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山东灭门大案:刑侦泰斗乌国庆凭借一包榨菜,巧妙侦破

1987年的一天深夜,正在家中看卷宗的乌国庆,接到了山东省公安厅打来的求助电话,山东发生灭门大案,请求乌国庆前往侦破。第二天,乌国庆紧急赶往山东,面对毫无头绪的现场,一包榨菜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看似毫不起眼的物品最终却成为了破案的关键。

这场灭门惨案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动机,让参与此案的刑警都唏嘘不已?乌国庆又如何凭借一包榨菜,巧妙侦破此案?

乌国庆这个名字,几乎是警界所有刑警崇拜的对象。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只要听到乌国庆出马办案,人们总会想到两件事。一是这个案件一定是国字号的大案,二是这个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肯定跑不了了。可是这样一位警界传奇,却在十三岁以前字都不识一个。

1936年,乌国庆出生于内蒙古的一户少数民族的牧民家里,从小生活在马背上的他没有上过学,当时国家鼓励培养少数民族干部,14岁的乌国庆便去医学院学医。在学医的过程中,乌国庆接触了刑侦法医学,这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之后他为了能更深入地学习刑侦知识,便毅然决然地去了上海司法鉴定研究所深造,由此开启了他的警界传奇。

然而,即便勤奋如他,在面对狡猾的犯罪分子留下的作案现场时,光有理论知识也是绝对不够的,乌国庆的第一次现场侦查就让他不知所措。

当时,上海警察局接到报案,一个女人在郊区的树上上吊了。乌国庆等刑侦人员赶到现场后,看到这个女人脚上没有穿鞋,袜子还比较整洁。在案件分析会上,乌国庆认为从这个女人的衣着上来看,在死的时候是比较从容的,应该是自杀而亡,然而一位经验丰富老刑警却指出了疑点。

在上海郊区有很多农田,这个女人如果自己走过来上吊的话,袜子不会这么干净整洁,她一定是被别人背到这里然后伪造的自杀上吊。老刑警的话让乌国庆一下子面红耳赤,他对自己的妄下结论感到羞愧,同时,他也明白了,司法鉴定一定要对现场观察入微,才能不漏掉任何细节,不放过一个凶手。

有了这次教训,乌国庆之后办案总会扎根现场,很多和他一起办案的刑警都说,乌老师在现场的时候,都会趴在地上,把周边的土地或者泥土里的线索一寸寸的都找出来。每次勘察完现场,乌国庆的身上都是灰尘和泥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工地上干活的民工。

凭借着对现场细致入微的观察,乌国庆每次办案都能在现场找寻到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他屡破奇案,渐渐有了“神探”的称号。很多人说他天生有一种办案的直觉,能靠第六感找到罪犯。

可是乌国庆有一次听到学生这么说以后,他立马严肃地告诉学生,办案靠的从来不是直觉!而是对勘察的认真,破案的源泉来自于现场!现场!还是现场!说完他还和学生讲了自己第一次现场勘察时,做出错误判断的经历。感慨道:倘若不是经验丰富的刑警及时指出我的错误,杀人的真凶就这样被我“放跑”了。我们做司法鉴定的意义就是让死者沉冤昭雪,把罪犯绳之以法,维护法律的尊严。我刚入行时也和你们一样,总想着办案的时候找找捷径。可是我这么多年感受最深的还是两个字:责任,想着这一点,才能在下结论时,慎重再慎重,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罪犯。

正是这种强烈的责任感,让乌国庆不放过任何一个出现在他眼前的线索,而他也成为了公安部首批八大特邀刑侦专家,老百姓给他们起了个形象的称号:公安八虎。

在乌国庆的办案经历里,最让人啧啧称奇的还是1987年发生的山东灭门惨案,在这个扑朔迷离的案件中,犯罪现场的一包榨菜,成为了乌国庆破案的关键线索。

1987年的一天深夜,乌国庆像往常一样在家中看卷宗。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几乎每个晚上他都会梳理卷宗,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连忙接起电话,还没开口说话,就听电话那头赶忙说道:“乌国庆老师吗?我是山东省公安厅的,前几天我们这里发生了一起灭门大案,现场情况非常复杂,我们至今没有头绪。我们和上级申请,想让您来协助办案,上级领导让我们询问您的意见,您看能不能过来协助我们侦破。”

