的请到了宁艺、宁师等院校的老师来给学生们上课,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高校老师来指导。

两个妈妈再次相视苦笑。总共三个代考老师,两个辞职了,吴源虽也是带考老师之一,可他是胡浩的亲戚,必定是忠实拥趸,看来这一项又是死无对证的事了。突然,肖一鸣觉得连两位老师的辞职都透着诡异,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辞职?是演的双簧吗?即便辞职,顾雨晴也没有理由不接家长的电话,而何青柚接电话,是不是因为肖一鸣的电话是陌生号码?如果事先知道是家长,她会接吗?

这些疑问无从知道答案。肖一鸣发现虽然靳妈妈年长于她,说话却一直都要慢一拍,此时完全是她独当一面的局面,她有点进退为难起来。

“不会坑你们钱的啦两位大姐!放心好了!”

胡浩一直紧盯着电脑,手指不时划拉一下鼠标,一副日理万机的模样。肖一鸣看着对面隐在电脑屏幕后面的脑袋,沉思了一会儿,又转过脸与靳妈妈进行了几轮眼神交流,决定算了。多少大钱都花了,被坑这点小钱就认了吧。不管怎么说,胡浩当初在家长会上的那些承诺没有任何人证物证——老师辞职了——即使不辞职也不可能站在家长这边;家长们又没有人想到留下录音。所以即便失信,他不拿出账目明细,家长们就奈他不得。退一步说,即使拿出明细来,谁能保证就是第一手没被作假的资料?肖一鸣不能不对眼前这个从一开始就特别讨厌的人更加刮目相看——他再次刷新了她对“巧舌如簧”这个成语的认识。

其实这时候,真想算细账的话,胡浩肯定不止只退这四晚房费——四天的带考费呢?辅导费呢?交通费呢?停车费呢?另外,在锦城的三天是另算的钱,与宁江的根本无关——其实,艺考前的家长会上,胡浩说的以及她们所交费用都是按四十天来计算的,而现在结算的时间是三十天!但肖一鸣和靳妈妈两人完全忘了,而且再也没想起来。

肖一鸣决定放弃了。孩子是她的软肋。毕竟孩子还在这里补习呢,补课费又是一次性交了的。她看向靳妈妈,从她的口型也读出“算了”两个字。想必她也是考虑了孩子的因素吧。

靳妈妈微笑道:“算了,我们也不算这些账了。只是我们两家孩子还在这儿补课,一定请你跟杨老师说说,拜托他多多尽心啊!”

“那必须的啊!”胡浩看她们不再纠缠钱款的事,马上精神一振,笑容可掬地从电脑里抬起头来,“等周五开会,我一定跟杨志华好好说说,让他对你们两家小孩多多尽心!其实杨老师教书真的很好,你们完全不用担心!”

肖一鸣说:“对了胡校,我现在越来越不安,听说有好多人都买到证了,是真的吗?”虽然此人不可信,但毕竟是业内人士,应该会知道一些内幕,而且这事与他本人没有利益关系,他该会知无不言吧?

胡浩笑笑说:“有肯定是有的,但不可能有‘好多人’,要不还不乱套啦?”

“我现在就很纠结,万一证都被人买了,我们的孩子机会不就少了吗?”

“你纠结这个现在还有什么用呢?一般买证的,都在考试之前就买好了——我当初也都给你们发过名片的。另外,我还是那句话,是一部分名额被买走了,不是全部!”

“那对我们这些孩子有影响吗?”

胡浩又笑了:“当然有影响啊!录取生数是一定的,被买走的证越多,正常录取的人就越少,这不很明显吗?”看肖一鸣一副懊丧的样子,又有点于心不忍,“其实呢,不可能无限制卖证的,像宁艺吧,一般是六个,也就是十分之一。像以前那样大规模的舞弊,没人敢了!毕竟大环境摆在这儿呢!你们注意到没有,往年河西师范大学都来宁江招生,今年就没来?”

“每年都来吗?薄荷她们太不凑巧了!”肖一鸣不无遗憾地说。今年河西师大的艺考放在年后,而且外省不设考点,要考就得去学校本部考。其实如果在宁江设考点,即使在年后,她也可以带孩子去考的,可是偏又这么远,去不了了。

“为什么没来你知道吗?每年都来的一个我哥们进去了!人都进去了还怎么来?”

