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品求新不是主干道

最近几天,两个信息被我糅合到一起,产生一点看法。一个是关于河南有人试验栽培黑牛肝菌成功了,另一个是“大师兄”李长田即将成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食用菌体系的“北方栽培种质资源与野生菌驯化”岗位科学家。看起来这两件事风马牛不相及,但实际上某位网友的一个问题就把他们联系到一起了。
那天,网上发布长田先生信息不久,某位网友就来信息问我和长田先生熟不熟,我告知他我们认识,但不算特别熟,没蒸没煮。网友说那太可惜了,要是人家有新近驯化的东西,那就没法抢先了。
我一听笑了,原来他是为这个。我跟说他,就算是我自己,也不会因为和你熟就把技术优先给你,除非只有你要没人竞争,否则一定是价高者得。不仅如此,凡是指望培植新驯化菇种获暴利的想法,都是不该有的,尤其是你这样的穷光蛋(熟人之间的玩笑,不过他肯定不是有钱人)。
可是我回过头来想一想,有这种想法的还真的不是一两个,甚至某些大企业决策人也同样存在,但这种想法真的不该有,而且往往一旦真的被这个事情黏上了,估计更大可能是骑虎难下。
从理论上说,新的菇品生产,仅仅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销售,销售需要大众有消费认知。中国食用菌产业大发展的早期(1980~2000年),除开传统野生就有的大宗菇种,新产品进入市场时之所以跳跃了大众认知这个环节,基本上还是基于市场短缺,并且适逢经济上升期,消费同样开始扩张,所以本来就不大的产能可以很快消化。但千禧年之后,这种情况再也不存在了。

现在情况下,如果一个新菇种要获得暴利,必须具备如下特质:

一、技术成熟可靠,生产风险低,还有技术垄断性。

二、成本不高,但口味上乘或者心理满足到人家能够接受的高价。
三、商业性能好(耐保存运输、货架期长)。
四、市场普及大资本的前期投入。
可惜,目前看来,近些年已经出现的大量新菇种,都达不到上述要求。虽然我们可以零零星星听到一些“暴利”故事,但其实都是规模不大的,就是利润率怎样高,都是小钱。
我们可以看看这些年冒出来的新菇种是如何拖到许多人如食鸡肋的:
长根菇(黑皮鸡枞)拖垮金珠满江的故事,相信知道的人并不少。它的问题在于两方面,一个是不具备技术垄断性,其次是技术并不十分成熟,再就是第二条也没有高分。金珠满江老板金泓言起初以为自己掌握了绝招(外行都信心满满),产品可以很快独占鳌头。结果完全是遍地开花,家喻户晓,现在金老板基本上销声匿迹了。
羊肚菌,除了做种和做买卖的,谁保证赚钱了?最牛皮哄哄的河北,都没有一个富过三年。还是俺小兄弟张亚聪明,搞到第一桶金赶紧调整方向。羊肚菌也是欠缺第一条。如果没有全面满足第一条,那价格可能很快就要垮塌。
猪肚菇,第二条第四条严重欠缺,垄断性也谈不上,所以没有过造富神话。类似的还有内销的滑子菇、黄伞、还有皱木耳、花脸香蘑等,都不过是鸡肋。
鹿茸菇,第三条比较欠缺,垄断性打破太快,好日子不多,程继红赚够了可以收手,别的人就不好办,程继红的轻资产模式是抓住了一个金针菇杏鲍菇工厂倒塌的特殊机遇,否则也很难说。
如果是别人驯化,不可能只卖你一家(钱够多也可以,那是第四条),所以始终垄断性是一个问题。新菇种不能通过技术维持垄断性,基本上都是无底洞。
至今保持了较高垄断性的是黑牛肝菌,之所以它能够保持垄断性,却是因为它的当前技术水平并不具备暴利的价格却有很高的成本,所以宏臻现在同样进退维谷,各种好听的说法不过是夜路高歌,给自己壮胆而已。
红托竹荪的垄断性也不错,可惜技术难度还是高了点,目前规模最大技术相对好些的贵州纳雍金蟾大山,日子似乎也不是很好。做得更好的是安徽百麓,但又不算大资金投资,市场份量也无法起来,而垄断性还在继续一点点消失。
云南菌视界搞的金耳,雷声大的很,为他人作嫁衣裳了,现在产品已经开始不那么畅销了。对手越来越多,人家都是轻资产的或者小规模的,蚁多咬死象,李荣春先生现在也真的有点热锅上的蚂蚁之感。
尽管基本上没有一家成功的大企业是通过上新菇种而健康存在的,不晓得为什么大家都乐此不疲。所以我听说河南那人费老劲去试验黑牛肝菌,并昂然宣示成功的时候,我知道,他晕了。
新菇种新产品不是食用菌行业的主干道,要在这个行业里长期活下去,还是要把产品做好,做到极致,那怕金针菇都明天见了,资本的垄断性却越来越强,大家居然都上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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