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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砍滥伐,历代有之。华县地处关中东部,近邻京都(咸阳、西安),历代帝王都不乏大兴土木之风,他们推行的“实关中”之策,使秦岭山区和沿山一带的森林资源遭受到严重的破坏。清至民国,战乱不止,政吏硫于治理,当地村民进山采樵伐木,日不下数千万斤,河堤官道,皆砍伐一空,自植成材树木,亦不乏其盗。抗日战争期间,国民党第一军进驻华县,屡进华县山区,乱砍滥伐林木。在潭峪,他们荷枪实弹,以暴力镇压阻伐的山民,山民鲁秋水之父被打伤卧床,天保妈被惨打昏迷不醒,先后遭国民党军队打伤者16户之多。驻军进山峪如无人之地,肆意砍伐,使近15公里长的潭峪森林洗劫一空,毁坏林木720多万株。此后小敷峪宁山寺慈云法师郭兆基等人联名宗教界人士上告于国民党胡宗南军部,遂布告驻军。然令行不止,几个月内,境内秦岭北坡的森林竟遭受到严重破坏,成材树木所剩无几,经济林木,也难于幸免。
本世纪初期的华县平原绿化 自华县志
建国后,乱砍滥伐行为屡发。建国以来56年间,华县森林资源经历了四次较大不同时期破坏,对乱砍滥伐行为的制止也经历了三个时期。建国后,华县森林资源第一次遭受大的破坏是在1958年至三年困难期(1960-1962年)这一时期。1958年,人民公社成立,农村办集体食堂,其燃料以木柴为主,在共产风中,普遍砍大树当柴烧,大炼钢铁运动,土炉炼铁多木材;其后的三年困难时期,为解决群众的吃粮困难,山区毁林种粮,毁林种菜。仅此三年多,全县砍去直径三十厘米以上树木240多万株,60多万立方米,森林面积减少了4000公顷。1963年渭南行政公署批转了农林水牧局关于当前林木破坏情况的报告,华县在制止乱砍滥砍、清理林权和加强木材市场管理上作了大量工作,乱砍滥伐行为有所收敛。第二次大的破坏是在文革时。当时煤炭供应紧张,群众难为炊烟,在秦岭北麓的各大小峪道,乃至金堆林区的老爷岭一带,每日都有成千上百砍柴伐木者,肩挑车拉,川流不息,使山区的森林资源再一次的遭劫。1967年高塘塬区的东阳、高塘9个行政村组织“救春荒”战斗队,出动上千人在“打倒薛长荣(时任高塘东峪国有林护林员),解放萝葡峪”的口号下,大肆砍伐国有林木,短短几天时间,将东峪近100公顷的林木砍伐殆尽。事件发生后,县派员进行了查处,并召开了4000多人的群众大会,对其主要肇事者进行了处理。1969年华县金堆林区,驻矿十三冶申请采伐劈柴1万公斤,县农林水牧局批准后,雇请河南民工大肆采伐木材,实砍木材40余立方米,经查处,对单位进行了通告批评。
本世纪初期的金堆林场 自华县林业志
第三次破坏是在1974年前后的农业学大赛,大搞农田基本建设中,沿山区的杏、柿等经济林多数毁于“丰产方”之中。1975年,当时的东赵公社黄家大队为实现大面积丰产田块,将地径30厘米以上的百株苹果树由平地移栽至南塬坡上,结果全部枯死。1976年,柳枝构峪发生当地群众溢伐林木案,当地65户村民中有62户参与滥伐,共砍伐大小树木3300余株,其中檩材300株,桐材3000多株,县乡派员对其主要人员姚某进行了查处。1978年11月,一群安徽、河南等地的30余人来华县秦岭林区结伙夜盗国有林木,县林场组织力量对其进行制止和查档,缴获被盗木材13立方米。1979年后,华县高塘东西峪口,每夜进行木材交易,木材多为华县东西峪林区群众滥伐的木材,成为真正的“木材夜市”,每夜交易人员数百人,最多时达千人左右,来此购木材者多为渭南和渭北各县,亦有西安、河南等地来人购买。县林业、工商部门组织力量多次进行取缔,彻底封查了导致高塘林区乱砍滥伐的非法木材交易市场。大明乡桥峪一些村民从1970年开始盗伐国有、集体林木,计元木16595根,椽材36934根,枋桐8359根,棺板228.5副等等,非法收人30012.6元,策划者徐某于1980年依法捕办。
本世纪初期的黄家人工山楂林 自华县志
1979年至1982年的4年中,华具共发生毁林案件22起,查处27起,共清查没收木材3288根,罚款5661.62元,行政拘留21人,党纪政纪处分8人。此期森林资源遭受破坏的时间最长,致使秦岭北坡的森林植被向秦岭山脊缩了近10公里。
第四次大破坏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1980-1982年)。当时,农村开始落实推行农业生产责任制,由于体制和所有制成分的变动,在生产关系调整中林业经营的个人比重加大,许多地方的群众把生产责任承包制片面理解为“分林到户”,以为集体树木也归私有。当时对于集体有关财产的管理制度未能及时赶上,致使砍伐风又起,导致了华县森林资源的再次破坏。仅1980年末至1981年上半年,不到半年时间,农村中四旁和方田林网的树木有25%左右被砍伐,渠道两旁林木损失过半,甚至大片的竹林、杏园、苹果园、柿林、杂果、核桃林也遭到大量砍伐。1982年,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制止乱砍溢伐的紧息通知”后,乱砍溢伐情况稍有好转,然乱砍滥伐者仍顶风作案,砍伐时有发生。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石堤河、罗纹何等堤岸两旁大树在短期内破伐殆尽,大明乡之南的蕴空山原葱茂的柏林也变为荒山秃岭。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柳枝大接杏 自华县志
纵观这一时期的森林破坏行为,实为华县林业建设中的一大悲剧。此种行为的发生究其原因,有社会的,有人为的,但最根本的还是对林业建设,对森林和人类关系的认识上还有一定的偏差和缺陷,对林业的地位和作用还没有全面的理解和深化,导致了造成森林资源遭受破坏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