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文人多悲秋,但这三首诗词,却是秋光胜春光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果实累累,庄稼一片金黄。但是秋天也是肃杀的季节,秋风呼啸,草木凋零,露水凝而为霜,自然界很多生命经受不住这种气候巨变的考验。
诗人对这些变化是最敏感的,也最具有悲悯之心,他们用诗歌这种体裁表达了自己的情怀。早在战国时期的宋玉就在《九辩》里说了,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从此以后,文人悲秋就成了古典诗词歌赋的主题。如杜甫的《登高》里就有,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如柳永的《雨霖铃》有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如马致远的《天净沙》有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不可否认,这些诗人把秋天写得这么凄清寂寞惨淡,有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些羁旅乡愁的苦闷,国破家亡的离愁别恨,人生失意的痛苦,这些伤感都有可能一股脑儿汇集到悲秋上来。
但是有些诗人是很乐观的,不管秋天如何冷落凄凉,它们都无法改变自己的人生态度。他们看到的始终是一个美丽的秋天,甚至秋光胜过春光。下面我们就举刘禹锡、杜牧、毛泽东的三首诗词为例。
《秋词》刘禹锡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刘禹锡大家都熟悉,他是唐顺宗时期二王八司马集团的重要人物。虽然永贞革新运动失败,并遭受二十多年的贬谪,但他仍然很顽强,很乐观,他写的两首游玄都观,前度刘郎今又来,就可以说明一切。
自古以来文人墨客都是悲叹秋天的荒凉,而诗人刘禹锡却反而要说,秋天秋高气爽,仔细欣赏体会,其景色甚至比春天还要美丽。你看那蓝色的天空里一只鹤排云而上,它大大地激发了人们的诗兴。
诗中的这只鹤是寂寞孤单的,但它更是顽强不屈的。它矫健敏捷,冲破秋天的肃杀之气,排云直上,奋发有为。这是不是作者精神人格的化身呢?看来此诗不只是单纯地写景,而是有所隐喻的。
《山行》杜牧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杜牧这首《山行》早已是脍炙人口了,而且也是诗歌史上少数写秋光胜似春光的佳作。杜牧的诗歌成就很高,和李商隐齐名,被人称为小李杜。这首诗只是一个缩影。
杜牧早年就写过《阿房宫赋》,可见他涉足的领域之广阔,人生目标之远大。但他处于晚唐牛李党争的夹缝中,官宦生涯仍然是坎坷不得志。即使如此,他的人生态度仍然是很乐观的。
这首诗既是他秋游的记录,也是他豁达乐观精神的见证。诗中的秋天没有一点黄叶飘零的伤感,而有的是春天一般的生机蓬勃。倾斜的石径,飘忽的白云,山林里的炊烟袅袅和鸡鸣狗吠的人家。
而最令人兴奋的是那满山目不暇接的枫林红叶,它们就像春天盛开的花朵一样。诗人停下车子来欣赏,直到夜色降临。这哪里是秋天,诗人感到仿佛置身在大好春光之中。
《采桑子·重阳》毛泽东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
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
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一代伟人毛泽东这首词虽然写的是重阳节,也是写秋光胜似春光的典范。此词写于1929年,当时福建上杭县临江楼院子里菊花盛开,朵朵如金似玉,格外引人注目。
词的第一句就开门见山说人生易老天难老,揭示了宇宙万事万物不断发展变化的规律。人生易老和天难老两相对照,并不是消极悲秋,而是激励人们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美好的事业中去。
这句话富含哲理,指出宇宙无穷而人生有限,告诉我们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种用法就像格言警句一般,既充满了乐观主义精神,又给人以只争朝夕的启迪和警醒。
接着诗词用两个重阳往复回环,承前启后,引出这些炮火硝烟中的菊花。它们比起陶渊明等那些隐士所吟咏的休闲隐逸之花来,有着更其独特的芳香。
古人重阳节有登高饮酒赏菊吟诗的习俗,而这里战争年代的菊花经受了血与火的洗礼,它们的面貌当然自有一番不同。接着词的下片写出一年一度秋风劲,一个劲字更显出战地上战士们那种摧枯拉朽的英勇气势。
这样的如火如荼,这样的摧枯拉朽,这样的充满着勃勃生机,你们还认为这种秋景它萧瑟悲凉、老气横秋吗?这虽然不似春光,却不知道要胜过春光多少倍。
登高望远,辽阔的江天,无垠的清霜,好一派秋光风景图。这种秋高气爽,黄花满地,层林尽染的大境界,既是借景抒情,也是寄托,它们象征着革命者的必胜信念,象征着光明美好的前程。
综上所述,这三首诗一反历来文人墨客悲秋的常态,他们借鹤、红叶和黄花等这些秋天独特景物的描写,抒发了秋光胜似春光的情怀,反映了作者不畏艰难险阻、乐观旷达的人生态度,表达了对美好理想前途事业的坚定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