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年,我在回罗岭的半路上被人丢下车 2024-08-06 21:44:47 罗岭地处桐城的南乡,与安庆杨桥接壤,距安庆城只有25公里。而去桐城城关要经过好几个乡镇,实际路程比到安庆要远得多。94年,我去了城关上学,交通尤其不便,半天只有一趟中巴车。记得那时的中巴车是杨吉祥家私人买的,大概跑车的次数上下午各一趟。我常常在周末下午坐两点的车返校。中巴车从城关回罗岭的时间,大概在下午四点半左右,每次回家,都是归心似箭。由于发车的时间点比我放学的时间要早一点,因此每当回家,最后一节课我都要请假,否则就赶不上最后一班车。那时车子还不是统一在南三角岛车站,一般都停在太阳城方向,也没看出是什么正规的车站,不过是谁先到就谁的车停那儿。在那个年代,私人的车还是极少数,故记忆里并没有抢破脑袋的画面出现。停车的太阳城方向,是个重要的交通要塞,无论去东南西北哪个地方,都很便捷。由于小城太小,走路去往四面八方并不觉得累。当年的太阳城属于城关的中心地带,最繁华最热闹也就这里了。我常常从这儿走差不多三公里的路程到学校,尽管手上用网兜提着七七八八的用来装菜的瓶瓶罐罐(菜一般都是咸菜,因为炒熟的蔬菜,时间搁不长)。由于到学校的距离不是很远,手提肩扛的活倒也没难住我。记得在一个初秋的周未,我又一次龙卷风般冲到车站,却没有见到我熟悉的到罗岭的车。独自站在车站,内心彷徨无比,但要回家的心却异常坚定。现在想起,感觉自己简直不可思议,明明学校有几个罗岭同乡,却从来不结伴同行,记忆里自己的身影总是独来独往。大概年轻那会儿喜欢标榜特立独行,把性格孤僻当飒酷帅吧!以至于和几个同乡混得并不好,顶多算是点头之交。因此,来来回回的路总是倍感孤独。没赶上车,但坚决要回家的心不死,最后还是咬咬牙,扒上了一辆开往练潭方向的车。好歹到了练潭,也基本算是到家了,至于后面怎么办,到时再作打算了。我觉得一个孩子的真正长大是在离开家门,离开父母以后,凡事独当一面,靠自己拿定主意,最有益于成长,久而久之,会锻炼独立思考能力。在那个通讯交通都不便的时代,艰苦的生活环境逼迫着我像破土的竹子般快速生长。 说好终点站到练潭的,谁知车主一路走一路卖了顾客。我先是莫名其妙的在新安被车主推上了另一辆到双港的车,煞黑时,双港车又不愿为三两个人跑一趟,因此我又慌慌张张地上了一辆开往练潭的车,车主是明新人,到了他的地盘也是死活不愿到练潭街了,说跑一趟油钱都赚不回来。车不过在双港过去一点点,离罗岭的路程实际远得很。当我孤零零地站在乡村的夜幕下,恐惧不安令我瑟瑟发抖,接下来从这里走回家要多长时间,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除了硬着头皮朝前走,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平常出远门都是坐车,很少长途跋涉,这会儿,走的脚底酸软,还是在一个个村庄间穿梭,我熟悉的练潭大桥就是一直没有出现。终于看到练潭街了,街上人家星星点点的灯火,像一盏盏温暖的指引,多少给赶晚路的我壮了些胆。心想到了大桥小闸子那里,离家近了,就再也不会害怕了。黑夜如铁,我独自走在路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练潭大桥周边没什么人家,只有狂风怒号,河水拍岸。我很想用歌声来驱逐心里的害怕,转而一想还是不行,一个女孩子在黑漆漆的野外唱歌,无疑是暴露目标,让自己送死。还是悄无声息比较安全。我的脑海里不断涌现出父亲讲过的鬼故事。哪儿哪儿有无常鬼,无常分黑无常和白无常两种,一个个高大凶猛无比,常人一般都看不到他的脑袋。想到这里,身上的毛孔悉数张开,恐惧令我冷汗直冒,很快内衣湿透。心想平时真不该听大人讲鬼故事,搞得脑洞如此之大,即便没被鬼吓死,也要被自己的想象力吓死。胆颤心惊的终于过了大桥,远远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团黑影袭来。心想这下完了,真见鬼了,我再也看不到爹妈了。正当我两腿一软快倒下的片刻,一根棍子杵到了我面前,定睛一看,原来是花元孬子小来。只见他在我僵化的身旁站着也是一动不动。不确定性,让他猛的朝着地面跺了一脚。这一脚仿佛将我从梦中惊醒,吓得箭一般窜出多远,直往卜岭头上跑。小来被我的反应吓坏了,于是也像只兔子般跑了起来,此刻不是追我,而是往大桥埂上跑。也许他心里也在暗暗想:今晚真是撞见鬼了,鬼还会跑。我不知道一个精神病人该有怎样的心理状态,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有恐惧有悲伤,在此刻,是不是也特别怕鬼。多年以后,我在看过的书里知晓,神经病人并不是永远神志不清,而忽明忽暗才是他们的常态。或许在撞见我的那一刻,小来刚好是清醒状态,也知道害怕。不管怎样,时至今日,我都在心里感谢着他,谢谢他没有伤害我,要知道那年我才20岁,若出意外,世上将会又多出一个疯子。