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岁离家出走的阿姨:决心为自己活一次
56岁的苏阿姨,策划了一年,开始了一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自驾游。
苏阿姨结婚、生孩子、把女儿抚养长大,外孙也被她照顾到了上学的年纪。在其他人看来,她作为一个女性、一个母亲的责任就此终结了。回头一看,自己只是一个围着家庭转的陀螺,丈夫的冷漠和压迫,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在家从不敢多说话,花超过一百元就会惹来一句骂,就连看电视这样的小事,她也只能在丈夫不看电视的时候,得到一会儿使用权。两人总是各做各的,甚至衣服鞋子都分开摆放,丈夫的眼睛一瞪,就是要发火的前兆,每次都会让她战栗,严重的时候,她的脸上会挨一记重拳。
在19年,她被诊断出中度抑郁,她不再对家庭抱有希望,开始寻找治愈自己的办法。无意间,她看到博主分享的自驾游经历,好像混沌中有了一丝亮光,那是她向往的自由。这一年来,她利用照顾孩子和家务的间隙,在网上查攻略,找装备,偷偷将生活片段拍一些短视频赚些路费。
她在后备箱里装满了食物、便携式煤气罐、水、锅碗瓢盆,后排座位上挤着行李箱,里面有羊绒大衣和秋裤,还有小冰箱、太阳能蓄电池、甚至带上了无线路由器,充了半年的网费。9月23日上午,她驶出地下车库,开始了寻找自由之路。
女性从压抑的生活中寻找自己,一直都是作家们钟爱的主题。美国女作家凯特·肖邦的文字,边充满了对女性的关怀、对父权社会的抗争
凯特·肖邦(Kate Chopin,1851-1904),美国女作家,出生于美国圣路易斯。被誉为“美国女权主义文学创作的先驱之一”,评论家把凯特·肖邦的写作定义为对女性的关怀、对父权社会的抗争。凯特·肖邦于1870年嫁给了奥斯卡·肖邦,一个棉花商。两人先是住在路易斯安那的新奥尔良,后又搬到一个大农场和讲法语的阿卡迪亚人住在一起。在1882她丈夫去世之后,肖邦与她的六个孩子返回圣路易斯。朋友们鼓励她写作。她在快四十岁的时候出版了第一本小说,《咎》。代表作《觉醒》写于1899年,但是由于小说以对通奸同情的笔调刻画女主人公“性意识”的觉醒,大胆表露她追求婚外情的爱情观,小说一出版便在美国文坛上引起了轩然大波,震惊了全美的书评人和读者。1899年底,她的出版商也拒绝出版她的第三本书——短篇小说集。肖邦感到自己在文学领域受到排斥,因此在她生命的最后岁月里,作者本人也被迫停止了写作,此后几乎再也没有动笔。本书即是她未出版的短篇小说集。凯特·肖邦一生写的作品不多,这部小说集浓缩了她一生的文字精华——有生活的辛酸,有爱情的甜蜜,有情欲的释放也有保守的禁锢,有歧视也有博爱,有虚伪也有虔诚,有伟大也有渺小,有和平也有战争,有背叛也有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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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这个故事讲述的是索莫斯夫人从未拥有过自己的钱,无意间发现十五美元,终于可以自由花钱的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天,娇小的索默斯夫人意外地发现自己还有十五美元。这对于她来说可是相当可观的一笔钱,这钱鼓鼓囊囊地塞在她破旧的钱包里,给了她久违的满足感。
她翻来覆去地琢磨怎么用这笔钱。这两天她殚精竭虑,在设想和盘算中恍恍惚惚。她不想草率从事,从而追悔莫及。夜深人静之时,她躺在床上,心里继续盘算着,一条清晰的路似乎出现在她眼前,指引着她把这笔钱用在刀刃上。
给珍妮买的鞋得比平时贵上一两美元,才能更加耐穿。还要买很多很多码[1]高级棉布,来给儿子们,还有女儿珍妮和玛格做几件衬衫,她本打算把旧衬衫好好补一补让他们继续穿的。还得给玛格再添一件礼服,她已经在商店橱窗里看好了几个物美价廉的款式。剩下的钱还够再买些长筒袜——每人两双——能省下她多少缝补的时间!她还要给儿子们买鸭舌帽,给女儿们买水手帽。一想到小家伙们此生第一次穿得光鲜亮丽,焕然一新的模样,她就兴奋不已,反复设想着,不能入眠。
邻居聊天有时会提到那些真正的“好日子”,索默斯夫人还没出嫁时就明白那代表着什么。但她可不会纵容自己徒劳地追忆从前,她没有时间沉迷于过去,一秒都没有。现下的生计已经使她精疲力竭,未来犹如暗淡而憔悴的怪物恐吓着她,不过,好在这样的未来尚未降临。
索默斯夫人深知打折品的价值,她能一连排几个小时的队,一步步接近目标,直到把低于成本价的心仪货品买到手为止,必要的时候,她会左推右挤杀出一条路来;她还学会了抓住一件商品绝不放手,用恒心和决心坚持住,花多少时间无所谓,只要东西到手就行。
不过那天她又晕又累,午饭只随便塞了两口——不对!她一下子想起来,自己喂完孩子、收拾完屋子就准备去购物,完全忘了吃午饭!
