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话最难学的是自贡话,自贡话起源历史

自贡话主要是四川省自贡市主城区及富顺县,以及自贡话“飞地”筠连县和盐津县所使用的语言,属于西南官话仁寿——富顺片区,该片区把古汉语里面的入声字全部归入去声(即四声),而其他西南官话片区则是全部归入阳平(二声)(少数地区保留入声或归入其它调)。四川人往往错误地认为自贡话一律卷舌,其实自贡话是区分平翘舌音的,自贡话中,古知章组字为翘舌音,但古庄组字中有相当一批字为平舌音,如生、数、初、事这类字,为sen、su、cu、si,带有典型的南京音系特征。北京话中这类字大部分却念成翘舌音,因此自贡话的平翘舌音规律与普通话和北京话并不完全一致,而与老派南京话、苏州评弹的翘舌音相差不大。

全四川就数自贡话最难学,从来没听哪个外地人能流利的说自贡话的,个人感觉其中的平舌和卷舌发音普通话十分接近,而边音和鼻音则与一般而言的四川话很接近,所以但凡自贡人说普通话都十分容易。要说外地人学自贡话,可能北方人好学一点,因为发音时舌头的平卷要比咬字的声调更难以掌握;但同时受南方各方言影响的自贡话给人的整体感觉又很“南方”,北方人很难说出那种味道,即使是儿化音也跟北方有较大不同。总的说来,自贡话真的很难学。

自贡市是一座移民城市,处于官话-南方汉语方言过渡带。真正意义上的自贡话,是在清朝之后才逐渐形成的。两千年的盐业文明塑造了这座城市的花样年华,数百年来“因盐而聚”的移民塑造了这座城市的独特方言。因此,自贡话形成了一座方言岛,与周边地区的成渝话(湖广话)、岷江话(南路话)存在明显区别。
自贡话的源头,是600多年前的明代雅言南京话,这也是当今上江官话和下江官话的共同源头。明灭大夏后,组织移民进入盆地。由于自贡移民众多,需要交流沟通,于是就使用当时汉民族的共同语——金陵雅言作为交流沟通基础。随着历史的发展,成渝地区的入声、舌尖前后音、尖团音都消失了,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成渝话。岷江地区则较多地保留了元代以前的汉语方言。而自贡则保留了最老派的南京话,形成了被成渝话和岷江话包围的方言岛。
早期,移民到自贡的居民大多使用自己本地的方言。形成以西南官话、客家话为主体,原住民族僚人的语言其它方言并存的语言格局。自贡话是盆地内少有的仍然能够区分舌尖前音和舌尖后音(平翘舌音)的方言分支。自贡在历史上有客家聚居区,客家话粤台片分布非常广泛。下江移民带来的江淮官话决定了自贡话中平翘舌音的规律,因此自贡话中的平翘舌音与老派南京话一致。同时,自贡自古盐业发达,因此自贡一直以来的外省盐商比较多。随着井盐工业生产和城市的发展,自贡以平和开放的胸怀,绵绵不断地接纳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于是,“王三畏堂”的祖先从湖北来了,“李四友堂”的祖先从河南来了,“胡慎怡堂”和“李陶淑堂”的祖先从江西来了,“颜桂馨堂”的祖先从广东来了。在古代盐业巨额利润的驱使下,山西的钱商,福建的商人也纷至沓来。久而久之,随着族群的融合交流,形成了新一代的自贡人。以人为载体,以南京话和西南官话为基础,融合了南腔北调,形成了现代意义上的自贡话。
大部分自贡人并非土著的四川人,移民文化在自贡融汇和升华。移民的大浪潮让自贡一时间方言荟萃,充满南腔北调。以称呼父亲为例,有人喊“爹”,有人说“父亲”,有人叫“爸”,有人称“爷”,有人呼“大大”,有人称“伯”,还有叫“太爸”,有人叫“老子”,还有人叫“老汉儿”,更有人叫“老把子”,甚至有叫“咗”的,“巴补(爸父)”、“伢伢”则是自贡客家人对父亲常见的称呼。这就形成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可以说,自贡是对“父亲”称谓最为丰富的地方,与盆地内的周边地方形成了巨大的差异,常常让不同背景的移民摸不清头脑。除了移民来源的导致的族群差异外,城市和乡村、知识阶层和一般市民在遣词造句上差别也较大。方言的多样是自贡文化的多元的最佳体现。
自贡话的形成,极大地冲击了自贡境内的其它方言。以客家话为例,据出生于咸丰九年(1859)的刘光第(戊戌六君子之一)文章所记,他二十几岁时,曾会见来自福建武平的秀才谢幼翘,“尤乐闻其乡谈(即客家话),效之以寄其想慕”。因为他在“儿时曾听之自余祖母,后吾家无复能作武平话者”。刘光第家住赵化镇(今属自贡市富顺县),镇上多福建来的客家人,他说在家乡自他祖母以后能说“客家话”的客家人不多了。可见在一个半世纪前,自贡客家话已经面临着危机。(见刘海声《自贡的客家人》一文)
如今,自贡话已成为自贡市的主要语言(荣县大部分地区除外)。
使用自贡话的地方除自贡市市区以外,还包括下辖的富顺县全境、荣县东部部分乡镇。在语言学中,以人为的行政区划作为一种方言的划分标准是完全错误的,实际上,与自贡市毗邻的威远县等地的方言和自贡话也完全一致,也应当算作自贡话的范畴。自贡话也不等于仁富小片,因为与自贡话相比,同属仁富小片的内江话、荣县话在发音上是有区别的。
自贡话的使用者大约有350万。

自贡话是以自贡市为中心的一种方言。然而,行政区划具有人为性、任意性和政治性,不应当作为方言的划分界限。实际上,自贡话的使用者还存在于自贡市以外的邻近地区。甚至,由于历史、经济和文化原因,自贡话还有两块飞地:第一块飞地是宜宾市筠连县-云南省昭通市盐津县连片大部,第二块飞地是泸州市古蔺县-茅台镇小部。这两块地区虽然并不与自贡市毗邻,但它们的方言却是从自贡盐场带来的,与自贡盐业历史具有直接的深厚渊源。因此,在方言学上应该纳入自贡话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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