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进孝赶在除夕头天来贾家的目的,贾珍虽将他拆穿,却还是被骗了

贾家除夕头一天,黑山村的乌庄头带着一年的收成姗姗来迟。时间卡的非常准,正是在贾珍最无心计较的时候。而乌进孝这一来,果然就又和贾珍打起了“饥荒”。
(第五十三回)只见小厮手里拿着个禀帖并一篇帐目,回说:“黑山村的乌庄头来了。”贾珍道:“这个老砍头的今儿才来。”贾珍道:“你走了几日?”乌进孝道:“……走了一个月零两日,因日子有限了,怕爷心焦,可不赶着来了。”贾珍道:“我说呢,怎么今儿才来。我才看那单子上,今年你这老货又来打擂台来了……我算定了你至少也有五千两银子来,这够作什么的!如今你们一共只剩了八九个庄子,今年倒有两处报了旱涝,你们又打擂台,真真是又教别过年了。”
乌进孝顶着天寒地冻,走了一个月零两天给宁国府送来了大批物资和一年的收益。可到了贾珍嘴里,却变成了“老砍头的”“又来打擂台”,还说乌进孝运送来的那么多东西“真真是叫别过年了”。言外之意就是嫌少。
按说乌进孝偌大年纪,又长途跋涉,辛苦送来的丰足物资令人叹为观止,没有什么能不满意的。
然而,贾珍对此根本不认可,完全不满意。不免给人一种贾家苛待门下。乌进孝也令人可怜起来,只差和焦大联系,证明宁国府贾珍是个坏蛋,烂透了好不了。
不过,如果仔细阅读原文,就会发现焦大也好,乌进孝也好,他们“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之所以可怜打引号,在于这两个老家伙没有一个可怜人。尤其乌进孝十足该死。下面就说说乌进孝之坏。
一,乌进孝是宁国府的粮庄庄头,管着贾珍的两处田庄。所谓粮庄,就是宁国公的封地。随着爵位递减封地也在减少。到贾珍这一辈只剩下八九个庄子。荣国府爵位高,也剩不过十几个。
乌进孝作为粮庄粮头,管着几千上万亩地,绝不是个被剥削的辛苦农民。反而是替贾珍管理土地和佃农的剥削者。
他每年将土地分给佃农耕种,到了秋天收租子,受灾或意外交不上地租的佃农怎么办?自然有的是办法对付。所以,乌进孝绝不是良善之辈。他受雇于贾家,需要交差多赚钱,手段绝对比地主更激烈。
乌进孝手里掌握上万亩地,养着几百号人。他长途跋涉来送收益,也不可能徒步受罪,自然有人好好伺候他。
二,乌进孝一来就跟贾珍打擂台,贾珍一点不意外。证明擂台年年都打。
所谓打擂台就是对着干。意思是乌进孝这几个庄头,经常会有不能够按预计收益足额上交收益的时候。
比如乌进孝这次带来的收益,足足比贾珍预计的要少了将近一半。别看那一长串礼单很多,实际折算银两并不多。且是每年都有的固定项目,真正算数的,都在银子上。
贾珍算计乌进孝今年应该有五千两银子上交,证明乌进孝管理的土地最少可以产出这么多。他上交的两千五百两银子只有一半。
要知道五千两,还只是贾珍的算法,换成再之前,收益应该更高。
乌进孝没有按照预计上交足额收益,就要与主子诉苦报饥荒,就叫“打擂台”。仗着贾家老人的面子,死皮赖脸硬是没有,贾珍没有监察,甚至派去的人,也早都内外一气串通好。贾珍根本拿他们没办法。想查差不多,想管管不了。换人也没有可靠的,能种地的未必干的了乌庄头这种活……他自己又种不了地,给他他也不会。
所以,乌进孝赶在大年三十前一天,算准了贾珍也没心思跟他废话。本就带有问题。他上交的收益少了两千五百两,可以肯定大多数被他吞了。
他住黑山村,又姓乌,摆明了黑心黑肺。但他骗的了贾珍,骗不了读书人。乌进孝终究还是露出狐狸尾巴。那么他是如何露馅的?请看下回分解。

文|君笺雅侃红楼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