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百家)雨打芭蕉/独爱老路
独 爱 老 路
雨打芭蕉(新疆乌鲁木齐)
傍晚时决定走路,走老路,这更体现了我是个念旧的人。
老路有点黑,新路灯火辉煌,车也多。一走上老路就倍感亲切。它逶迤在山边僻静极了。而我又喜欢这样的寂静,踽踽独步。
路边的黄花,已萎谢,春夏时的金色灿烂,留在记忆里。花虽谢,枝干立着,就是一大片的枯草杆子。杆子硬倔倔地,像个固执倔强的老者。
掰不短,就在路边的石堆土包上立着,高过人头,稀疏的散开也成簇了。在缝隙里漏泄远处高楼的灯火,那灯火是橘色的,显得温馨。
这草杆子的前生,是一大片熠熠璀璨的小黄花,此刻它顽固落拓的样子,坚定地踩着脚下的山。
称之为山也可,虽然不高的一些土堆,堆积的时间久了,也会凝结为真正的山峦。
想到若除去这些荒草,只能用火来烧。
老路靠在山边,多了山的影子,厚重从容。从这里的北边,朝东的方向走,再朝南拐,一直走到头,再往西走,走到头再往南,然后顺原路折回。时间若抓得紧,一个小时足够,若停歇滞留,得八九十分钟。
当然这暮色里,是不能欣赏风景的,也没什么风景可言。
拐向南路时,远远地,暮色里有一个身影凸显。渐走渐进,脚步沙沙地,听着耳熟。
擦肩而过时,戴着口罩的眼睛,及胖胖的身形,辨出她是超市的老板娘。夏天时,我们经常相遇在路上,她走路减肥,路途不停歇,速度均匀有力。
我顿觉欢欣,原来不止我一人走老路。
新路靠着西边的方向,离家近,不绕弯,路灯也高举明亮。新路建好后,走路的人也多起来。
偶尔走过两趟新路,路上遇到了同学两口子,他们比翼齐走,恩爱成形。 我一人行走,就引发了他们的同情怜悯。
就问起,怎么一个人啊?你先生怎么不陪你走啊?你胆子也真够大的,不害怕啊?
本来是散心的事,对我而言,一个春天,一个夏天,一个秋天,乃至一个冬天的徒步,都是极爱和渴求的。
我需要这样独处的时光,来刺激灵感,觅得诗情。
而如今遇到了好心的同学,我就成了落寞的,无人陪伴的可怜人儿。
无法言说我的心情意图。是的,我这样孤独一人的走路,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不正常的,他们总是会质疑询问。
而我形单影直的上山,在山里静坐,凝望,沉思,默默不语的行为,在他们眼里都是另类而有病的。
可是,我多么喜欢这样的独处时光啊!
我爱极了,一个人行走的路。与山、与树、与花、与草、与云、与风、与虫、与蝶、甚至与一个电线杆子上的鸟窝,与天空飞过的一架飞机,都脉脉含情,无语相视。
走过南边的路,拐向西边的路时,我发现右边脚底下匍匐着,大簇大簇的长成弧圆形状的野草丛。
春天里,夏天里,它们也就是一些野牵牛花,野灰条,锯齿草,无名杂草类,现在黑漆漆的围成一大团,有灰白色,有褐色,有浅黄,深黄色,交织在一起壮观涤荡。
大部分身子都长爬在了路面上。用手触碰像铁丝一样的坚固缠绕。但夜色里,它们所呈现得轮廓是朦胧的,优美的,硕大的,静谧而诱人的。
与春时夏时的娇美藤蔓相比较,此刻的草木丛,气势恢宏,浩浩荡荡。
我被诱惑的踟躇了。
多美的草簇。
它们算不上的美丽的植物,只是各色杂草组合凝结的蕨状类。从线条的勾勒,颜色的凝重,以及匍匐蔓延的形态,衬托着背后光秃秃的荒山,它们都是这暮色愈发凝重里,一片奇异的风画,是泼墨挥洒的一幅灵光之作。
或许天光乍亮后,它们就是另一番风采了。不知不觉夜色更黑了,远处的灯光亮得更明媚了。朝亮的西边走去,那边是一条转折路,我将从那里的路口结束,折回原路。
老路黑黑的,但不惧怕这黑暗,一点都不怕,其实走过时,感觉有无名的光亮在引束。黑暗里的一些事物,是新路里没有的,也是很多不走老路的人,无法感受和企及的。
雨打芭蕉, 本名张玫,新疆乌鲁木齐人,作品发表《伊犁晚报》诗歌发表《长江诗歌》《散文诗人》《北方诗歌》《乡村诗歌》《沐心驿站》《心悦文摘》《水玲珑美文》《作家》《江山文学》公众网页。诗观:浪漫自由的表达,诗是自己的影子,忠于心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