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我是快乐的厨娘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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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连锅铲都不会拿到快乐厨娘的过度，似乎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看着我有条不紊地安排自己的生活，神闲气定地做出一桌可口的饭菜，你可能根本就不会相信我是个独生女。因为在人们意识里独女都是皇姑，都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几乎是生活的低能儿。我却是个例外，在人们的印象中，我似乎太过于能干了。但在煮饭这一块，我最初的确是个低能儿。我还曾经因为不知道，拿锅铲是虎口向下还是虎口向上，闹过一个不小的笑话呢。过年煮年饭的时候，我做红烧肉，第一年肉没烧熟，第二年的时候，又烧得太过了，硬硬的咬不动，像这样的光荣历史真是太多了，而每每我向别人谈起这些经历的时候，总不免笑出了眼泪。

刚结婚那阵子，我住在学校门口的木楼房里，听年长的人讲，那栋木楼是当初英国人的福英堂，不大的房子里住着十来家人，像鸽子笼一样。炒个菜得把煤炉子提到外面的走廊里，就是在走廊里炒菜，我还经常担心会不会起火把房子烧起来，再加上先生平时又不在家，自己又不会弄，我就没正经地对付过。后来，学校盖起了新的教学楼，操场后面的那排平房教室，就改成了教师宿舍，我就从木楼里搬到了这里，才开始真正地自己做饭。宿舍前面一排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树繁叶茂，遮天蔽日，就是下雨也不会有雨滴下。住在那排房子里的人，除了我和最西边的那个退休的田老师外，几乎家家都是男人做饭，而且当初在我的印象里，他们还都是高手，总感觉他们炒的菜比自己炒的不知要好吃多少倍，我打心眼里羡慕这些女同事们，每天都是他们先生做饭。我先生虽然也会做饭，但他是在离家几十里外的地方上班，我当然不可能像别人那样，享受每天男士主厨的日子，尽管不会，我还得亲自动手。只有先生回家休假，才可以吃几顿色香味美的。平时做点家常菜磕磕碰碰着，常常是边做边问，勉勉强强地把菜从生的变成了可以吃的熟食，跟好吃几乎就不沾边，我偶尔端着碗到田老师门口的时候，田老师总会热情地端着菜叫我吃，吃着别人的菜，我越发觉得自己做的跟猪食差不多。若是家里偶尔有客人，我简直就如临大敌，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学会做饭。

自此，我没事的时候，总会到田老师家取经。先生做菜的时候，我也会在一旁看着，并悄悄地记下他的步骤，下次做的时候就会来个照猫画虎。每当别人谈什么菜怎么做好吃的时候，我都会特别用心听，而且还会买来食材实验。功夫不负有心人，渐渐地我会做的菜越来越多了。

暑假里每天的晚饭时间，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晚饭时，每家会把自己家里的茶几或竹床搬到一起，把自己家里的菜端在一块儿，各自拿出家里的啤酒，围在一起品菜、喝酒、吹牛，那场面简直就是一个大家庭的聚会，现在想起来，我的心里还不免泛起阵阵暖意。每天照例要评出今天谁家的哪个菜最好吃，炒这个菜的人，就要接受大家的敬酒，而且这杯酒还规定不能别人代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不知不觉地成了那个喝酒最多的人。后来，操场扩建，那排房子也拆了，梧桐树也伐了，但是那段快乐的时光却永远印在了大家的心里。再后来又因为工作需要，大家都分散了，偶尔碰到还会聊起来这事，还总夸我做的菜很好吃。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做菜也越来越熟练了，而且还会别出心裁地做出新样的菜式，每次看到家人津津有味地吃着我做的菜，我总是开心不已。慢慢地我也有自己的拿手菜了，家里再来客人我也会从容淡定了，一个人对付一两桌客人也不慌不忙了。最高兴看到的就是“光盘行动”，我认为这是对我的菜最好的评价，也是对我劳动的最好的诠释。在外地工作的儿子回家时，那句“妈妈，还是那个味。”先生的那句“你做的辣子鸡，是我吃过的所有辣子鸡里面味道最好的。”我就会非常满足。我的快乐就是家人的胃满意。我越来越喜欢当厨娘了。

周末有闲的时候，我也会邀请三五好友，来家里小聚，炒上几个小菜，小酌。来聚的好友，一点也不拘束，都很随意舒心。聚的时候，大千世界里除了清风明月，就只有我们；聚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不再孤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这样的聚会才感觉真正地多了一分烟火，多了一分真心。世界很大，茫茫人海，有几个可以交心的朋友足矣！

做厨娘的快乐还不仅于此，我还会把平时做菜的经验，变成文字，偶尔在报纸上也能发出小小的豆腐块。几年前曹锦军围炉配合电视台，给我做了一期节目，我的捶肉和粉蒸肉还上了电视，自此我又多了个雅号：捶肉姐和蒸肉姐，当然后来还有一系列的粽子姐、腐儿豆豉姐、酸菜姐……大凡我文章里写过的东西，都可以用来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