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 | 老朱 老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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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老朱 老朱》
太多的人,没有预期的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又没有预期的离我们远去;太多的人,一别即是一生,即使说了再见却依然不能再见;太多的人,一转身的功夫,就消失在人海,来不及挥挥手说声珍重。为这份想念,问候生命中珍贵的相遇,问候记忆里的老朱......(编辑:肙肙)
1
第一次见到老朱,是在一个放学后的下午。他以坏人的形象出现,我却大度的接纳了他。
农忙时期的父母总是一直在田地里忙活,照看着麦苗,给豆子播种,给玉米除草,给棉花打药。无穷无尽的农活包裹着父母,他们被牵绊住,没有时间来照看家里的娃娃。
农忙时期,大人们自然抽不出身来给家里的孩子开门,每次我都是跑到田地里去找爸爸妈妈,拿了钥匙,一路小跑回家开门。有时候也会蹲在家后的小门那里,看着田地,眼巴巴的等着爸爸妈妈回家。
有一天放学后,我和平日里一样,在后门那里蹲着,衔着狗尾巴草,百无聊赖的呆看着后面的小河。虽然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唤,但是还是默默地玩着手里的草,好像他们会填饱我的肚子。
夏日的晚风从小河那边吹来,带着河水的腥味和新鲜。我感觉有点冷,就转着圈玩。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玩的不亦乐乎时,突然听到“嘿”的一声,吓得我一回头,看到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在我西边那里看着我。他长得黝黑黝黑的,头发很黑,眉毛又浓又黑,眼珠也是,黑溜溜的。总体的感觉就是他真的很黑。
我带着自有的敏感与胆怯,不理他。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也不向我走近,而是笑了笑,问道:“你是这家的孩子?怎么在这蹲着呢?”他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我的好奇心,因为他的发音带着浓浓的山沟沟里的绕绕弯弯的语调,我从来都没有听过,感觉好好玩。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哇,牙可真白!不像坏人。
我说:“我爸爸妈妈回来的晚,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你别等啦!你饿不饿啊?来我家吃吧!”
“你家?你家在哪里?”
“就是这个。”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后面的房子。
那是我家西边的院子,与我家只有一墙之隔。但是很荒芜,里面杂草丛生,没有人烟。
我突然想起来,爸爸妈妈聊天时说西边院子里现在住人了。是一个老头,含辛茹苦的把几个孩子带大,孩子都各奔东西,往外地发展了。老人年纪大了,得了半身不遂,神智也不清楚。孩子们把老人重新安置到这个老房子里,又请了一个保姆。
他就是这个保姆吗?怎么是个外地人?还是个男人?会做饭吗?疑问不停的从脑袋里向外冒,我跑到他前面,盯着他问到:“你是这儿的保姆?”
他憨厚的笑着说“是呀!”
“那你会做饭吗?”
“会呀!我都是自己养自己,怎么能不会做饭呢?”
“你是外地人?”我的好奇心完全盖过了胆怯,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和不解,有太多想知道的事情了。
“是呀,我是四川人。”
哇,四川,对于连镇子都没有出去过的我来说,四川,太遥远了,远的就像是另一个世界,我仅仅在地图上看到过它。
“可你是个男的,怎么能做保姆呢?”
“哎呦哎呦,你可不能瞧不起人,我做保姆比她们还好呢!”
“那你怎么照顾他呀!他都不会走路了!”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反正我能照顾的好好的。你看,天都黑了,快跟我回家吃饭吧!”他一边笑着说,一边指着西边沉了一半的太阳,向西院走去。
说来也奇怪,我不但没有打着该有的警惕心离他远点,反倒拎着书包,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去西院了。
2
到了他家,发现院子已经被他收拾的干净利落,那些杂草已经不见。一棵大树矗立在院子里,枝干上的藤蔓草萎不见了,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南墙下面的几平方土地被栅栏围住,里面的土地刚刚被翻新过的样子。主屋门前的那点水泥地面被扫的干干净净,真像样子。
心里不由得对他生出敬佩之情,刚来两天把屋子收拾的这么干净利落。
他见我停在院子里,探出头喊我“快进来,快进来,我做饭给你吃!”
我伸头一看,屋里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楚,嫌弃的说:“屋里太黑了。”
“那搬出来做饭!”老朱眉飞色舞的说。
然后他把炉子搬到院子里,用扇子呼啦呼啦煽火,一股烟被风吹乱了,呛得他直咳嗽。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面条,加鸡蛋的那种。你会做吗?要整个的鸡蛋,荷包蛋。”
“哈哈,没有我不会的!”