多年来参与刑事侦查的乌国庆知道,地方公安厅打电话到自己这里必然是遇到了棘手的案件,他没有犹豫,立马说道“我知道了,放心,明天我就赶上午的飞机飞过去,我们明天见。”挂下电话,乌国庆告诉妻子给自己准备明天出发的行李,这是他和妻子结婚多年的默契。一年到头,乌国庆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出现场,和妻子是聚少离多,往往刚决定在家待几天,一个电话立马就要出发了。所以每次有电话找乌国庆,妻子都会给他准备出发的行李。

然而挂断电话的乌国庆此时却陷入了沉思:灭门大案,这样的案件近年来可是非常罕见啊,能让办案专家感到毫无头绪的案子,可见这个凶手把自己隐藏得很深,虽然乌国庆破获了很多大案要案,但是从电话里说的灭门大案这四个字中,乌国庆还是感到了背后的肃杀之气。

第二天,乌国庆到达了山东省公安厅,刚到公安厅报了到,他便提出立马去现场。在去现场的路上,负责此案的刑警和乌国庆谈起了案子的情况。

这起案件是祖孙三代被杀,作案手法非常残忍,凶手用的是被害人家里的砍刀,没有留下指纹。从现场的情况看,似乎凶手一定要致被害人死亡,所以下手特别重,他用的是被害人家里的东西,应该是临时起意,可是临时起意为什么要灭门呢?犯罪分子连孩子都不放过,可见和被害人之间应该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但奇怪的是,我们在走访调查的过程中发现,这户人家的人缘口碑都非常好,村民们都说这户人家乐于助人,待人也热情随和,对她们的印象都很好,没听说过她们和什么人产生过矛盾,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对她们恨之入骨,做出灭门大案的。

从办案刑警的介绍中,乌国庆也感到一头雾水,他感觉案件的真相上面似乎笼罩着一层层迷雾,让人看不清楚,但是他相信,破案的线索只有一个:细节!

来到现场,乌国庆先环顾了一下四周,从房屋环境来看,被害人一家的屋子内外很整洁,应该是房屋主人时常打扫。而且墙上和院子里还挂着被害人一家晾晒的衣服和准备晒干的食物,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女主人的心灵手巧、勤恳持家。

然而,在观察现场的过程中,乌国庆却发现了一样显得和现场格格不入的物品,它就是一包被放在地上的榨菜。

这个季节的农村正是腌咸菜的时候,很多人家都会自己腌制榨菜,所以办案的警察对此并没有感到稀奇,但是乌国庆却认为这包榨菜出现在院子的地上却显得不同寻常。

因为乌国庆知道,农村腌咸菜一般都会用大缸来腌制,每次吃的时候从大缸里取出一部分,这包榨菜打开后和主人家里咸菜缸里腌制的咸菜是一样的,都是萝卜、辣椒拌好的。但如果是这家的主人自己吃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塑料袋里,也不可能是外人送的,因为它打开后和主人家里的咸菜一样,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这包榨菜是房屋主人送给别人的,而这个人就是本案的凶手,他极有可能在主人送给他榨菜的时候,趁她们不备,杀了她们一家,事后仓促逃跑同时为了摆脱嫌疑,把主人家送给自己的榨菜遗留在了现场。

确定了这个思路,乌国庆继而猜测凶手和被害人一家应该非常熟悉,甚至关系很好。因为一般朋友来家里做客的话,主人家赠送东西都会拿一些比较精美或稀罕的物品,不会拿自家腌的咸菜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有关系很好,经常来往的朋友到家来,主人家才会拿自己家刚做好的咸菜给别人品尝。