她找了个人少一点的柜台,在前面的转椅上坐下,试图打起精神鼓起勇气,好冲到那边卖衬衫衣料和印花细棉布的柜台去。那里正被疯狂的顾客们围得水泄不通。疲乏无力的感觉席卷了她,她无意中把手搭在了柜台上,没有戴手套。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摸到了什么东西,触感非常舒适,令人愉快。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手正放在一堆丝袜上。旁边的布告上写着,原价两块五[2],现价一块九毛八。这时,站在柜台后面的年轻姑娘问她,要不要看一看这些丝袜。她微微一笑,仿佛那姑娘问她的是要不要在买王冠之前最后检查一下上面的钻石。她又摸了摸这些柔软光亮的奢侈品,用双手拿起来,看它们的光泽,感觉它们像蛇一般从她手上滑过。
她苍白的双颊上浮起了两朵红晕。她抬起头看向那姑娘。
“请问,有八号半的吗?”
八号半的要多少有多少。实际上,这个号比其他的都要全。有一双浅蓝的,几双淡紫的,几双全黑的,还有深浅不一的茶色和灰色。索默斯夫人挑了一双黑的,仔细盯着看了很久。她假装在检查丝袜的质地,售货员保证说绝对没问题。
“一块九毛八,”她自言自语,声音很大,“嗯,我就要这双了。”她把一张五美元的纸币递给那姑娘,等着找零和包装。这包装可真小呀!丢进她破旧的购物袋里几乎都找不到。
之后索默斯太太没有往打折品柜台那边去,她坐着电梯往上走,去了女士更衣室。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她脱掉了自己的棉袜,换上了刚刚买的丝袜。她并没作什么激烈的心理斗争,没给自己做的事找什么借口,也没打算为自己的满足感作出解释,她压根儿什么也没想。艰苦的活计让她筋疲力尽,是时候休息一下了;总有什么事机械地左右着她,让她由不得自己,是时候摆脱一下了;还有那些责任,一直压在她身上,是时候自由一下了。
丝袜凉凉地贴在她的皮肤上,多么惬意的感觉!她靠在软椅上,奢侈地享受了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接着她穿好鞋,把棉袜卷起来,一把塞进包里,然后径直走到女鞋部,坐下来试穿鞋子。
她很挑剔。售货员无法让她满意,没能找出一双能配得上她长筒袜的鞋子。而她也不容易取悦。她提着裙子,脚上试着鞋,眼神却转向另一边寻找着,直到一低头,看见了那双抛光尖头靴子。她的脚和脚踝看起来漂亮极了,让她几乎没有意识到,那是属于她的,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对为她服务的年轻店员说,她想要一双漂亮时髦的鞋,只要能买得到,不在乎贵上一块两块。
索默斯夫人试手套试了很长时间。以前只有一次,偶然碰上打折,她才买了一双,那双手套太便宜了,指望它能服帖、合适完全是不切实际的奢望。
此时她把胳膊放在手套柜台的软垫上面,一个漂亮和善的年轻店员正往她的手上戴一只长羔皮手套,动作轻柔而灵巧。她把手套滑过手腕展平,利落地扣上扣子,那戴着手套的匀称小手是如此迷人,看得她们两个都愣了几秒钟。不过,还有别的地方需要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