我看着他麻利的放锅,倒油,放青菜,添水,烧水,待水翻滚,下面条,打鸡蛋。一会儿的功夫就闻到了青菜的香味,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从屋里搬出来一个小桌子,放好小板凳,又给我盛了满满一大碗,端到我面前,说:“吃吧!”我一点也没有客气,直接坐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吃,吃的特别香。
这碗面特别好吃,好吃到在他离开好几年之后,我仍旧会梦到这碗面。
3
“嘿嘿,吃饱了。”“吃饱了?那回家看看你家人回来了没?回来了你就可以回家啦!再不回去你的爸爸妈妈要担心了!”
但是那会我对回家这事不感兴趣,我只是想在这个院子里久久的待着。
可是我知道我要回家,于是飞快的跑回家去看了一下,哈哈,爸爸妈妈还没回来。我撒丫子就向西院跑,一边跑一边喊“家里没人!”他在院子里听的清清楚楚,告诉我说“慢点跑!慢点跑!”
我看他拿了个小铝碗,里面放的是中午的剩菜,他把小铝碗直接放到炉子上,里面的菜一会就咕嘟咕嘟的热腾腾的冒着热气。烟把碗背面熏成了黑色。
“你就吃这个啊?”
“对啊,剩菜香呢!”
给我做新饭,自己却吃剩菜,心里有点不舒服,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我开始岔话题。
“对了,你叫什么呀?”
“老朱。”
“猪?你怎么姓猪啊!”
我只知道有人姓张,有人姓孙,还不知道有人姓猪呢!
“是朱,不是猪。”他纠正我,哈哈大笑。“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们村一个姓啊!”
我噘着嘴巴,不服气的问道:“那你叫什么?”
“老朱。”
姓猪就罢了,还叫老猪,我可要笑死啦!
“老猪,哈哈!你叫老猪!”
老朱看我笑成这样,就不再纠正我,跟着我一起笑了。
那个时候我已经9岁了,最擅长的却是“童言无忌”。我已经不知道我说过多少不合适的话,做过多少不懂事的事。
我有点后悔,但是我心里又有点骄傲。只对老朱一个人的骄傲。
4
那年的夏天,每天放学后,不管家里有没有人,我都会在放学后直奔老朱家。
但不是为了吃他做的饭,虽然也吃了很多。他从家乡出来走过了太多的地方,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他经历的事好像都是趣事,他讲的话总是精彩。他讲的乐此不疲,我听的津津有味。
我喜欢托着腮帮,抬着头看他眉飞色舞地讲故事。他会讲很多很多事,讲很多很多人,讲很多很多景,讲很多很多物。
他说他走过的路,他都记得;他遇到的人,他也记得。
这句话拯救了我无数次。
我知道不管怎样,他都会记得我的。
和老朱混的熟络了,知道他为人宽厚,乐观坚强,遇到了诸多磨难却从不抱怨,反而整日乐呵呵的。他把他的这种乐观传染给我,让小小年纪的我感觉生活于艰辛处也可以开出美丽的花朵。
有一天我问他“老朱,你为什么出来当保姆啊?”
“当保姆好啊,可以照顾其他人呀!”
“那你家里人不担心吗?”
“哎呀,我没有家里人呀!”
“咦,你没有老婆吗?”
“哈哈,我是个老光棍啦,哪里来的老婆啊?”
我心里一惊,想着他竟然没有老婆,那岂不是很可怜。然后我就默默地不说话,用小树枝划拉这泥土。
老朱看我低头不讲话,笑了,问我“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了?”
“你都没有老婆,多可怜,我不知道该说啥了。”
“哈哈,没有老婆我也过得一样好呀!没牵没挂,逍遥自在,想去哪里去哪里,多舒服!”
我抬起头,睁着大眼睛问“真的吗?可是人家都有老婆,你没有。”
“你还小,不懂。”
好吧,我现在承认那个时候我还小。
可那个时候一听这话来气了,蹦起来不服气的说“我才不小呢!我已经10岁了!”
“好好好,你不小,你已经十岁了。”
老朱那个时候没有老婆,他现在可有老婆了?我不知道,也无从知道。
幸好那个时候年纪小,说什么话都是脱口而出,不懂他人心情与情感。现在想想,老朱说的对,那时我还小,不懂。
5
老朱照顾西院老头很用心,每天做着香喷喷的饭菜喂老头,给他按摩,天气好的时会把老头抱到院子里晒太阳。
有一次天气很好,老朱又把老头抱到院子里晒太阳。我鼓起勇气走到离老头近一点的地方,偷偷瞄老头一眼;然后发现老头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他用另一个眼珠瞪着我。我觉得怕怕的,跑到离老头远远的地方问老朱:“他知道什么吗?”
