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张华：【走在中三四路上】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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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中三四路上
这个春天的下午，我漫步于重庆的街头，行走在中山四路上，用心去感受这条街的古朴与现代，喧哗与宁静，以及历史的沧桑与现代文明的时空交融。在这条街上，你似乎到处都能感受到，岁月留下的古老痕迹，留下的一树一墙一砖头。是啊！每一条街，都有它自己的历史，都有它自己的轮回与发展。
位于重庆渝中区上清寺街道的中山四路，这条街并不长，在我看来，走个来回也不过六、七公里左右。此刻，我就在这条街上，走了个来回。我走得极慢极慢，时走时停，东看看，西瞧瞧，一点也感觉不到疲乏和累。在这条街上，我享受着宁静，看街上落叶潇潇，行人匆匆。
当我从轻轨2号线，C出口拾阶而上时，抬头望去，过去那郁郁葱葱的美丽景色，不见了，进入我眼帘的，是潇潇秋色，匆匆落叶。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美呢？我在脑海里快速思考，这种美是一种萧瑟之美，秋天的美。还记得：“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吗？其实，这里的景致更像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你看，满大街的黄葛树要么在掉叶，要么树枝树干，已是光秃秃，不见一片叶子。不过，还是有那么几颗大树，在它的树枝上，零零落落的挂着绿色的树叶。但这依然是深秋的感觉，跃然于我的眼前。
但如今，这可是春天的季节啊！其实，大凡重庆土生土长的人都知道，黄葛树落叶不分季节。有人说它啥时栽种，啥时候落叶，对此，我没有考证过。而中山四路的黄葛树，在四月的第二天，树叶的确是落得稀里哗啦的，这是事实。不过这时的美，并不亚于枝繁叶茂的美。它似乎更像是人，在不同的年龄阶段的那种美：童年有童年天真的美，少年有少年稚气的美，壮年有壮年成熟的美。当然，人老了，依然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罢了！
此刻，站在街边的我，出于好奇，便细细地观察，在我正前方，那颗硕大的黄葛树。那树在离地面四米左右高的地方，分了一个叉；又在离地七米左右的地方，分了六个叉。每一个树叉的上方，树枝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一片绿色的树叶，在这个春天的时节，它树枝上的树叶，真的是掉光了。远远看去，那颗黄葛树似乎枯死了，没有一点生机，其实它没有死。我一直觉得奇怪，在这个春天的下午，我居然有这样一份闲情雅致，对中山四路的黄葛树，产生了兴趣，并仔细地进行观察，真是难得。
当我来到这颗树的下方，发现在黄葛树细小的枝丫上，有一个个绿色的小苞，在这小苞里，正在孕育着新的生命。小笣虽然细小，但它没有任何顾虑，树叶在里面顽强地生长着。待到炎热的夏日，中山四路上，又将是另一番壮丽的景色。这条路，因季节的变化，而改变自己的风貌，正是大自然周而复始的规律。
其实，这还不是黄葛树的全部，当我来到市委大门旁边的石墙处，我看到了一幅一幅的根雕，这根雕没有一丝一毫的人工痕迹，完全是天然自成，多么的神奇啊！你看，在我的正前方，那根雕的根经，有粗有细，纵横交错，形成一个一个小小的洞眼，这洞眼像什么？在我看来，像眼睛，睁得大大的，正警惕地注视着前方，不放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这满满的一排根雕，呈四方形，高宽各一米左右的样子，它们又像什么呢？像一个篱笆，牢牢地站在这里，似铜墙铁壁，保护着一方的平安。有句话说得好：“只要篱笆扎得紧，野狗也难入。”
这根雕的美，不仅仅在于它的盘根错节，更在于它生命力的旺盛，就是在这么细小的石头缝里，它照样能够生存。同时，在墙壁的外面，根经依然凹凸有致。原来，这一幅一幅的根雕，是黄葛树的树根，它的根须已经牢牢地钻入墙缝里，并抓牢了墙壁，已在墙缝里生根居住数十年了。它庞大的根系，不知道深入墙里有多远。我只是惊叹于黄葛树，这极强的生命力。它不正象征着重庆人民，那坚韧不拔，吃苦耐劳的精神吗？
我知道，中山四路是在山上，那么山下又是什么呢？此刻，我移步来到中山四路旁边的城市阳台，居高临下，俯瞰山下，哦！原来山下是嘉陵江，那水碧绿碧绿的，江面上这里那里，起着细小的波纹。这时，一艘小船从江中驶过，船尾和船舷翻起白色的浪花，船尾后面的波浪，一浪一浪地向江的两岸有节奏地涌去。此时的浪，把先前江面上的小波纹，全部给覆盖了。但过不多久，船走远了。江面又恢复到先前的平静。
船刚过，一辆车身花花绿绿的轻轨列车，从岸边穿行而过。这里，竟然如此的繁忙。更让人惊叹的是，在轻轨站的上方，一座公轨两用桥，横跨嘉陵江上，已经合拢。在不久的将来，由北至南，由南至北，那宏伟的公轨两用桥，正式投入运营时，那桥上跑的轨道列车，跑的汽车，来往的人流，又是一幅多么壮美的画卷啊！我为大桥的建设者们，感到由衷的骄傲和自豪。