在案情分析会上,乌国庆将这个判断大胆说了出来,参与案件的刑警听了他的分析和推断后,有些表示认可,也有刑警认为,在农村腌好的榨菜可以说是随处可见,仅凭这个推断凶手,是否太随意了。然而乌国庆进一步进行推理,认为凶手应该是被害人农村的亲戚,如果是城市里的亲戚,也是不会送咸菜的,城市里的包装好的咸菜各种各样,没有人会送这个给亲戚。一些办案的刑警虽然并不完全认同乌国庆的推断,但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凭借着乌国庆的判断,犯罪嫌疑人的范围进一步缩小,再结合作案时间和调查走访的过程中每个人的表现,很快警察就锁定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女主人的外甥女婿,但是让办案警察感到费解的是,倘若凶手是这个人,那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在调查的过程中警察发现,被害人一家对这个外甥女婿可以说是非常好。当时的农村每家每户都不富裕,但是每次他生活困难缺钱的时候,女主人一家总会接济他一些。而且每次他来家里做客,被害人一家总是热情招待,家里杀鸡宰猪总是会给他带上一份,从没有闹过什么大的矛盾,又怎么会残忍的杀了女主人一家呢?

面对这个疑问,乌国庆却认为造成案件发生的原因无外乎有两个:感情和金钱。如果双方之间感情很好,素来没有结怨,就有可能是金钱引发的悲剧。

虽然乌国庆已经推断出造成案件的原因,但还需要事实来验证,在乌国庆得知最后的真相时还是让他唏嘘不已。

在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后,警察立马到他家里实施抓捕,果然凶手在作完案后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一看警察已经怀疑到自己身上,一下子心理防线崩溃,立马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在嫌疑人的供述中,警察发现案件果然像吴国庆推断的那样,在事发当天,凶手临时起意,拿了被害人家里的砍刀,趁她们不备,将她们杀害。虽然一开始他并没有打算把一家人都杀光,但是害怕事后警察侦破的时候,被害人一家说他当天去过死者家里,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一家人都杀了,就连小孩子都没有放过。

当被问及杀人原因时,凶手说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家里没有钱了,生活很拮据,上次去被害人家里做客,被害人一家知道他生活困难,立马拿出存折上仅有7000元钱,从银行取出来给他。在拿到钱后,凶手想的不是感激,而是自知无法偿还这7000元,干脆起了杀心,把她们都杀了,自己就不用还这笔钱了。

负责审讯的警察听到这里,生气地拍了桌子,强压下怒火继续审讯。事后乌国庆也说道“这个凶手手段太残忍了,我们审讯的时候都很气愤,为这家被害人流泪,她们一家人待人那么好,却被人残忍杀害了。每次办案,我都会设身处地的从被害者的角度去出发,倘若这样的事发生在我的身上,我该多么的气愤,多么的难过。这样的感情会促使我不放过任何一个凶手,还被害人一个公道。”

在每次结案时,乌国庆都会调阅审讯记录,或者和犯罪嫌疑人谈话,了解他们在作案时的过程以及心理活动,来验证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几十年来,这些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活动和作案细节都和他推断的一样。

办案的五十年间,乌国庆的脚步几乎走遍了祖国的每个地方,从天南到海北,从茫茫戈壁到东北雪原,只要有案件的地方就有他的身影。乌国庆总说,从警的几十年里,刑侦的手段在不断进步,但犯罪分子的做案手法也越发狡猾,身为警察就要不断学习和他们斗智斗勇,决不能有了成绩就开始骄傲。

2019年6月24日,在刑侦事业上奋斗了五十余年从未出错的乌国庆,最终因病逝世。可以说他的一生都献给了人民警察事业,虽然这位刑侦英雄已经离我们远去,但是在他培育下的新一代刑侦人才已经成长起来,从他的手中接过了这杆大旗,继续在各自的岗位上奋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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