当我疯了一般跑到杨山洼方向时,大脑再次传递给我一个恐怖的讯息,前方的那口深不见底的渊潭,曾有一辆罗岭开往桐城的中巴车掉进去过,山坳里曾枪毙过两个死刑犯,当时的现场我亲眼见过,犯人的脑浆迸射,挂在树桠上滴滴答答,至今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那口潭更是一下子死了十几个人,当救援吊车吊起落水的车时,有尸体从窗户坠落,那阴森恐怖的画面,想起来都让人全身发软,迈不动步子。而此时此刻,我就走在这片恐怖谷,我不敢跑,也不敢喘气,我怕惊醒了水里的冤魂和山里的厉鬼。恐惧让现在的自己无比的苛责过去的自己,心想平时若不是个“八叉子”,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事你都知道,现在好了,这一切全幻化成了攻击自己的利刃,让人恐怖至极,魂飞魄散。我忘了自己具体是怎么上的卜岭头,如同练了凌波微步,又仿如喝醉了酒,反正是飘到了岭头的。当我再次听到身后狂风怒吼,在两座山之间左冲右撞,像有无数的冤魂在鬼哭狼嚎,我的心还是甩得厉害。过了卜岭,看见外婆家了,一颗心总算稍微安定了一点,因为这边我平时跑得多,过了小吴庄,我家就在不远去了。一路惊鸿,总算跌跌撞撞到了家,妈妈看见我浑身湿透,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她并没有像现在的家长那般大惊小怪,心肝宝贝的心疼一番,而是让我赶紧洗澡,赶紧吃饭。我的心里有淡淡的伤感,有来自生存的环境,也有来自不被温暖的底色。总之,曾经挺不容易的,而我的人生,就像曾经坐过的那趟车,走过的那段路,尽管惊心动魄,磕磕绊绊,但总算顺利的抵达了彼岸。特别推荐安庆黄梅戏,已成为餐桌文化 一生以书为伴,罗岭的这位老人不一般! 走近润家,走进罗岭的桃花源 走进戏乡罗岭,感受黄梅飘香 罗岭老街印象 你若爱,生活哪里都可爱 外婆的那些事儿 那年,我上黄梅村小学 多少走到最后的婚姻,都是过命的交情 赞 (0) 相关推荐 八九十年代的日照城什么样?今天,沿着海曲路继续逛...... 曾经的日照城 应该是什么样子? 前期 东港发布推送了 沿着海曲路, 咱们逛逛八九十年代的日照城...... 引起了众多网友的回忆 今天 让我们继续跟随范仲文 了解这座老城的过往 原文中,作者基本围绕海 ... 喻文华作品:红石岭上的村庄 一一访罗村九智刘家 诗韵依依 文学微刊 素笔为你写邂逅 素笔为己爱停留 红石岭上的村庄 一一访罗村九智刘家 作者|喻文华 主编|幽梦静美 一只轻灵的鹭鸟 张开白色的翅膀 沿金黄的稻浪 向着蔚蓝的天空 飞掠而上 惊醒了 ... 到老了,让我们回罗岭 等到老了,就回罗岭老家 若是还能爬得了山 待到春二三月或者金秋九月 一帮老伙伴们相约着去 山上捡茅草菇 那一定是件有意思的事 真的老了,心也就闲了静了 让我们去菜籽湖畔看雁阵吧 想想我们如候鸟般的一生 ... 在罗岭,我只想做回那个纯粹的孩子 在罗岭,总习惯早早起床 站到门前高高的坡地,看眼前的 老屋,池塘,田畈被晨曦镀成金色 远处的山脉,丛林,以及马路上行走的人 仿佛成了天堂里的一小块缩影 我情不自禁伸出手 不知可抚摸到自己最思念的人 只 ... 那年在罗岭中学,我们热爱哄抢 90年代,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美食,太过匮乏和单调,我都不好意思跟今天的孩子细讲.说起来他们不是瞠目结舌,就觉得你在卖惨,也有人觉得我们的童年特么爽.她好想穿越过去感受一番:喝山沟里的泉水,和小伙伴们一起 ... 罗岭中学,那年有个203班 老公这阵子在写军旅回忆录,成天翻箱倒柜的找素材,家里被他搅得像遭了劫.昨晚,他兴奋无比地举着一张老照片对我说:"看啦!我找到你小时候了". 这张老照片,是我初三毕业时的合影,上面没 ... 《回到那年》回到回不去的从前! 《回到那年》回到回不去的从前! 【记忆】那年小满学插秧 ‖ 罗学娅 小农历四月初十满节气 那年小满学插秧 罗学娅 40多年前的一个5月中旬,我下乡到了川东南缘一个偏远小山村.第一次出工,就听队长说:立夏小满正栽秧,这个节气,天晴收大麦,落雨栽秧子,一天都不能耽搁. 收 ... 五月的罗岭,是一幅丰收的画 此刻的乡村,鸟鸣声将村庄掏得愈发寂静,几棵大树散下一池绿荫,一群鸭子在作画,横平竖直,无须站队,留白或铺满都很好,其实,没有什么比自然更打动人心了. 五月的乡村,势必每家院子里都有一棵这样的枇杷树,结 ... 我在罗岭乡下 此刻,鸟鸣声让村庄显得格外热闹 我知道,其实真正住在这里的人已经很少 他(她)们分别是像我父亲,小佬,二娘 这样一些上了年纪的人 村里年轻人为了谋生都去了远方 五湖四海,遍布各地 每当夕阳西下时 无数 ... 罗岭乡居的日子,平常亦美好 回罗岭老家,其实是想回去寻找一份宁静,抽离几天烟熏火燎,和孩子成天叫嚣而引发焦虑的日子,中年人的难和累,多数时候靠自己默默消化. 乡下确实安静,夜晚在蛙鸣声里睡去,清晨在鸟语中醒来. 在乡下,我总是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