这时，站在中山四路上的我，感觉思绪似乎飞远了，急忙给拉了回来，移步前行。在我的正前方，在朝上清寺转盘的方向，在我的右手边，一栋灰色的小楼房，出现在我的眼前，楼房的门边，有两个醒目的大字“桂圆”。此刻，在我的心里，敬仰之心油然而生，在“桂圆”这栋楼里面，历史上曾发生过，让世人瞩目的大事。
那是一九四五年八月至十月期间，毛泽东与周恩来代表共产党与国民党举行了著名的重庆谈判，并在“桂圆”签署了闻名于世的双十协定。我一直在想，这个协定的签署，更加证明了共产党人的光明磊落，也再一次奠定了新中国的诞生，留下了蒋家王朝必将灭亡的伏笔。是啊！任何逆历史而为的行为，任何违背人民意志的行为，都将被历史的车轮碾压得粉粹。
如果说“桂圆”这一边，是中山四路街头的话，那么它的街尾就在另一边。同样，在街尾，这里也有厚重的历史文化，那就是曾家岩50号周公馆。1938年冬，中共代表团，由武汉迁移重庆后，为便于工作，周恩来同志以个人的名义租赁这幢房子，作为中共南方局在市内的一个主要办公地点。小楼地处街巷尽头，右侧为国民党军统局长戴笠的公馆，左侧是国民党警察局派出所；楼房内，中共代表团仅租赁了一、三两层，二楼的大部分和底层门厅旁的厨房，均为国民党人居住，真有左右夹击之势。
1939年初，南方局考虑到办事处住房紧张，而曾家岩地处市区，靠近国民政府，会客访友和与各界人士接触都很方便，十分有利于开展工作，邓颖超遂以周恩来时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的名义，租用了曾家岩50号主楼和三楼的全部以及二楼东边的三间房屋，对外称着“周公馆”，实际上是中共中央南方局部分机构所在地。中共代表周恩来、董必武、叶剑英、林彪、王若飞等人在渝期间也常住于此。在周公馆外面，距大门白米之遥是特务头子戴笠的公馆，左边毗邻国民党警察局派出所。周公馆的内部环境也非常有趣，主楼的底层和三楼的全部以及二楼东边的三间房屋为南方局租用，其余分别租给了时任国民党中央抚恤委员会主任秘书刘耀章和国民党上层人士端木恺以及时任重庆市市长贺耀祖的夫人倪裴君领导的“战时妇女服务团”。这样就形成了国共两党人士同进一个院,共住一栋楼的有趣现象。住在这里的国民党人士虽同中共中央南方局和八路军重庆办事处人员共同进出一个大门，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息，但互相几乎没有往来，却也相安无事，亦不失为抗战期间国共合作的一段佳话。
假若你有空的话，不妨到中山四路这条街走走，看看这里的人文历史，回味那过去的时光，体验这条街厚重的历史文化，了解那段尘封多年的往事，是不是又增加了一些历史知识呢？
傍晚的时候，华灯初上，一点一点昏黄的路灯光，洒落在街上,洒落在公路上,洒落在焦黄而随风飘舞的黄葛树叶上，中山四路在这温润的路灯光里，有一种安静而祥和的美。而此时，我闻到淡淡的香味 ，那是什么香呢？
哦！原来是坐落在这条街上的，在重庆极负盛名的九园包子店，这香就是从店里飘出来的，它深深地吸引着我的味觉。说起九园包子它可有上百年的历史了，陪伴重庆人民与这座城共同成长。它起源于重庆民国时期的1931年，在重庆城鱼市街（现在的较场口得意广场轻轨通风口前），享有中华名小吃,重庆老字号,重庆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国十大包子名店及中国特色包子等荣誉，是“老重庆”耳熟能详的食店，婆婆辈儿提到九园包子总是舌下生津。上个世纪30年代，九园老板叫苏泽九，苏原为孙中山革命军喻毕威部的参谋长，后退伍，由开书画店的公孙长治资助2000个大洋开办餐馆，公孙长治以苏泽九名字的第三字“九”为题材，取名“九园”，有期盼长久之意。而后九园落户小什字，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小什字附近以新华路,打铜街为主的几条街道，被喻为中国的“华尔街”，从朝天门到小什字的公路上汽车很少，从车里出来的人，常常是著名的银行家。“九园包子”是那个时候重庆“城里人”最“资格”的食物。在中山四路这条街上的九园包子店，应该是它的分店了，慕名而来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不过那包子的味道确不错，包子的面团发酵较好，吃在嘴里软软的，馅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
其实，在中山四路这条街上，还有重庆许许多多的名小吃，每一种美食，似乎都有一个脍炙人口的故事。比如重庆的小面，还比如重庆的火锅等等，如果有一天，你来到这里，不妨慢慢地品尝，品尝重庆美食的鲜，品尝重庆美食的香，同时，你还可以欣赏重庆中山四路这条街的美......
作 者 简 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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