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世相小小说：老李呀，老李

【张亚凌，《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高考试卷，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时光深处的柔软》《岁月，芬芳了记忆》《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为你摇响一串风铃》《努力，只为不辜负自己》等，散文集曾获“叶圣陶教师文学奖”“杜鹏程文学奖”。】

小小说

性格决定命运。

老李呀，老李

文∕张亚凌

“老李出车祸了，正急救！”有人震惊。

“老李？走了？”有人难以置信。

两天，我听到了老李两则消息，我没有震惊也没有不相信，作为他还是小李时的同事，我了解他。老李做事，脑子转得快手底脚底更快，向来以自己为圆心高速旋转。

记得还在单位食堂打饭吃的日子。那年头，每年分来的年轻人特别多，也特懒，都在食堂吃饭。最麻烦的就是买饭，只有一个窗口，安分守己的人无奈地排着长长的队，蛮横霸道的人不是拥挤着将别人挤出去就是冲来撞去硬加塞。

老李那时还叫小李，就是个不好惹的主——不屑加塞而径直冲开一条直通窗口的路！“让开，让开，烫了烧了！”他总是这么夸张性地喊着，快速往外冲，我们总是赶紧让开，他就一脸得意，“谢谢合作，谢谢合作！”

那年冬天，小李住院了。

他喊着“让开，让开，烫了烧了”，前面一个大个子一紧张一回头，被他那气势给吓懵了，脚下一打绊，小李收不住脚了，扑了过去，一大碗米汤泼到了自己的脸上。

后来，小李觉得清水衙门呆着没劲就停薪留职自己闯荡了，再后来，听说小李竟然做起了司机，收入很不错的。我却没有多少高兴，而是隐隐的不安，老忘不了他打饭时的情形——不顾及别人就可能伤害自己！

近些年也一直有人说起他，对，他已经是老李了。说他开车和打饭时一样潇洒，说的全是有惊无险的事儿：

为了自己方便总是打着远光灯，懒得变换近光灯；开车几乎不减速也是有名的，司机一见他的车就远远躲开……

我曾开玩笑道：我是绝对不会坐老李的车，那车，直达殡仪馆！

大伙却异口同声驳斥道：你又外行了，不是？不懂“人怕‘二’”的道理。人呀，就怕那“二愣子”“二杆子”“二百五”，那些人反而畅通无阻——人都为了保护自己而远离那些人！

我无语。

老李出车祸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打着远光灯刺得迎面而来的司机看不清道路，就、就撞了上去！

——不给别人留路，别人没路可走时自然会挤得你无路可走！出事，也只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