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树强丨龙嘴夺食六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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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小满过后,家乡的小麦就进入颗粒饱满丰产时刻,丰产是否能丰收?还要看天气,这是抢收关键期,也是雷雨交加“虎口夺食”的麦忙期。
丘陵地带的旱塬上、山区缺雨少水的地幔里是开镰最早的地方,接下来才是川道里的水浇地,这种光景陆陆续续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彻底结束。
过去农业机械化水平低的时候,村里邻居互相帮忙割麦抢收,每天早上两三点钟地里的潮气刚刚上来,约好的人就一起揣着镰刀来到地里开始割麦,因为潮气的润湿,麦粒被牢牢的锁在麦壳里,以最佳的姿态迎接最为成功的丰收。
天光微微发亮,一群人已经割完两三亩麦子了。男劳力稍微休息片刻,喝喝水、吃两口早上带来的冷馍,然后趁温度还没有起来,赶紧把割倒的麦子用架子车拉回到麦场里,以防万一天气变化无常,一年的收成付诸东流。
一般两三天就可以完成一家的收割,然后再去另外一家抢收。全部割完之后就开始打场脱粒,这个就看老天爷的脸色行事了。雷雨天小娃脸,刚刚还是艳阳高照,转眼间乌云密布,霎时之间瓢泼大雨,几分钟后太阳又毒辣的烘烤着大地,地下蒸汽往上蹿,头上的太阳火辣辣的烤,好像要把人蒸透才甘心。曾经有一家邻居因为早早地摊场待碾,由于天气太好了就麻痹大意,天气突变,来不及全部收集堆好,被大雨浇了个透,随后全部堆好了,但是雨还在下,直到第二天才雨过天晴。到第三天中午大太阳炙烤大地,扒开麦堆后,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下午起场时才看见麦子发芽了,那一年邻居家整整吃了一年的青面馍。
碾麦需要捂上几天,再暴晒大半天,下午四五点钟是最佳碾场时间。有用拖拉机带石辘凑碾的,有用三轮车的,还有用老黄牛的。机械化大约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而牛拉就需要两个小时。
麦秆碾柔,麦穗碾烂,一场麦子就算碾好了。起场时就需要把麦秸跟麦子分开堆放,父亲跟叔叔们全部在抖落麦秸,落下的麦籽麦糠碎麦秆就由妈妈跟婶子带上我们一起攒堆扫尽。
麦秸和麦籽堆好后,静静的等待晚间微风到来。一天暴晒,老天爷不给大地送来一丝清风,太阳公公下班后,月亮婆婆出来会带着风姊妹一起玩。这时家里人都吃完晚饭,家里的壮劳力都聚在麦场上聊天片闲,清风徐来,两个人用木铣挑一铣尖麦草前手抬后手压,一弯新月撒向天空。麦籽垂直落下,麦糠碎麦秆随风飘向下风头,一人抓着竹扫把掠走没有被风吹走零星的麦秆,金黄的麦子一层层再成长,与白色的麦糠泾渭分明。
一铣铣撒向空中,一粒粒麦子堆积成山,仓丰廪实,呈现出一派喜庆景象,一年的辛苦有了收获,一家人一年的口粮总算有着落了。
作 者 简 介
狄树强,男,70后,河南省灵宝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行参菩提》签约作家,系列行走散文入选《2017年中国行走散文作家二十强》。喜爱文学,爱好旅游;五年的军旅生涯使我成长起来,而文学将陪伴着我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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