“啊?!”两位妈妈同时睁大了眼睛。

面对两个目瞪口呆的家长,胡浩难免有点深知内情的得意:“我那哥们,几年前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学生家长,这个家长拜请他在招生方面对他的女儿予以关照。他果然关照了,包括录取之后也在包括进学生会啊,评优啊入党啊这些事情上都加以关照,这样一来二去呢,彼此也就都熟悉了。那么为了表示感谢,在每学期的开始,孩子都会带些家乡特产送给我那哥们,他呢,当然也笑纳了。”胡浩突然话锋一转,说:“你猜最后怎么样?女孩去年毕业后,家长实名举报他!我哥们就这样栽了!”

肖一鸣吃了一惊。但她有点不相信这个招生老师仅仅因为收受了学生的一点土特产就去坐牢。

靳妈妈接话说:“收受贿赂这事,都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果利用完别人再去检举揭发,那不太不厚道了吗?如果换作我,绝对干不来这样的事!”

肖一鸣也这样想。心中暗叹自己这个愿意遵守规则的人连行贿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这时候要给孩子减压!不要听风就是雨的给孩子传递一些负面的消息,以免影响孩子的情绪。”胡浩话题一转,“像买证这种事,让他们越少知道越好——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能改变什么呢?无非是情绪波动,影响文化课的学习!所以这时候,他们真的就该被关进象牙塔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网就不要上啦,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起码不要让坏消息影响情绪,对吧?”

从认识胡浩到现在,肖一鸣第一次觉得他这几句说得还像人话。

从艺路辉煌总部出来,两个妈妈相视而笑。本来说好低于一千五就不让胡浩安生的,结果人家只用不到一半的钱,就把她们这两个比他年长近十岁的人给打发了。

肖一鸣看着门旁刻着“艺路辉煌·宁江艺术学院实习基地”的牌匾,想着刚才向胡浩打探宁艺专业成绩查询时间时,胡浩说:“其实知道宁艺什么时候结果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这些孩子,其实都是拿钱去给别人当炮灰的!”

当时她很想质问他一番。当初招生的时候吹得天花乱坠,好像他自己就是个手眼通天的大神,哪家院校都与他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只要到他家来报名学习,拿证就如探囊取物。而现在,等到要亮底牌的时候,他给你看的只是一副无赖嘴脸——就连眼前这块牌匾只怕也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假货。

靳妈妈说:“我到底比你大两岁,头脑根本跟不上。你口才比我好多了!”

肖一鸣摇头:“就算我口才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他算计了?我们孩子在人家手里呢。人啊,真的不能有软肋捏在人家手里。”

让两位妈妈聊以自慰的是,两个孩子回家都说杨老师课上得好。薄荷甚至用了“水平很高”四个字。她佩服他的聪明,说:“你别看他丑,但他聪明啊!一道题我看上半天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但他拿到手,就那么一看,然后“刷刷刷”就出来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要是再帅点,就可以供奉起来当男神啦!”

肖一鸣不理会女儿的乱侃。她想,如果杨老师能在高考时让两个孩子的成绩提上几十分,那今天被胡浩巧言令色的欺骗也就不算什么事了。

其实并不仅仅是家长担心,当事人的忐忑心情更甚于做父母的,毕竟是与自己的前途息息相关。薄荷在QQ群里看到关于艺考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不安。

她问:“妈妈,我会不会一家都过不了?我现在越想越没信心了!”

“不会的,别担心。”肖一鸣安慰说,“你一直都不错,听说艺路辉煌每年也考上不少,所以你一点都不用担心。”

“我们几个人都商量好了,如果一家都过不了,就一起出去打工,不学了!反正也考不上。”

“不要预支未来的烦恼。先把眼下的事做好,认真听课,认真做题,我相信上帝会看见你的努力!再说,即使没过也不要紧,我们可以上大专啊,学个一技之长,对不对?不管怎样,先把眼前的事做好了再说。”

从大环境来说,高三现阶段已经进入三轮复习。可对于艺术生来说,只相当于初学。不过从目前来看,薄荷学得还算顺手。肖一鸣突然又想起女儿的QQ签名“爱国爱家爱数学……”,不禁哑然失笑。固然,她仍然是不擅学数学的孩子,时间又紧,杨老师也不可能像初学那样细致地把来龙去脉讲深讲透。所以对她来说,仍然会有力不从心之感。果然才过不久,她的签名又改了:“数学好的都有病,可我真的好想有病!!”