老朱一边给老头梳头发一边说“啥也不知道喽!”
“那好可怜啊,不过我有点怕他,你看他的眼睛,刚刚在看我。”
“怕啥子呀!你过来看看,你看他什么也不知道,也不会说话了。你来看看他,他可能还会高兴点呢!”
我从远处走近点,却发现那老头目光依旧不善,我立马又跑的远远的了。边跑超说“你看他的眼睛,瞪着我呢!”
“他不是瞪着你,他是眼睛看不清楚,所以睁得狠一些。”
我问老朱“他能好吗?”
“不能了,都这样了,孩子也都不在身边,哪里好的了?”
我听了心里有点悲伤,却还是不敢靠近。也不知道老头的病情是好是坏,只知道他好不了了。更不知道,老头这病情如何,竟影响着老朱的去留。
是啊,那个时候的我哪里会懂得这个呢?我只会和他闹,和他吵,说着小孩子话,做着小孩子事,全由他包容。
6
有一天爸爸妈妈都不在家,让我看着家。家有什么好看的?我很想去老朱家里玩。可是看看家里的几头牛,实在是不敢乱跑。
我在里屋看着电视,突然听到外面“轰隆”一声巨响,吓得我直向外冲,天哪!一头牛挣脱了捆绑他的缰绳,在院子里撒泼,刚刚那声巨响是他踏坏了一个大的塑料桶!,这头牛可激动坏了,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拉的满院子都是牛屎,把院子弄得又脏又臭。
我只敢在门口看着,吓傻了,不知道怎么办了!当时9岁的我面对这么大的一头牛,惊慌失措。
我怕牛冲出院子跑到大路上,那这头牛可就再也回不来了!等爸爸回来发现牛不见了,非得打死我!
我顺着墙走向后门那里,想把门关上,那头牛突然回头看着我,眼光很凶。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斗牛士的场景!天哪,我可不想死在一头牛脚下!
我吓的哇哇大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走又不敢走,担心我一走动,那牛就冲我过来了!
突然,我想到了老朱!可是我在院子里喊他他能听到吗?我也不管这些,扯着嗓子拼了命的冲西院喊“老朱!老朱——”
没人回应,完了,老朱该不会是去村南路口那里玩了吧?或者是他根本就听不见?
正在这时,那头牛似乎看出来我想寻求人帮忙,慢慢的向我这边踱步,在当时的我看来,那头牛太可怕了。它只是站在那里,我就觉得腿发软。我被吓得哇哇大哭,不知所措,正在这时,却听的后门“咣当”一声,老朱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老朱对着牛吼叫,发出很响的声音,和平时的他一点也不一样!那牛受了惊吓,慢慢的后退几步,老朱趁机跑上前去,拉起牛绳,死命的拽!
那牛好不容易挣脱的缰绳,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屈服呢?老朱向下拽,它向上抬头,身子向后撤,老朱被它拖拽的向前一个踉跄,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可不想两个人都死在牛脚之下!
待那头牛抬头停顿的一刹那,老朱又把缰绳向自己手中缠绕了几圈,狠命的拉扯着牛鼻子那里,那牛禁不住疼痛,哀嚎一声,终于屈服。它踏了踏前脚,晃了晃脑袋,最终把头低了下来,乖乖的让老朱把它栓起来。
此刻的我是瘫坐在地上的,看着满院子的牛粪,被牛脚踏的乱糟糟的泥地,真是觉得一片狼藉。
老朱过来对我说“别坐着啦!起来吧!”
我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太丢人了。平日这么欺负人的小霸王现在被一头牛吓瘫了,哎呦哎呦,太丢脸了!
我已经忘记脸上来挂着泪珠,故作镇静的问:“你怎么知道这牛跑了?”
老朱哈哈大笑:“你不是哭的震天响吗?所以我才过来了呀!”
哭声震天响?我明明哭的是“嘤嘤”的!
这已经不重要了,牛被拴好后,老朱也就回去了。
小时候可真好玩,竟然觉得人会被一头牛踩死。不过那个时候的我看那头牛真的好高,好可怕。
老朱制服了这头可怕的牛,我就愈加佩服他啦!
爸爸回家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特地把老朱叫到我家里来吃了午饭,对他表示感谢。老朱憨厚的笑着说:“应该的!”
