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禅让制到家天下,终于撕破了虚假的外衣
禅让制的记载非常少,但这零星半点的火花,却在儒家这里大放异彩,并成为后世权臣逼宫发动政变的最好借口,于是,亡国之君大多在禅让之后不得善终,他们依托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美好传说,完成权力的转移,然后在惊惧和忧虑中结束自己悲催的一生。
以前读《史记.五帝本纪》的时候,思维还不成熟,觉得怎么到了禹就不这么玩了,尧禅位给舜、舜禅位给禹,那么禹要禅位给谁呢?结果,到此就结束了,你们玩你们的,我来之不易的天下岂能拱手让人,从此,历经两代的禅让制终结在禹手里,他死后,把天下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启,开启了家天下的历史新征程。
从禅让制到家天下,终于撕破了虚假的外衣,但为了撕破这外衣,禹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收获也是成倍的,早在舜还活着的时候,权力就已经向他偏移了。
权臣或者英雄要完成个人的蜕变,必须要有人搞事情,然后他们趁机而起,雄视天下,禹的成长,是上天的帮助,那时候“洪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其忧。”他的父亲鲧因为治水不利,被舜杀死在羽山,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坚定了禹要把权力牢牢握在手中的信念,成为后来他和舜分庭抗礼的导火线。
禹害怕重蹈父亲身死形灭的惨状,在外十三年,劳身焦思,三过家门而不入,薄衣食,致孝于鬼神,卑宫室,致费于沟淢,他对自己低调,对治水用心,开九州,通九道,陂九泽,度九山,终于平定了水患,随着他风餐露宿的付出,他的权利也在增长,他度量天下形势,恒定贡赋多少,掌握了国计民生的大权,他甚至可以调动天下粮食,给那些没有吃的人。
随着禹威望和权势的增长,他和舜的关系开始微妙起来,这种微妙,甚至是一种自我强调权力的有意为之,舜召开了一次朝会,参会者有禹、伯夷、皋陶,舜让大家各抒己见,皋陶首先说:“信其道德,谋明辅和。”禹说:“很好,那么要怎么做呢?”皋陶说:“慎脩其身,思为长久之道,次序九族而亲之,以众贤明作羽翼之臣,为政就可以由近及远。”禹说:“很好。”
见一直都是禹在抢台词,舜对禹说:“你也说说。”禹说:“我有什么好说的呢?”然后把自己的功劳夸奖了一遍,看着禹矜然自得的样子,舜没有说一句话,这次朝会禹成为了主角,他甚至警告帝舜说:“你当帝也要谨慎一些,没有什么事不要妄动。”
于是,在舜还活着的时候,禹就开始了赤裸裸的夺权行为,那个时候,人口就是最大的资源,他的得力属下皋陶把老百姓都驱赶到禹的封地去,不愿意去的,就用刑法处罚他们,而结果呢,《五帝本纪》记载:“舜德大明。”估计舜看到这四个字要气得吐血。
就这样,禹顺利地登上了帝位,但在位十年就死在了东巡狩的路上,一百多岁的人还去巡狩,死因同样值得玩味。
禹死后,他的儿子启象征性地把帝位让给过渡人益,于是,经过一番推让之后,启顺利地君临天下。但有扈氏不服,启为了巩固帝位,发动了对有扈氏的战争,结果大胜,奠定了自己从禅让制到家天下的过度,从此,历史进入了家天下的新纪元,禅让制退出虚假的舞台,人们用真实的意图来谋取着权利的果实,那个禅让时代,在烟云飘渺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