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慧斌||禅心如水
雷慧斌||禅心如水
周末,晴好。一路向北。重峦叠嶂,绕山入云。案牍之累,世务之忧,如云绕山。
第一次驱车到老祖寺,路况不熟,打开百度地图导航,亦是忐忑。同行上山的王晓燕等几位舞蹈老师一路谈笑风生,我极少插嘴,一心把握方向盘。
安全抵达。心安。下车了,几位从不晕车的舞蹈老师有些难受,于是我又有了些愧疚。
老师们自行安顿。我独自走进老祖寺院。
不是第一次来老祖寺,但以前总是匆匆忙忙,跟随朋友走马观花而已。独行在威严庄重的老祖寺里,心淡泊,意沉静,却有一种寻的冲动。
禅宗甲天下,黄梅唱古今。自古以来,黄梅就是禅宗圣地。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黄梅人,虽多次游览老祖寺、四祖寺、五祖寺、妙乐寺,却对禅并不甚了解,只是有些似是而非的模糊概念而已。禅?什么是禅?我迷惑。
对,寻禅。
行走于老祖寺中。时间尚早,寺中无游人。红墙,碧瓦,回廊,飞檐,飞檐上的灰鸽,梵音,以及合什低头、身着青衣从我身旁飘过的修行者,空寂、空灵、庄重、庄严之感油然而生,但心中谜团依旧未解。
茫然四顾,随心独行。穿过寺东小门,依山路前行。翠竹,随微风婆娑;绿松,与紫云摇曳。林间斑驳的阳光,是一种跳跃,是一种欢快,亦或是一种挑逗。沉醉与此,甚好。路边一小溪吸引了我,溪水清澈,透亮,自由自在,淙淙而行。不管世事兴废,无论岁月沧桑,一如是。弯腰,掬一捧溪水,清凉;洗一尘面,清爽。
复前行,抛却山路,走进竹林。脚踏厚厚落叶,手抚青青翠竹,温和,温柔。耳边传来清脆的流水声,小河?瀑布?循水声,寻水。穿过竹林,寻得声源,原是一座人工修建的蓄水池,池上边引出两根水管,这水声就是池水从水管流下,落在蓄水池下边的石头上而产生的声音。仰望,两条从空中飞泄而下的水流,随风飘摇的翠竹,明亮却不炫目的秋日。往下看,水流撞击石头,水珠晶莹,飞溅四周。这水流,这石头,一动一静,一刚一柔,亲吻瞬间,迸出亮晶晶的水花。有了这水的执着和义无反顾,若干年后,这石头肯定就有深深的爱痕吧。也许,在后人看来,这爱痕,就是一个动人的传说,一段不朽的传奇。
下山,来到老祖寺前的明镜湖旁。湖内,色彩艳丽的鲤鱼,时而成群结队,时而翻转腾挪,似与游人相乐。调皮的鹅,似乎根本不怕人,恰似闲庭信步,怡然自得;一群群鲤鱼就在鹅的身下穿来游去。呵呵,好一副鱼鹅同乐图。沿着湖边走到湖东,眼前出现了一副绝美画面:明镜湖水,微波荡漾,倒映着红墙碧瓦庄严沉静的老祖寺院、巍峨挺拔的莲花峰,倒映着湛蓝澄澈的苍穹、飘逸潇洒的白云,如此和谐,如此唯美!好一湖明镜水,包容这鱼鹅、寺院、高山,更包容这蓝天、白云!透过这明镜湖水,我似乎看到千岁宝掌祖师以及历代大师在此修行的肃穆场面,又似看到老祖寺几经颓废、几经兴旺的时代更迭。一切尽在白云苍狗,一切尽在瞬息之间。这湖明镜水,就如莲花峰下一只莲花眼,静静地看这云卷云舒,静静地看这花落花开!
我伫立着。我痴了。我似乎有些开悟。
老祖寺的溪水,如此清澈透亮;老祖寺的水流,如此执着坚定;老祖寺前的明镜湖水,如此包容深沉。更有四祖之碧玉流,五祖之流响,莫不如此。山之有水,则有生机;寺之有水,则生灵气。也许,禅意如此吧。
再次来到寺院门口,看到一辆白色车上下来几位年轻人,其中的一位引起我的注意,二十岁左右,面目清瘦,白衣黑裤,左脚脚踝严重变形,不能着地,但鞋子擦得很光亮。没有拐杖,没有依靠任何人,只是用右脚走路,一跳一跳的,每跳一步,双臂极力向上舞起,即便如此,依旧和同伴有说有笑。他看到明镜湖,好像被湖所吸引,跳到湖边,扶着栏杆,跳下湖边台阶,蹲下,如我掬水洗面。跳上来,他沾着水珠的清秀脸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丝毫看不出这位年轻人的自卑与低落,只看到他的开朗与坚强。他的身体不完整,他的心却是那样的清澈、透亮,那样的坚定、乐观,就如这老祖寺的水。
下午有事,便先下山。
秋阳依旧灿烂,山路依旧崎岖。没有同行者,依旧一个人。车行山路,我心,不再忐忑,以后也不会忐忑,如这老祖寺的水。
作者:雷慧斌 供职于黄梅县人社局
编 辑:唐亚红
执行主编:魏鲜红
主 编:曹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