长大后方明白,老朱离开家乡四处流浪,自然有他的难处。走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人,自然老成世故。然而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他依然保有一颗赤子之心,与人为善。这就是他最闪光的地方,也是让我最忘不了的。
7
天气渐渐转冷,老朱家里那一小块菜地里的青菜也被吃的差不多了。老朱开始翻地,打算在冬天种一点小白菜,还有萝卜,这样冬日里就有青菜吃了。
一般人怕冬天,老年人更怕。
半身不遂的老头身体越来越差,越来越干瘦,我见过他的几个子女那段时间来的很频繁。再后来,他们把老头接到了医院。可是没几天就又回来了。
老头没撑过这个冬天。
人最终会混沌入土,就像秋叶落地,回归大地,开始它的轮回。
那时的我不懂这些亲人离世的悲痛,曾看到老头的大女儿跪在那间土屋门前,哭的撕心裂肺,一度站不起来,几近昏迷。我妈和三伯母也曾在她身边扶着她,禁不住和她一起流泪。
当时的看到这一幕只是觉得太吓人了,不懂,我不想看到。我只想找老朱玩。
但是老朱却露出了少有的表情,脸色铁黑,很疲惫的样子,还有那一层掩不住的悲伤浮在他的脸上。他越来越忙碌,我却看不懂他在忙碌什么。他一会儿搭棚子,一会儿弄支架,一会儿和那些大人大声的喊着什么,再也没时间和我一起玩了。
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后来渐渐没了我们小孩子可以站立的地方,我就不想再待在屋子里了。那悲伤的情感貌似会蔓延,让我也感觉不舒服。
出门后却看到老朱对着院子里的那棵大树发呆,大树下面就是他新翻的土地,已经撒下了白菜种子。
我说“老朱,这地挺好,等长出白菜就可以吃啦!可以放在面条里,肯定很好吃!”
老朱侧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笑着说:“是啊,到时候还可以用它做面条给你吃。”
8
那天晚上,风吹的特别猛,带着初冬的落叶席卷每个人的神经末梢。
老头家里来了几个吹唢呐的人,他们在老头门前的空地上吹着唢呐,敲着小锣,尽力的表演着。但是人却越来越少。也许是天气太冷了吧!
我想,人这么少,表演的人岂不是觉得很没有成就感?不由心生怜悯,就一直在那里站着,想给他们增加点人气。
我看到有一个人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卖命的吹着,唱着,说着,却止不住人越来越少。我的眼皮也开始打架,人影变得越来越模糊......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原来是妈妈把我抱回了家。
我一边穿鞋一边问妈妈:“老朱呢?”
“走了。”
我的手停在了鞋子上一下,然后猛的直起身子:“走了?他怎么没给我说他要走了?”
“老头走了,没人需要他看护了,他不走怎么办啊?”
我不信,顾不及鞋带,直接向西院奔去,却见院子里只有几个大人在那里站着。整个院子一片狼藉,各种菜叶子,小塑料袋,还有其他很多琐碎的杂物。大树下面的那片地早就被踩踏的不成样子,想来里面的小白菜是长不出来了。
我心里觉得有点堵。
没看到老朱。
我不甘心,继续找,却发现东边屋子里他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我不信。
他如果离开了一定会告诉我。他不会不告诉我。
可是他真的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我在他离开之后好久,仍然会在放学后去西院看一看,看看他是否还在那里打扫院子,会不会还会笑呵呵的说“放学啦?”,会不会已经做了饭,盛出满满一大碗给我吃......
可是没有,都没有。有的只有紧锁的大门,凄凉的院落,那棵大树愈加孤独的立在院子里。一年又一年,西院愈加破败。时至今日,我还是不太敢向西院看去,每次经过那里,都会走的很快。那个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让我没有勇气去回忆他们。
那碗面,那荷包蛋,那种植小菜的身影,那制服老牛的背影,听他对我说“对,可以把这菜放在面条里!”这是他唯一一次对我撒谎。
明明知道已经没法等到小菜长出来,自己就要离开了,他却还是笑着说出这句话。
最大的遗憾是,从他离开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应该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了。
明明你想见的一个人还活在这世上,然而却知道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这是种怎样的心情?有很多伤感,有很多无奈,有很多回忆,但更多的是祝福。只能祝福。
老朱离开西院后去了哪里?听到爸爸妈妈说起过,我却已经记不清楚了。再后来他就真的杳无音信了。
他去了哪里?还是继续流浪式的工作吗?他还会做保姆吗?还是找了其他的工作?他找到老婆了吗?他会不会回到家乡,在那里安顿,不用终日奔波,远离故土?
这些问题时常发现在脑海,却没人给出我答案。这些问题就像飘忽在风中,无疾而终。
我只是清晰的记得15年前,一个9岁的小女孩问一个陌生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朱寺鹏。你叫我老朱就可以啦!”
“老朱,老朱,哈哈,你叫老朱!”
夕阳西下,小女孩和那个男人笑的特别开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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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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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肙肙 萱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