但她学习态度是好的,作业也都认认真真地完成。肖一鸣每天几乎都会问她有没有不会的,开始的一两星期里回答都是没有,后来会说有一两题,但她会去问老师,再上课回来,就都解决了。如果这样的状态能持续到高考,那么高考时的数学成绩应该不会太难看。

作者:驿路飞雪

(0)

相关推荐

  • 听说,大家都在讨论这位戏精胡妈妈……啊哈哈哈……

    最近,有位宝妈很火,有不少网友甚至期盼着她上热搜.这位胡妈妈厉害了,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每每令人心塞塞.下面邀请大家一起来吃瓜. 先给大家上胡妈妈在家长群里的表现,一言不合就来张自己的朋友圈截图.一看, ...

  • 一个“后进生”的“神奇”逆袭!

    前几天写了小陶的案例,大家还有印象吗?课堂坐不住,捣乱,易激惹,作业无法完成,成绩差,可怜的单亲妈妈被学校老师不断打电话告状几乎精神崩溃. 在被儿童医院诊断为注意力分散后,开始了药物治疗,陶妈妈开始也 ...

  • 胡浩宇《​妈妈,我想对您说》指导老师:孙代彦

    妈妈,我想对您说 四川省万源市万二小五年级九班 胡浩宇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眨眼,我已经度过了十一个春夏秋冬.妈妈,有 ...

  • 性侵害案不断,如何砍断伸向孩子的罪恶之手?听听性教育专家如何说!

    张爱玲说:"我相信人,但我不相信人性.扭曲的人性之恶,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范围." 这几天鲍毓明的新闻占了整个头条,借由一个"爸爸"的身份,掩盖对未成年" ...

  • 《蒹葭苍苍》(第九章)

    蒹 葭 苍 苍 □驿路飞雪 ❈ 第九章 在锦城考完之后,孩子们于19号移师宁江. 住宿的问题早就解决好了.听说往年艺路辉煌都住在离宁江师大和宁江艺术学院比较近的酒店,价格也贵.因为房源紧俏,孩子们多数 ...

  • 《蒹葭苍苍》(第二章)

    蒹 葭 苍 苍 □驿路飞雪 ❈ 第 二 章 开学第二周,学校给每个艺术生发了一张表格,要求将上艺术课的时间上报,以便学校管理和考勤.薄荷回来,说不知道怎么填--艺路辉煌的上课时间有两个时段可以选择,一 ...

  • 《蒹葭苍苍》(第一章)

    蒹 葭 苍 苍 □驿路飞雪 ❈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

  • 黑水英华 || 曹阳之《蒹葭集二十六》

    作  者  风  采    曹阳,网(笔)名蒹葭,1970年生人,黑龙江省佳木斯人士. 曹阳 || 蒹葭集 二十六 词 霓裳中序第一 疏梅可醉雪,上苑风寒玉阙,行旅望穿碧月.自灯尽笛残,佳人难别.相思 ...

  • 《蒹葭苍苍》(第二十六章)

    蒹 葭 苍 苍 □驿路飞雪 ❈ 第二十六章 因为高考临近,"五·一"就只放了一天假.5月2号早上第一节课是英语课,可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的却是艺术班的英语老师.这个叫胡华林的年轻老师 ...

  • 《蒹葭苍苍》(第二十九章)

    蒹 葭 苍 苍 □驿路飞雪 ❈ 第二十九章 因为肖一鸣白天在家洗过澡,晚上就只刷了牙洗了脸就上床了.没过一会儿困意袭来,她干脆放下被子睡觉.等一觉醒来,薄荷还在灯下写作业. 为避免突然说话把专心致志做 ...

  • 《蒹葭苍苍》(第二十五章)

    蒹 葭 苍 苍 □驿路飞雪 ❈ 第二十五章 校园的气压越来越低.从学校到班级再到个人,无形中都有了异样.各个班级都在教室里拉上了横幅.高三(16)班当然也不例外.王采薇早读课时,就拿进来两条横幅,一条 ...

  • 《蒹葭苍苍》(第二十四章)

    蒹 葭 苍 苍 □驿路飞雪 ❈ 第二十四章 宁江师大是省部共建"211工程"重点高校,下面有几个独立学院,除本部之外,二级学院以及几家省内外院校都采用宁师的专业成绩,不再组织专业考 ...

  • 《蒹葭苍苍》(第二十二章)

    蒹 葭 苍 苍 □驿路飞雪 ❈ 第二十二章 本来薄荷因补课已经不上晚自习了,但因为最近每周五学校利用晚自习时间统一做一份语文试卷,像正规的考试一样,课桌拉开,计时完成交卷.不上晚自习的学生都拿回家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